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有人见到他离开

    看到连一个外人都为那言感到惋惜，单永浩的心里更是难过的很。

    “大娘，实话跟您说了吧，我和她是同事，也是很好的朋友。今天来就是为了寻找新的线索的，我希望能得到您的帮助！”单永浩语气相当诚恳。

    “需要我的帮助？我能帮上什么啊？最近这一段时间我都在医院，一些事儿都是听我女儿说的，这不，今早我出来遛弯之前才上楼看了一眼，唉呀，好多个警察在那又是拍照又是翻东西的，还不让我们上前儿，唉……可怜呀！”

    “大娘，您能帮上的，因为出事的时间是在你入院之前！”

    “不会呀，我去医院那天早上季丫头还帮我扔垃圾了呢，那时候还没出事儿呢”

    由于季那言平时就是宅在家里，上下楼从不走电梯，就当是运动了，也免得电梯里上下班时间很多人。而老大娘家二楼，上下路平时更是是乘电梯了，所以很多时候季那言上班刚好能碰到老大娘下楼。

    “警方是在事发两日之后才接到报案的。”单永浩一边向老大娘解释一边从钱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照片问：“大娘，您看一下，你有没有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单永浩语气中满是期盼。

    老大娘仔细的看着照片，像是在自己的记忆里搜索着有关这个人的信息，过了好一会儿，老大娘摇了摇头说：“我没见过这个年轻人啊，没有。”

    这个回答绝对是单永浩此刻不愿听到的：“您再想想，再仔细的想想！”

    单永浩有些着急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希望，怎么会是这样呢？不会的，一定是老大娘没有记清，单永浩这样告诉自己。

    老大娘拿起照片又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摇头说：“真的没印象，真没有。”

    看到单永浩一脸失望的表情，老大娘也很是无奈，其实她也十分希望自己能帮上那位好心的姑娘。

    “酗子，你也别太上火啊，慢慢来，好人会有好报的，这整个小区近千户人家，如果这个人真的来过我们这儿，相信总会有人见过他的。慢慢来，别心急。”老大娘试着安慰单永浩。

    “唉…昨天我已经挨家挨户啊的问了，凡是离那栋楼较近的各楼层的居民都问了。”单永浩显得有一点颓废：“不过，没关系，今天我会接着问的。昨天我去的时候有好些人都不全在家，就像您一样，昨天我不是也没问到么，相信一定会有人看到的。”单永浩显得自信满满，他也只是为自己打气而已，其实心里并没有底。

    “嗯，我也会帮你打听，这附近有的是我多年的老邻居了，我让他们也帮帮忙，我也相信季丫头不会犯法的…多好的姑娘啊！”

    “谢谢您大娘！我也代那言谢谢您，谢谢您相信她。”

    “奶奶……奶奶……”远处传来一个孩子稚气的呼唤声。

    “奶奶，妈妈叫我喊您回家吃饭啦。”

    “哎呦！我的乖孙子来了！来，快叫叔叔好。”

    老大娘疼惜的在男孩的脸上亲了一下，又对单永浩介绍说这孩子叫军军，是她的孙子。

    和老大娘又聊了两句后，老大娘就领着孙子要回家吃早饭了。单永浩和祖孙二人互道再见后转身就要离开，正在这时，远处传来的一个声音，让单永浩停住了脚步……

    “酗子！等一等！”

    单永浩一回头，看见还是刚刚的那位老大娘，正一边招手，一边向他跑来，单永浩连忙迎了上去：“大娘，什么事啊？”

    “我……我……”老大娘跑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我……我……我再看……再看看……看看照片。晚上……晚上回家我……我再好好回忆回忆。再帮你……帮你向别人打……打听打听。”

    “谢谢您，大娘！”单永浩对于老大娘的热心举动非常感动，马上掏出照片：“给。真的很谢谢您，您的心肠真好。”

    “咦？是那个开宝马的叔叔。”

    小男孩稚气的声音让单永浩一惊：“怎么？军军，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人？”

    单永浩激动的用双手紧紧的抓住军军的肩膀，这个突然的举动吓得军军怯生生的直往奶奶身后躲。

    “对不起，哦，对不起，是叔叔太激动了，弄疼你了吧？可是……可是……”单永浩又想安抚受惊的孩子，又想赶快问出结果，情急之下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军军啊，快告诉叔叔，你是不是见过照片上的这个人啊？”老大娘看到单永浩心急的样子，赶紧帮忙问孙子。

