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对战渭水河
“你来作甚?”崇景看着那个黑衣人,眼神里透着一丝寒风凛冽的萧索,全身紧绷,那是戒备的状态,这样的状态,崇景只有在遇见崇睿还有青山老人和清虚老人的时候,才会有。.zi幽阁om
由此说明,这个人,比他强大。
可是,崇景并没有拂袖离去,他只是这般看着他。
“太子殿下定然是想不到,西凉三皇子竟然会将您放在他国中细作全部杀害,而后起兵大月并出尔反尔吧?”那人冷笑着,一句一句的数落崇景。
崇景咬牙,他倒是真没想到,这西凉三皇子竟有这般谋略,也敢于拿鸡蛋与他这个石头碰。
“是人都有三分泥性,西凉三皇子能灭掉大皇子,短短时间内,劝西凉皇帝出兵攻打大月,本身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太子何须动怒?有时间,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处理皇帝吧!”
那人始终将脸藏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楚他的面容,而他的声音,森然可怖的低沉暗哑,像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勾魂厉鬼,光是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恐怖。
“本宫知道如何处理,有时间,你还不如多想想,如何杀掉崇睿,这才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崇景阴鸷的说着,眼里全是嗜血的光芒。
“崇睿从来都不是我的目标,他是你的目标,素来与我无关!”那人很果断的否决了崇景的提议。
崇景眯着眼淡声问,“那你的目标到底是谁?”
“殿下莫慌,很快就能揭晓谜底!”那人说完便转身飞走。
崇景紧紧的握住座椅的扶手,恨不能将它捏碎。
“敢这般无视本宫,并算计本宫,你且等着,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失败的滋味。”
可是,回答他的,只有大殿上孤寂的风。
青华宫。
刘嬷嬷在平妃耳边耳语片刻之后,平妃怒不可遏的拍着桌子说,“他竟趁我重病,真的做下这等荒唐之事?”
“是的,奴婢也是今日才知,这宫里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若不能加以控制,只怕”刘嬷嬷看了平妃一眼,没有接着往下说。
平妃捂着胸口凉声说,“摆驾永和宫!”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永和宫而去。
永和宫。
自从崇睿寄来兔子发簪,子衿得知崇睿昨夜便能抵达思源起,整个永和宫便沉浸在一片沉默之中。
虽然子衿努力开心努力微笑,可所有人都知道,她其实一点都不开心,她这样做,只是想让大家宽心,可如今形势如此复杂,谁能宽得了谁的心?
一身橙色鲜衣的晓芳手里甩着柳条儿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第十五次唉声叹息,“哎,这日子真憋屈,若是在王府,起码还能大家一同涮锅,这样王妃起码也能开心些,可这样,算怎么回事啊。哎!”
杏儿将一条辫子揪到身前来,一边把玩着,一边张着大眼睛剜她,“晓芳,你是个孕妇,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走来走去晃得我头晕。”
“小丫头,敢嫌弃姐姐,赤影,来将这丫头领下去,好好收拾一番。”晓芳闲的快发霉,正好杏儿往枪口上撞,她不逮她逮谁?
杏儿跺脚,她甚至都不知为何,怎么忽然之间,大家便都将她与赤影大哥送作堆了,只要是她的事,所有人都能拿赤影侃上几句,她是又急又羞,又无奈。
“你别什么事都扯上赤影大哥。”杏儿将辫子甩到身后去,打算去给子衿弄些吃的,不想理会晓芳。
晓芳见杏儿红着脸逃走,便对暗处的赤影使了个眼色,“你若是搞不定。那你也别找媳妇了,打光棍算了。”
呃!
士可杀不可辱,赤影摩拳擦掌,打算威逼利诱也好,强抢民女也罢,先解决了杏儿再说。
杏儿刚走,永和宫外,便传来一阵尖细的唱喏,“平妃娘娘驾到!”
晓芳扔掉柳条,凉声说,“找死的又来了!”
子衿听到唱喏,提着裙摆淡淡的从屋里走出来,与赵倾颜一同给平妃行礼,平妃淡淡的睨了子衿一眼,而后便有太监将软座抬到树荫下,平妃坐在软座下,也没打算叫子衿与赵倾颜起身,就这样让她们两人顶着烈日跪着晒。
“慕氏,你可知你是谁的王妃?”平妃疼了这段日子,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可那眼神里,却含着莫名的寒芒。
可子衿此刻心里却暗想,我那时为何不再狠一些,干脆让她疼得再也没力气出来作怪才好。
“启禀平妃娘娘,我自然知道我是谁的王妃,我是陛下三皇子崇睿之妻。”子衿一字一句,十分清晰的说。
“原来你知道啊?可本宫怎么听说,有人勾引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豪掷千金,买下整个皇城的发簪送到她手上,还任由她在皇宫行凶杀人?”平妃的凤眸一凛,带着杀气的眼神里,透着深深的疲惫。
“平妃娘娘这话说得好笑,不过,娘娘这病了许久,也查不出个病因,身子骨不好,自然耳力便会不好,我从未想过让太子殿下豪掷千金,他杀了宫女,逼着我留下千金,我不过就是略略惩罚在我面前行凶杀人的禁军,莫不是平妃娘娘大义,觉得我应该去找主谋?”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慕子衿!
