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第59章
半山坡上的村民看到有小车开进村子,一些大人孝下了山坡往老村子赶过来。
车子在老村子一停下,大人孝已有距离地围在车子边上。
行长等几个人全部下了车,行长打算找个人来问下晓露家的老房子旧址在什么位置,和晓露父母的后事处理情况。
围观人群中,有一个人从一看见穿纯白色连衣裙的晓露,视线就没离开过晓露的脸;行长感到好奇怪,心想难道是晓露的房亲。
果不出行长所料,那个人慢慢地走到晓露面前,半信半疑,断断续续地说:“你你是丫丫。”
晓露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也在审视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个大约三十多岁的男人;虽然知道自己是这里的人,但连父母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努力去搜索都没有记忆,何况是一个陌生人,这么就能认定他是什么人。
行长本来要找人打听,见到这个人很关注晓露,不禁把一只手放在晓露的肩膀上,问他说:“你好,老乡,请问你认识她吗?”
“感觉她好像一个人,虽然她与两岁时的样子有一些区别,但大体上看起来差不多,我猜得没错,她一定是丫丫。”那个人仔细地打量着晓露说。
“至于晓晓是不是你说的丫丫,我不敢肯定,但她是这里的人我可以肯定。”行长跟那个人解释说。
“这一定就不会错了,如果她的后颈窝的右边有一小块红色胎记,一定是丫丫了,这个我还记得。”那个人突然想起来说。
“这么说,你是单光明。”姜雅芝突然插话说。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那个人奇怪地说。
“我当时在查晓晓的户籍时,顺便查了一下她的社会关系,你的名字很好记,刚才我想起来了。”
这事情跟晓露关系重大,所以姜雅芝特别上心。
这时,苏婉姈跟晓露说:“晓晓,你让我看看你的后颈窝,好吗?”
晓露听后,自己主动地伸出双手,反手撸起自己的齐肩头发,苏婉姈凑到晓露的后颈窝边仔细一看,惊讶地说:“真的有小块红色胎记吔。”
行长看事实得以证实,忙问那个人说:“老乡,你知道得这么清楚,请问你跟晓晓有没有什么关系?”
“惭愧啊,我对不起丫丫,我是丫丫的亲叔叔,我没脸见她啊。”单光明带着无限愧疚流着眼泪说。
“光明,不用这么愧疚,当时那种情况下,相信你的处境也是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你是晓晓的亲叔叔,等于是晓晓的至亲,我们为晓晓也感到开心。”行长深表同情地说。
“是啊,晓晓,单光明的确是你亲叔叔,我当时特别查了你的社会关系,这应该不会错了。”姜雅芝更加证实说。
“丫丫,我不配做你叔叔,这么多年来,我对你不问不管的,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自己的兄长。”单光明说话时,已是眼泪汪汪。
面对这个理论上熟悉而又陌生的叔叔,晓露显得不知所措。
从单光明的泪眼中,在场的人读懂了他真情的愧疚和内心矛盾的心理。
苏婉姈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小声地督促晓露说:“晓晓,叫叔叔,他可是你爸爸的亲弟弟。”
这时,在场的村子里的人,也有人在自言自语说,是啊,他是单光明,是丫丫的亲叔叔……。
晓露听后,抬起头,一声‘叔叔’从她口中轻轻地吐出,眼泪也随之而出。
单光明听后,轻轻地将晓露搂在怀里,大颗的眼泪滴在晓露的头发上。
久别十年后的亲人相见,令在场的人无不为之感动、伤怀。
行长不想她们太久地沉浸在痛苦之中,问单光明说:“光明,晓晓家的房子是在那个位置,还有她父母的后事处理在那里。”
单光明松开晓露,拉着她的手往老村子的中央走。
在一处残垣断壁较明显的地方,单光明停了下来说:“丫丫,这就是你家房子的原址;叔叔真的是无能,没帮你家修。”
“没关系,叔叔,修好也没用,我并不一定回来住。”晓露看着自家房子的惨状,不禁忧伤地说;也可以想象出当时的洪水是怎样吞噬着自己的家园。
“嗯,丫丫,你是不是想先去你爸妈的坟地看看。”单光明征询自己的侄女说。
晓露‘嗯’了一声,并点了点头后,她叔叔接着说:“坟地在后山坡上。”她说后还是牵着晓露的手,往山坡上走,一行几人尾随其后。
单光明牵着晓露领头走到两个坟堆前,松开晓露的手,突然双膝跪地说:“哥、嫂,做弟弟的对不起你们,没尽到做叔叔的责任照顾丫丫,丫丫今天远道而来看你来了……。”他说后,不禁哽咽起来。
这时,司机李叔把早已捧在手中的两束用来祭坟的花束,递给了晓露。
晓露心神领会,把花在父母的坟头上各放了一束,退到两坟堆的中间,也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说:“爸、妈,你们为什么要弃自己的生命而不顾,拿两条命来换一个小生命,这太得不偿失,这代价太大了,你们干嘛要这么做……。”
晓露哽咽得已是语不成声。
单光明跪趴到晓露身边,双手抱着晓露的肩膀,跟着伤心。
虽然在悲伤中,单光明发现侄女比同龄女孩要懂事很多,并且有备而来;为了拜祭父母,表示向父母寄托哀思,晓露头戴小白花一朵,身上的白色连衣裙象征着素色孝服;足以证明晓露对逝去的父母寄予浓浓的哀思之情。
穿白色衣服和戴白花这事的确是晓露跟行长和苏婉姈特意提起的,行长和夫人自是会满意她的愿望。
单光明也发现晓露的养父养母的家庭,不是一般的家庭,一看就知道非富即官;她为此感到特别高兴,也看出了这些人对侄女厚爱有加,足以证明侄女生活得很富裕、幸福;单光明也感到特别放心。
无可奈何的自然灾难,就是这么无情,十年未知的亲情,见的是坟堆,是阴阳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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