第571章 柳长青的决定（捉虫）
有了手机之后, 通讯方便了太多，柳凌几乎每都和家里人通电话, 不和这个和那个, 家里那么多人，每发生那么多事, 永远不可能没话题。
柳凌通电话最多的, 是大哥和四哥。
柳钰是没事就想起来给他打个电话, 很多时候, 真的是没事, 他可能打通了就一句：“凌, 我这儿正往荣泽去咧, 大哥请吃火锅, 嘿嘿，你搁那儿弄啥咧？”
柳凌：“我正搁学校图书馆查资料咧。”
然后，柳钰笑呵呵地再一句那你忙吧我去吃火锅了哦, 通话就结束了。
大哥也经常这样打：“今儿一后晌, 咱店里一下订了两万块钱哩窗帘，您大嫂高兴懵了，孩儿, 你, 现在哩人咋这么讲究咧？光个窗帘都能花上万。”
或者：“今儿有俩单位来联系发过节福利，都是要微波炉，俩单位加起来快三百台，孩儿, 你，微波炉会不会以后跟自行车样，家家户户都少不了啊？”
“今儿有一家姊妹五个一起来咱店里，订了一模一样五台西门子冰箱，那家姊妹们看着感情特别好，我觉得跟咱家可像；他家哩老跟你一般大，也是学法律哩，搁司法局工作，你孩儿，是不是您那一年出生哩，都适合干法律？”
“凌儿，将俺去给一家装一拖三那种空调了，那家人可好，又是西瓜又是冰激凌又是茶，给俺准备了一大堆解暑哩东西，俺现在装好了，准备去吃烩面，你晌午打算吃啥孩儿？”
……
柳凌习惯了，也喜欢和家里人这样每平凡琐碎的日常，他随时随地就能知道家里的每一点变化，让他觉得自己离家一点都不远。
所以，昨柳魁给他打电话，完三个店的春节联合优惠酬宾方案，又问他和陈震北这两在干什么、最近几会不会去外地时，柳凌就一五一十把自己和陈震北最近几的日常安排跟大哥了一遍：他这几要核对一篇论文，春节回家前要交给约稿的杂志，还要代王正维上两节课；陈震北他们昨才见过面，很快就要过年了，陈震北最近会比较忙一些，没有外出的打算。
他完，柳魁笑着知道了，进了腊月，大家其实都挺忙的，就挂羚话，当时正好有人喊柳凌一起去吃饭，他和那人聊着就走了，没有多想。
直到他今在图书馆接到柳魁的电话，他和父亲柳长青开车来京都了，已经上了环城路，问柳凌他们是去榆钱巷的家里，还是老杨树胡同的家里，柳凌才觉得有点不对。
如果父亲和大哥是来京都准备接柳侠、柳岸和柳石，肯定前打电话时就跟他了，不可能冉了京都才。
而且柳侠打电话他们至少要一周之后才能回来的事，他也已经告诉了大哥他们，春节前不管是店里还是家里都有很多事，柳长青和柳魁不可能为了接柳侠和柳岸，提前一个多星期来京都。
柳凌的心里有点慌。
京都刚刚下过一场中雪，雪后持续低温，老杨树的家里有暖气，柳凌和柳葳最近一段都没有去榆钱巷那边了，所以他让柳长青和柳魁还来老杨树胡同的家，他也马上回去。
挂掉和柳魁的通话，柳凌坐着进行了几次深呼吸，觉得心跳的没那么厉害了，才给陈震北打电话。
此时是下午四点，陈震北刚刚和负责国际贸易口的高层单独谈过话，正在喝茶，接下来就是公司高层会议，高层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陈震北不喜欢开长会，所以会议议程计划的只有一个半时，会议结束他正好去接思危。
电话响的时候，陈震北正好走到会议室门口，高层们看到他，已经全部正襟危坐，等着他去主席位。
陈震北听到电话铃声，了声：“抱歉，大家稍等，我接个电话。”就退会了和会议室相连的临时休息室。
一分钟后，陈震北的助理走进会议室宣布，老板家里有急事，会议改期，具体时间另行通知，老板为了表示歉意，特意定了酒店，请大家吃晚饭。
高层们面面相觑：他们都是从南海北被召回述职的，手上都有一大堆事情要忙，然而，老板就这么把他们丢下跑了？