平妃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疼了。
“你如此说来,倒都是太子殿下的不是了?”平妃料定,慕子衿断然不敢去找崇景麻烦,心里想着,即便不能定她的罪。但是起码也不能便宜了她,哪怕多让她晒一晒,多奚落她几句也是好的。
“娘娘帮亲不帮理,自然觉得殿下无罪,娘娘只会说,我是狐媚子,勾引太子殿下,害他刚册封,就引来这般不利的话题,我简直就是那罪该万死的苏妲己,褒姒,是这样的么?”即便跪在地上,子衿也丝毫不减浩然正气。
慕子衿原本就出生将门,承袭了慕良远的英气,加上阮韵烟四处采药不受拘束的灵魂,说起话来,自然不是身在深宫之中,只懂争宠的女人所能比拟的。
“好在你还有自知之明,男女之事,不过就是你情我愿,你若不给他甜头,他又如何会巴巴的赶上来?”平妃虽然已经气得气息不稳,可还是不肯放过子衿。.2yt.la
这样热的天气,子衿与赵倾颜顶着大太阳晒着,豆大的汗珠子便不断的从她们的额头上掉落下来,这让平妃看了,十分解气。
“平妃娘娘是想说,苍蝇不叮无缝蛋,狗改不了吃屎的习性是么?”子衿毫不避讳的将这般粗鄙的话说出口,那讽刺的眼神,简直就是**裸的挑衅。
“你”平妃虽然有此意,可被子衿用这样淡然的态度说出来,她就好像觉得自己受了侮辱一般。
“可惜,娘娘就是生了这样一个好儿子,不管我如何拒绝,可他就是要巴巴的赶上来,娘娘与其与我在这里耍嘴皮子,还不如趁太子殿下没步上前太子的后尘,赶紧好好教育教育他。”子衿无所不用其极的刺激她,就是想让她赶快晕倒,她晕倒了,她们祖孙三代,才有机会逃过这烈日暴晒的酷刑。
可惜,子衿倒也低估了平妃的能力,她虽然已经气得呼吸急促,可却还能硬撑着,让刘嬷嬷扶着她起身。
她颤巍巍的走到子衿面前,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抬手就想给子衿一个大耳光,晓芳见状,本能的飞扑上来,想要将平妃的手拦截下来,可忽然一股疾风吹过,子衿已然被人抱在怀中,稳稳的落在屋檐下。
平妃用尽全力的一耳光,没能打到慕子衿,便一个趔趄,直接摔了个狗坑泥。
“狗奴才,胆敢阻拦本宫教训这贱人?”刘嬷嬷见状,连忙将平妃扶起来,可平妃还没站稳,便怒气冲冲的破口大骂。
她口中的狗奴才,将子衿放在屋檐下的台阶上坐下后,还伸手摸了摸她被汗湿的额头,凉声说,“还不去弄些解暑的汤来给她喝?”
平妃听到熟悉的声音,连忙转身过来,便看见那片黄色的身影,“崇崇景!”
“念在你是我母妃,今日之事,我便不与你计较,日后,你少靠近她。”即便是对待他的母亲,崇景依旧冷若冰霜。
“你她是你皇嫂,即便崇睿死在战场上,你也不能将她娶回来,你可懂?”平妃揪着心口,痛心疾首的说。
子衿听到平妃无故咒骂崇睿,气得冷眼看着她说,“平妃娘娘说这话,可是有什么依据?我家王爷骁勇善战,死在战场上这样的话,从平妃口中说出来,当真是别有深意啊!”
“哼,贱人,本宫不屑与你说话!”平妃冷哼一声,将头转向别处。
“太子殿下,如今我夫君不在皇宫,我一个妇道人家,住在深宫之中,难免会遭人诟病,还请殿下转告陛下,请陛下允许我们离开皇宫,此次若是陛下不给我一个交代,子衿只能以死明志。”
以死明志!
现在西凉大乱以出,崇睿若是反戈相向,吃亏的,便是大月,他要的是大好河山,不是战乱连连的大月,此时若是慕子衿真的出点纰漏,他如何收场?
