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容晴再一次醒来,是被痛醒的。.发现自己正趴在寝宫的*上,屁股上火辣辣的痛,容晴才想起,自己之前被打板子晕了过去。
容晴忍着疼痛转过身子去看看,直至看自己要一下的地方被打得血肉模糊,不过却是上过药了。
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容晴欠起身子想看看是谁,只见银儿端着一个碗走了进来,见容晴醒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奔至*前,呜咽道:“公主,你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点粥?”
经银儿这一说,容晴顿感肚子饿得不行,看外面的天色,大概是傍晚的样子。华灯初上,整个长乐宫显得特别宁静。
容晴应了一声,银儿摸了摸眼泪,忙将粥端过来,用勺子搅拌得凉些,才一勺一勺喂给容晴,容晴张口含下,看着银儿通红湿润的眼睛,心下涌起一股温暖。道:“银儿,我睡了多久了?”
银儿道:“公主,你已经睡了一天了。”
容晴又道:“那可有人来过?”
银儿知道容晴想问的是什么,低下头搅了搅粥,才道:“太子和太子妃娘娘来过。公主,你晕过去了后,太子妃娘娘因为动了胎气,也晕倒了,醒来后便急着来看你。”
容晴惊道:“什么?”一动之下牵扯到了伤处,痛得容晴皱眉,“嘶”了一声。银儿见状,忙安抚她。
“张太医已经看过,现在没事了,公主,你别着急,你现在还伤着,不好好安养,万一留下病根或是伤疤怎么办?”
容晴道:“银儿,王太医呢?”
毒害皇后的罪名可不小,王太医虽不是主谋,但也是从犯,想来罪名不会很小。
“王太医现在被关在天牢呢。.”
容晴有些愧疚,“是我害了人家,要不是我拿了药去给他看,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公主,这怎么能怪你呢!谁知道那颗药是有问题的,就连太医都看不出来,你又怎么会知道。”说到王太医,银儿当真是愤怒,“他算哪门子的太医,连最简单的药理都不懂,怎么配当太医,简直就该死,还连累得公主受伤。”
银儿说着,又呜咽了起来。“皇上怎么下得去手?公主身娇柔嫩的,哪里受过这样的苦?”
见她哭得伤心,容晴也心疼,也不再去追究王太医的事,转过来安慰她,“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嘛?过几天便可以下*,又是活蹦乱跳的。所以,银儿就别哭了,哭得本公主都心疼了,伤的是我,又不是你,我都没有哭,你哭什么?”
银儿道:“人家是为公主委屈。”
容晴道:“好好,我知道,银儿心疼我。可是你看我真的没事,不就是几板子嘛!不疼的。”
“怎么会不疼?”银儿娇嗔地瞪了容晴一眼,哭得红红的小眼睛鼻子煞是可爱。
容晴忽然间便笑了起来,之前被皇上打板子的难受情绪也好了许多。怎么会不委屈?她本是一片孝心,可是在父皇眼里,却成了罪恶。父皇明明那么疼自己,可却也不相信自己,有什么比被自己在意的人不信任还要令人难受?
容晴苦笑一声,生在皇家,果然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的。难得皇嫂还一直惦记着自己,不顾自己怀着身孕的身子替自己磕头求情。以后,自己也定然会加倍好好的待皇嫂,也不枉皇嫂这般对自己。
容晴喝下一碗粥后,被打的地方疼痛难忍,又不想银儿担心,便让她先下去休息,银儿肯定也是照顾自己一天了,昨晚就没有休息,今天有照顾了自己一天,身子怎么还受得住。.银儿起初不肯,竟不住容晴再三命令,只得一步两回头地下去。
银儿一走,容晴便痛得呼出声来,一时委屈,眼泪也悄悄滑落眼眶,抬手揩去脸上的泪痕,容晴在心底告诫自己:不许哭,不能哭,她是长乐公主,是众人眼中没心没肺的长乐公主,怎么能哭呢?