可是，这话没有一个人出口：呵呵，你忙？你比老板还忙？
不过也有好几个偷偷松了一口气：跑了好跑了好，正好可以有时间找已经和老板谈过话的几位探探口风，看老板今年的侧重点是什么，免得跟去年一样，被问得腰膝酸软头冒虚汗，心底的鼓敲了一整年。
高层们的心思陈震北完全无心去管，他现在正用最快的速度往老杨树胡同赶。
柳凌给他打完电话就开车回去了，家里的新鲜蔬菜和水果都不多了，他得再买点回去，柳长青和柳魁在路上跑了一，晚饭得吃好。
千秋实业的总部在京都中心地带，离柳巷和榆钱巷很近，来老杨树胡同这边的话，不堵车的情况下，需要五十分钟左右，今就没有堵车，可陈震北心急如焚，觉得远的好像需要一百五十分钟一样。
其实，柳凌电话的内容很简单，他：“俺伯跟大哥来了，到环城路才给我打电话，我觉得他们不大可能是因为柳石来的，心里有点慌，震北，你，他们会不会是因为咱们的事来的？”
如果没有柳凌的感觉在先，陈震北的第一反应肯定是两位欣喜若狂的长辈按捺不住，早早地过来等着接柳石呢，可柳凌这么一，陈震北也毛了。
不会是嫌弃他太没用，这么多年了还让柳凌不明不白地和他一起受委屈，所以柳长青和柳魁要来给他下最后通牒吧？有本事就和柳岸把侠兜底的完完美美一样，让我们凌也过上好日子；没本事就滚蛋，让我们家凌找个能给他幸福的。
陈震北越想越是这么回事。
柳家人以前对同性恋没经验，也不了解他和柳凌之间的原委，所以对他和柳凌的关系保持缄默。
现在，通过柳侠和柳岸，人家知道了，原来世界上有很多喜欢男饶男人，两个男人在一起完全可以过的很美好，没了他柳凌可能会遇到更好的人……
陈震北被自己的脑补给吓到了，有点神魂错乱，精神不济，绿灯亮起，排在第一个的他没动，还在恍恍惚惚奇怪对面的车为什么敢闯绿灯；后面车上的哥们儿急了，跳下车跑过来拍他的车窗，他还跟人辩解是绿灯，不能走。
到了老杨树胡同，看到柳凌不安但和煦关切的眼神，陈震北才神魂归位，底气回升，恢复了平日沉稳可靠的模样。
柳凌已经把菜洗好，稀饭熬上了。
他和陈震北回到他的卧室，把自己的分析简单和陈震北了一遍，他柳长青和柳魁是为他们的事来没什么依据，就是直觉。
可是，他们的恋情任何情况下都不可能公开，而现在还有陈仲年完全不接受这件事的事实摆在这里，柳长青和柳魁如果是为他们而来，他们有什么打算？或者，他们这样来，希望达成一个什么样的目标呢？
柳凌现在完全没有头绪。
陈震北没敢把自己脑补的内容告诉柳凌，他试探着：“有没有可能，柳叔叔和大哥是想来跟我要句明白话？”
柳凌想了想，摇头：“你的态度一直都很明白，就是你不，俺伯他们也知道啊。”
陈震北：“心里知道和正式的承诺还是不太一样。”
柳凌苦笑：“你相信自己这句话吗？你觉得俺伯会为了要你的一句承诺，把俺妈一个人丢家里，跑一千多里来京都吗？”
陈震北摇头：“如果叔叔需要我的承诺，就算没有阿姨这个因素，那也应该是带信让我去柳家岭谈话，而不是叔叔和大哥他们来京都。”
长辈和晚辈的秩序然存在，陈家地位再高，在这种事情上，也应该是陈震北去拜见柳家长辈，而不是柳家的长辈来屈就他。
陈震北离婚后，柳凌坚持用自己的方式迂回接触陈仲年，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他是晚辈，而且他是为了自己的幸福在争取，理应表现得更主动，这样的姿态除了表示对长辈的尊重，也是在表明自己的诚意。
柳凌看到陈震北，心里也踏实了很多，他攥着陈震北的手用了握了一下：“好了，不想了，船到桥头自然直，俺伯俺大哥肯定不会难为我，你先回隔壁吧，我跟俺伯俺大哥完话，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给你打电话。”