而且,此时断然不能让慕子衿见到皇帝。
崇景宠溺的拧了子衿的鼻子一记,柔声说,“你若不闹,我便不来扰你,并允许你生下这孩子,可好?”
这也算是崇景在与子衿示好。
子衿愤然避开崇景的亲昵举动,心里却划过一抹淡淡的异样,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可是她却始终抓不住,不知其要领。
可是,若能保住这孩子,对子衿而言,也是极好的。
“好,希望殿下君子一诺,驷马难追!”子衿说罢,愤然起身,领着众人回了大殿,并当着崇景的面。将大门关上。
崇景发现,子衿发间的那枚木簪,形状十分奇怪。
少年时,他便知道子衿喜欢自己动手做些小玩意,想来,为了与他赌气,她便自己做了一只木簪吧!
哎!
崇景悠然一叹,真不知如何才能说服这小女子,小祖宗!
崇景所有的柔情,在面对平妃时,全部变成幽冷的利刃,一刀一刀的凌迟在平妃身上。
一行人离开永和宫后,崇景才凉声说,“母妃可知,你这一闹,让我优势尽失!”
“景儿,母妃只是不想看你走上不归路!”平妃揪着胸口,觉得自己已经疼得无力招架。
哼!
崇景从鼻子里哼出一口冷气,“我的不归路,从你抛弃我那日便已经成型,是她将我从万丈深渊里拉出来的,你没资格去指责她,日后好生待在青华宫,不许随意踏出半步。不然,别怪我不顾念骨肉亲情。”
言落,崇景拂袖而去。
平妃错愕的看着崇景,她没想到,她只是对慕子衿稍加教训,崇景便要软禁她,她可是他的母妃啊?
平妃愤然的回头看了一眼永和宫,“慕子衿,本宫定会让你不得好死,你害我景儿这般模样,即便是死,我也绝不允许你活着祸害我儿。”
平妃恨恨的说着,那一身的戾气,便是勾魂的厉鬼,也不过如此,可她说完,却两眼一翻,直接晕倒在刘嬷嬷怀里。
永和宫中。
晓芳打水给子衿与赵倾颜净面,刚好杏儿煮好了绿豆汤,得知子衿与赵倾颜被平妃罚跪在太阳下,连忙放凉了两碗,端来给他们解暑。
子衿喝完一碗绿豆汤之后,便将墨影与魅影还有清虚老人一起叫了出来。
“你们绝不觉得崇景妥协得有些”子衿找不到一个形容词来形容,但她就是觉得崇景有问题。
“显而易见。首先,他害怕你以死明志,到时候青峰十八子,只要有一人将消息传到战场,那崇睿便有可能倒戈,剑指京都,由此说明,那西凉三皇子,与他一样,也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他不许你去见皇帝,只能说明,他羽翼未丰,不敢贸然与皇帝翻脸,虽然他承诺让你生下孩子,可是他与他母亲都不是好人,还是小心为妙。”
清虚老人说罢,便隐与黑暗之中,继续看书去了。
子衿与墨影等人面面相觑,若真是这样的话,只怕西凉也不是没有防备,这场仗,只怕也不容易打。.
若是崇景都无法控制,那这西凉皇子。也一定是个劲敌。
“魅影大哥,将消息传给王爷,让他务必小心,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子衿害怕崇睿不知西凉与崇景谈崩,大意轻敌。
“轻敌王爷倒是不会,这西凉若是真的不由崇景掌控,至少目前来看,王爷是安全的,这场仗没打完,崇景便不会对王爷下杀手,看来我们还有时间准备。”魅影离去之后,墨影再次分析形势。
子衿点头,“所以,现在我们要好好的利用朝堂,将朝堂的水搅浑,给崇景制造压力。”
“师父那边可有消息?”子衿再次问起,这一段时间,都没顾得上青山老人那边。
墨影说,“师父已经成功杀了奴十八,奴九和奴六,并顺利拿到他们的玉佩,如今,我们手里有八枚玉佩。”
“很好,还差十二个。我们要多努力,将黑影与青影调回来,让他们与师傅一同努力,那账本对王爷而言,实在太重要了,这是我们扳倒崇景的唯一证据。”
子衿觉得不够快,她还想更快些,若是能光明正大的处置了崇景,那崇睿便无需背负叛逃之名一路去北荒。
崇景死,万事解!
“王妃,你还是多多休息才好,王爷多次提及,不让你如此操劳!”从来不会关心人的墨影,忽然说了一句类似于关心的话,让子衿与晓芳迷茫互看。
晓芳扑上去撕扯墨影的脸,“说,你是不是假的墨妖精!”
墨影媚眼一横,薄凉的吐出两个字,“有病!”