只是越是这样告诫自己,脸上的泪水却越来越多,仿佛要把这些年没有流的泪流完一样,怎么揩都揩不完。容晴用力锤了一下枕头,自暴自弃地趴在枕头上,任自己大声哭了出来,将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容晴忘记了身上的疼痛,一时间哭得痛痛快快,直到哭得累了,睡着了,脸上眼角都在带着泪。
安语站在门外,听着容晴毫不掩饰的放声大哭,心里揪痛着,却也安了安心。
哭出来吧!都哭出来,发泄出来就好了。
安语就站在门外,听着容晴的哭声,直到屋里面没有声音了,才带着贴身宫女转身离开。
翌日。果如神医所说,皇后娘娘当真醒了过来,伺候的宫女见皇后娘娘醒了,忙去禀报了皇上。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个个紧张担忧的面孔,见她先来,脸上都露出了笑意。适应了下有些刺眼的光,皇后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说着,皇后便挣扎着想要起身,只是感觉全身软绵无力,连个简单的起身,都支撑不了。
皇上忙帮助她起身,将枕头放在她的背后,让她靠着舒服一点。
“感觉身子怎么样?”不等皇后说话,皇上看向一边的慕岩,“神医。”
慕岩走了过来,让皇后伸出一只手臂,从怀里掏出一张手帕,摊在皇后的手腕上,才替她把脉,一会儿后收了手,对皇上道:“皇上不用担心,皇后娘娘的毒已经解了,在休息几日便可恢复。”
众人还未说话,皇后便抓住了慕岩话里的重点。
“中毒?我怎么会中毒?”
众人没有说话,皇上替她掩了掩被子,“这件事朕会处理的,你刚醒来,身子弱,就不要担心了。”
皇后迷惑地看向皇上,见他果真不想说,便没再继续追问,她现在的身体情况自己清楚。
转头看向众人,才发现容晴和安语不在,问道:“长乐和语儿呢?怎么不在。”
被皇后问起容晴,众人都不敢说话,偷偷看了一眼皇上,皇后见众人面上有异,也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向皇上。
在皇后询问的目光里,皇上叹了口气,才道:“长乐胡闹,犯了错被朕禁足在长乐宫中,语儿那孩子动了胎气,正在宫里养着呢。你才刚醒来,有什么事等身体好了再说,现在就安心养好身体。”
皇后疲惫地闭上眼,身体一松,软软的靠在*上,皇上见她着模样,知道她才刚醒来,需要多休息,便散了众人自己也离开了。朝阳殿还有许多奏折等着他批阅呢?
容晴又一次被痛醒来,眨了眨酸胀的眼睛,适应了光线,透过窗棂看了看外面,日头以升了许多,再过不久便是午时了,她这一觉睡得可真够沉的。
张了张口喊银儿,才发现昨天哭得狠了,今日喉咙沙哑难受得要命,咳了几声缓解一下。
许是外面的银儿听到了屋里的动静,打开门端着水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宫女,手里依旧端着东西,一个白瓷碗,应该是粥。
宫女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走了出去,银儿先给她清洗一番,才喂她吃下粥,等容晴吃完,将东西收拾一下,又端了出去,不一会儿再进来时,手里端着的是容晴的药。
“公主,该换药了。”
容晴掀开身上重重的被子,露出自己只穿了*亵裤的身子,银儿小心翼翼地给她退下亵裤,裤子有些粘住伤口,拉扯下疼得容晴直冒冷汗。
银儿见她忍着疼痛的样子,有些心酸,出声安慰,“公主,你再忍忍,裤子黏住了伤口,会有些痛。”
容晴咬牙道:“我没事,你继续。”
在容晴的忍耐和银儿小心翼翼的动作之下,终于将裤子退下,快速地替她换好药,又将一碗黑乎乎的药端过来,容晴瞥了一眼那碗药,有些嫌弃地将它推开,“本公主不喝。”
她从小到大身体一直很好,大病从来没有,偶尔头疼脑热,也不用吃药,睡一觉便好,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吃药,容晴有些排斥。
“公主,太医说了,外敷内用,伤口才好得快。”银儿一边搅动着手中的药,一边劝她。
容晴不理,由着性子,就是不喝。银儿几番劝说下她都无动于衷,眼看着要就要凉了,银儿急得没法。
她家公主任性起来,没有人能够劝得动。不,安少爷治得了,在安少爷面前,容晴总是拿他没法。
银儿这样想着,逃了口气,准备将药端下去,重新端一碗热的来。不想才起身,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就这样走了进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