陈震北还没有在柳长青那里过明路，所以今这种情况，让他贸然出现在柳长青面前不合适，如果柳长青真的是为他们两个的事而来，他和柳凌谈话之后，应该会主动提出让陈震北过来，自己当面和他谈话。
陈震北看了下时间，把自己往床的里边又挪零：“上环城到这里，至少得一个半时，我一会儿再走。”
柳凌因为他孩子似的举动，又心疼又辛酸，他伸手抱住陈震北，低头给了他一个吻：“回去吧，你相信我，在我们家这边，现在已经是最坏的情况。”
陈震北却得寸进尺，他抱着柳凌的腰把人放倒在他身上：“我不，再过一会儿，万一叔叔跟大哥嫌弃我，以后都不许你跟我来往了呢。”
柳凌哭笑不得，看了看两个人现在的姿势：“如果看见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俺伯才真的有可能让我们断绝来往。”
陈震北：“看看，你自己都了，叔叔有可能让我们断绝来往，所以我更得珍惜每分每秒。”
他着就把一个翻身，自己到了上面：“让我亲一下我就走。”
柳凌纵容地放松身体，微笑地看着他，让他亲昵了好一会儿，才坐起来：“走吧，我去外边等着，顺便送你。”
陈震北跟生死离别似的跟着柳凌出来，却站在自家大门里不进去，柳凌就站在大门外和他话。
就这样快等了二十分钟，柳魁新买的别克商务出现在西边，柳凌撒腿跑过去迎接。
柳长青快七十了，十几个时连续坐车，他非常疲惫，所以柳凌和柳魁根本就没心情想其他的事，一进家就照顾着他躺下了，然后柳魁陪着柳长青，柳凌去做饭。
等柳葳和怀琛一家三口回来，柳葳和冬燕接过做饭的事，柳凌才又回到卧室，坐在柳长青身边。
柳长青看出柳凌的不安，拉着他的手：“没事孩儿，我就是通过侠跟猫儿这事，想开了，想来看看你，问问你啥想法，你不论咋想您妈俺俩都支持，你别担心。”
柳凌的一颗心落霖。
不论他咋想，柳长青和孙嫦娥都支持，这表示，即便是陈仲年永远不同意，柳长青也会默许他和陈震北的一切，包括接受思危。
，抱住了半躺半靠在床头的柳长青，脸埋在他颈窝，半没起来：“伯……”
柳长青轻轻拍着柳凌的背：“前些年，是我糊涂了，总想着这事不透，慢慢就淡了，就过去了，你就能太太平平过日子了，可其实是害你难受了这么多年，在自己家人面前都得藏着心事，不能开开心心过日子。”
柳凌直起身，摇着头：“没伯，没，我搁咱家从来没不开心过。”
“那是你懂事，不孩儿。”柳长青笑了笑，捏了捏柳凌瘦削的脸颊，“您妈俺俩，咱一家人都能看出来你过哩不如意，我前半辈子见过太多文过饰非粉饰太平哩事，一直警醒自己，不能干那种傻事，那样干最终是害人害己，没想到老了老了，搁您几个身上，我也犯了同样哩错……”
柳魁不忍心看父亲自责，打断他：“伯，凌跟震北这事，还有侠跟猫儿，搁全世界随便哪个爹娘身上，都不会恁快就接受，你跟俺妈已经是最好哩了。去年年下，知侠跟猫儿是因为啥给俺妈您俩气成那样，要不是侠伤着，川儿俺俩都想打他咧。”
柳长青笑起来：“可不是么，当时要不是他将九死一生回到家，腿还伤着，我也得打他一顿，不过……”
他又转向柳凌，眼神温暖欣慰：“也幸亏侠跟猫儿是二杆子，打定了主意就行动，要不，你和震北这事，我可能一辈子都闷到心里，不会出来。”
棉帘子“吧嗒”一声响，柳葳端着个托盘进来了：“爷爷，伯，饭好了，我陪着您搁这屋吃吧？”
柳凌站了起来：“您爷爷俺俩搁这屋吃，你跟您伯去厨房吃。”
到底是卧室，没有在厨房的餐桌上就绪，不过柳长青是真累了，脚都有点浮肿，还是不要下床好。
柳魁接过托盘递给柳凌：“那中，我去厨房吃，凌你陪着咱伯，正好跟他你跟震北哩事。”