    “他，他是那个开宝马的叔叔。”军军还是有点胆怯，眼睛一瞬不一瞬的瞅着奶奶，不敢看向单永浩。

    “什么开宝马的叔叔？你再说的明白一点，你什么时候看见他的？”

    一听单永浩连串的问题，又吓得军军不敢吭声了，单永浩求助的瞅了瞅老大娘。老大娘会意的向他点了点头：“军军，乖孙，不怕啊，告诉奶奶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开宝马的叔叔？”

    原来，就在5月16日那天，本来军军是在家陪奶奶的，可他突然想起第二天学校要做手工，他闹着非要下楼去买卡纸。因为军军已经11岁了，就让小军军自己上楼下商店去买了。军军回来时在楼下花园的运动器材那儿玩了一会儿。看到有一辆银色宝马车（实际上是银灰色）停在了花园旁边，一个酒红色西装的叔叔从车上下来。因为军军的爸爸非常钟爱宝马系列的轿车，而巧得很，汪明伟那天开的那款车正是军军爸爸电脑桌面上的那款，所以军军特别的留意了一下车，也包括用羡慕的眼光看着车上下来的人，心想等自己长大了也要买这么酷的车。后来军军又在小区里碰到了同学小明两个人玩了一会儿弹珠军军才回家。军军说他回家走到一楼半的时候刚好碰到宝马叔叔下楼。这也就能够证明汪明伟不是在季那言家失踪的，而是独自离开的，同时，通过办案民警的排查，那言家也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单永浩向宋局汇报完了最新掌握的情况，便离开了局长办公室，继续去寻找新的破案线索。他相信，宋局和姚队会就他所汇报的情况，对那言进行妥善处理的。

    又是一天的忙碌，现在是半夜十一点多。单永浩回到了宿舍，由于在参与市局行动中有立功表现，他得到了一个单人套间宿舍。今天的单永浩依然是疲惫不堪的，但此刻的他显得非常有精神，应该是那言的案件有进展的原因吧，有动力才会有成绩，有成绩才会有动力，多么微妙的因果关系。

    单永浩翻开日记本，这些日子忙的已经没有时间写些东西了。看了看表，觉得很晚了，把日记本合上，收好，关灯，睡下了。可是翻来覆去不得入眠，起身，开灯，拿出日记本。

    2008年5月25日 天气晴有时多云

    终于找到可以证明5月16那天汪明伟离开那言家的证人了，虽然我知道这并不能证明那言是无辜的，但至少可以减轻她的嫌疑。我知道，要想彻底洗清那言的冤屈，要想尽快找到真凶，最重要的就是那言的配合。印象中，学生时代的那言是那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那么他和汪明伟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联系在一起？当年那言无故放弃学习，如今屈就于一个小小县局做临时工，她隐瞒了她的真实学历，这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怎么也无法相信那言会和汪明伟那样的花花公子扯上关系，但事情就这样真实的发生了，而且据调查组掌握的情况来看，那言曾经为他失去过一个孩子。汪明伟这个混蛋！真的是死有余辜！那言这么好的女人他竟然忍心伤害她，我能想到那言那个时候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可怜的那言！但是我始终觉的她和汪明伟之间的事不会是那么简单的，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上学时经常陪在那言身边的那个人好像不是汪明伟。那一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唉，好烦哪！怎么开口问那言呢？不能问，不能问！问了，以后大家见面她会觉得很尴尬，到时候一定会有意的疏远我的。唉……不想那么多了，一切等先把那言救出来再说吧，走一步看一步吧，最近发生的这些事，都乱了，乱了啊！

    单永浩躺在床上，仍然好半天没有睡着，虽然事件有所转机，但离彻底为季那言彻洗脱嫌疑还有一定距离，单永浩明白这不是心急的事儿，只有静下心来，不急不躁，才能抽丝剥茧找到线索。

    不知过了多久，只看见天边微微的泛白，单永浩才渐渐睡了。

    该隐瞒的事总清晰，千言万语只能无语。对于季那言而言，有些事真的是越想忘记越记起，越想隐瞒越清晰，这一周的时间，她觉得自己的这些经历就像做梦一样，一切事态的发展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这些年，她不是已经学会了每一步都按部就班的生活着吗？这些年她不是将自己的生活过的井井有条吗？此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有条理，她把一切搞的一团糟。想到这里，季那言不禁一阵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