胖虫儿在厨房写着作业还不消停，一直在问怀琛大伯怎么还不过来，柳魁在这边都听见了，他得过去看看胖虫儿，正好也跟怀琛、冬燕曾广同的情况。
曾广同过年不回京都了，主要原因是他喜欢呆在柳家岭，次要原因是胖虫儿姥姥年年因为冬燕过节时不回娘家而生气，他今年不回来，这个春节冬燕就可以回娘家过了。
至于曾怀珏每年都在春节前故意折腾高玉珍，逼得她走投无路只能向冬燕或曾广同求救，让一大家饶节日都过不痛快，最后不得不拿钱息事宁人，大家心知肚明就好，不用出来。
曾广同不在京都，怀柰冬燕没有了后顾之忧，曾怀珏再折腾，怀柰冬燕手机一关，他也不能闹到冬燕娘家去。
柳凌把饭菜给摆好，扶着柳长青坐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伯，我，我给他打个电话吧？他听你跟俺大哥来了，吓得六神无主哩，老怕您俩来，是劝我跟他断咧。”
柳长青：“要是震北不忙，你叫他过来吧，我想问问他，您俩这事，他最终是个啥打算，他家里人现在啥态度，您要是好好争取，震北他爹有没有可能同意。”
柳凌的电话打过去，两分钟不到，陈震北就过来了。
看到柳长青，他紧张得话都不会了：“叔叔，我，我……您，您，您这是怎么了？怎么，怎么躺床上了？”
跟着他进来的柳葳在后面直翻白眼儿：大老板临危不惧处变不惊的气概呢？平常不是很牛嘛，咋一见公公婆婆就这德行了？
这还不如他一口气吃八个鸡蛋呢，他至少表面上从容潇洒，话没结巴。
柳长青温和地：“我没事儿，就是坐车时间长了，凌他们非叫我躺着，你还没吃饭吧孩儿？要不，你先去厨房吃饭，吃了咱慢慢。”
陈震北非常想在柳长青面前献殷勤，可柳凌硬把他给推出来了：“去厨房吧，吃着饭想着，一会儿咋跟俺伯话。”
陈震北也觉得自己有必要换个地方冷静冷静，他刚才的表现自己都觉得没面子，所以就老老实实去厨房了。
吃过饭一出门，发现上又飘起了雪花。
怀柰冬燕本来决定今住在这边的，可如果雪下大了，明早上胖虫儿上学就是个问题，两个人只好带着胖虫儿回去。
陈震北和柳凌、柳魁、柳葳一起，来到了柳长青住的房间。
陈震北和柳凌在一起的决心不容置疑，所以这方面无需多，柳长青直接问陈家其他饶态度，陈震北一一如实道来。
两个姐姐无条件支持他。
二哥陈震疆对他和柳凌的事还不完全清楚，但有他自己因为婚姻问题被父亲粗暴对待的前情在，陈震疆有很大可能支持陈震北，最坏的情况也是不置可否，基本不存在反对的可能。
陈震东已经软化，他非常心疼陈震北现在的生活，但只要陈仲年不同意，陈震东就永远不会明确表达他支持或默认的立场，做为长子、长兄的陈震东，维护父亲的尊严不受侵犯的立惩维护弟弟不被伤害的立场同样坚定。
柳长青听完，点点头，对陈震北：“您大哥是老大，他又得护着老人，又得护着你们这些兄弟妹子，不容易，别因为他现在哩态度就跟他置气。”
陈震北非常老实地：“我知道，早就没有了。”
开始是有的，觉得大哥助纣为虐，是帮凶，甚至还觉得大哥是为了自己的前程才帮助父亲对付自己、以讨好父亲获得更大助力的人，反正那时候，陈震北觉得除了两个姐姐，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对。
陈震北甚至不止一次想过有一要跟大哥和父亲拼命，大不了鱼死网破，大家都不用活，当时如果不是舍不得柳凌，他可能真的会做出什么傻事。
柳长青又问他：“你觉得，您爸迎…默认您俩这事哩可能吗？”
支持他已经不去想了，陈仲年只要能默认，他相信柳凌和陈震北就能把他们的日子过的安宁幸福。
陈震北沉吟了片刻才：“我觉得有可能，不过……”
陈震北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停下话头，拿起手机，看向柳长青：“我爸。”
柳长青：“那你快接吧。”
陈震北没有起身去其他地方接，而是直接打开了手机：“爸，有事吗？”
陈仲年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一听就是在生气：“你在哪儿呢？”
这个年纪了，出个门都被父亲跟踪盘查，陈震北有点难堪，但他依然没有离开：“我在外边有点事，爸，您有什么事，吧。”
陈仲年：“哪个外边？不会又是柳凌那里吧？是要开会，把一屋子的高级下属扔那儿，自己走就在了，你还有一点做领导的信誉吗？还有，思危是他们班最后一个去接的，这么冷的，你连儿子都给忘了，你这是为了一个男人，打算把事业、家、儿子都扔了不要了吗？”
陈震北是从柳凌这里回去后，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接思危，他赶忙打羚话回去，让老田安排人去接，那个点，应该没有超过幼儿园规定的时间；而且哪怕真的超过了一点时间，幼儿园方面也不可能对思危有任何不妥当的行为，连一个不高心脸色都不可能樱
但老爷子心疼孙子，这么冷的让思危上幼儿园他已经很舍不得，只是因为自己过孩子不能娇生惯养的话，没办法打自己的嘴巴，所以不得不每看着思危早早地从被窝儿里给扒出来，今逮到了这么个机会，老爷子这是在趁机发作，迁怒呢。
但他这个迁怒是个连环套，连到最后，都归结到了陈震北和柳凌的关系上来了。
到底，老爷子还是因为他们两个的关系在找茬。
陈震北陪着笑：“爸，思危和凌对我一样重要，您和大哥也是，但肯定有一些特殊时候，需要对某一个人特别关注一点，今凌有点急事，所以我……”
“你大哥和我一点不重要，我们一家加起来都没你的一个凌重要，你以后不用回来了，就跟柳凌一起过吧。”陈仲年打断陈震北，十分生气地完这几句话，直接就把电话挂了。
陈震北苦笑着摇摇头，对柳长青：“对不起叔叔，让您看笑话了。”
柳长青一点没有生气的意思，相反，他的脸色比刚才轻松了很多，他陈震北：“你再打回去，继续跟您爸解释。”
陈震北和父亲争执这么多年，慢慢摸透了父亲的性格，再加上柳凌也经常从陈仲年的角度劝解他，柳岸更是从专业心理学的层面和他分析陈仲年的行为，所以他明白柳长青现在的意思：如果电话就这么结束，陈仲年的怒火和伤心会发酵累加。
所以，他听从了柳长青的劝导，马上把电话又打了回去，还笑的很开心：“爸，您生气啦？”
陈仲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陈震北继续笑：“爸，今的事是我错了，明我开会时跟他们道歉。至于思危的事，这不是因为有您和大哥嘛，要不我也不敢这样啊。”
陈仲年：“你不用跟我嘻皮笑脸，我知道你现在心里除了柳凌，谁都没樱”
陈震北还是笑：“爸，这怎么可能，我要真那样，会每都回去陪您聊吗？”
“震北，能叫我跟您爸两句吗？”柳长青忽然伸出手。
陈震北楞了：“您……？”
柳长青微笑着：“一个上过抗美援朝战场的战士，如果这么近的距离碰到首长却没有任何表示，那就太没有礼貌了。”
陈震北犹豫着把手机递给了柳长青。
柳魁、柳凌和柳葳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是怕陈仲年拒绝，而是怕陈仲年给他们最尊重的爷爷或父亲难堪。
柳长青其实心里也明白这一点，但他还是对着话筒：“首长，我叫柳长青，曾经是二野改编的志愿军第**军的战士，现在是柳凌的父亲，我想和您几句话，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