“那你是不是也跟那崇景一样,喜欢上王妃了!”晓芳叉腰,一副吃醋泼妇状。
墨影咬牙,“王妃,给她治,疯婆子!”
子衿摇头。与大家一起离开,将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俩斗嘴。
渭西思源县。
崇睿站在莫金山山顶上,看着整个渭西城,彭程远站在他身边,心情沉重的说,“殿下,渭西城破之后,西凉士兵在城中烧杀抢掠,徒尽城中五万人,那血染红了渭西河水。”
崇睿隔得远,只能看见渭西大概的轮廓,里面烽烟不再,却也炊烟全无,看上去,就是一座死城。
“西凉之前一直只是挑衅,直到前日下午才发动总攻的么?”崇睿觉得奇怪,若是西凉真的与崇景约定好的,那在崇睿出现之前,他们应该都不会行动才对。
杀尽渭西城中百姓,而后大面积发动总攻,前后不一的行事作风,到底是何意?
按理说,得知崇景当上太子,西凉更应该唯崇景马首之瞻才对。如今这状况,崇睿当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黄影,去探,我要看看西凉到底在玩什么把戏!”崇睿站在凸起的岩石上,猎猎风声掀起他的战袍,红得飞扬而热烈,他手臂上,子衿缠上的红绸,也轻轻的飘拂着,像是子衿温柔的手。
“殿下,莫金山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可他们若是改变行进方向,我们当如何是好?”彭程远也是一位久经沙场的老手,可他却从未打过这样窝囊又奇怪的仗。
“彭将军说的是渭西西面的渭水河么?”崇睿挑眉问,见彭程远点头,崇睿淡然一笑,“无妨,大军从莫金山一路延伸,若是他们真的敢渡渭水,我们队尾变对头,照样打他。”
“殿下真不愧是大月战神,原来殿下早就想到了!”彭程远憨厚的笑了笑,一口白牙倒是十分讨喜。
原来,崇睿刚进思源,就在地图上看见,莫金山十五里开外,便是渭水河,他担心西凉军队会改变攻击方向,便让军队整队,前锋营随崇睿前来解救彭程远和他的三千守卫,队尾往渭水河移动,不管西凉从哪边进攻,他们都能快速集结兵力,将西凉阻拦在外。
只是,渭水河比莫金山攻打得多,为何西凉没有派人去占领并打开思源大门?
这个问题,让崇睿百思不得其解,看来,还得仔细研究。
“将军客气,现在劳烦将军与本王说说,西凉这些日子进攻的情况。”崇睿从石头上跳下来,拍拍手崇智便将地图拿过来,平铺在岩石上。
彭程远指着地图上说,“最开始,西凉军队一直沉迷在渭西抢夺财物还有杀人,末将得到消息后,便快速组织人前来莫金山抵抗,可西凉军队从未大军来袭,只是偶尔有人出来挑衅,直到昨天,才发动总攻,若不是殿下赶到,朗州可就真的要失守了。”
“所以,西凉是昨日才真正下定决心真正攻打大月。”崇睿给出结论。
彭程远惊愕,“莫非”
“这仗打得稀里糊涂,莫名其妙,难道将军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么?”崇睿淡淡的说着,眼里却是一片肃杀。
彭程远抓了抓头,“他娘的,到底是谁,还拿不拿老百姓的生命当回事?”
“将军只需心里有数即可!”崇睿说罢,便眸色沉沉的看着远处驻扎的西凉大军。
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清道不明,隐隐透着一丝诡异。
过了没多久,黄影回来,一脸愤然的说,“操,西凉人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何事?”崇睿目光未曾从地图上移开,只淡淡的问。
“他们在渭西城中抓了所有的少女少妇,供他们”黄影没说完,可是在座的,有谁不清楚的?
崇睿没有接话,在众人义愤填膺的眼神中,他再次站在高地,朗声说,“大月的将士都给我听好了,本王的兵,不许扰民,更不许欺凌妇孺,即便打到西凉的老巢,也不许欺凌妇孺滥杀无辜,否则军法处置。”
崇睿的话,回荡在山谷之中,久久不散
一路跟着崇睿从北荒打回来的将士们都知道,崇睿正军严明,赏罚分明,尤其不许欺男霸女,乱杀无辜。
那些以往在慕良远手下的将士们,听得崇睿的话,虽心有不满,可崇睿威名在此,他们也不敢放肆。
而崇智,这一路上,他更多的是沉默着,看崇睿的表现,他一直想努力,活成崇睿的样子。
午夜时分,西凉军队再次毫无征兆的发起攻击,可是他们的攻击却总是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崇睿料定,他们一定还有大阴谋。
于是,他带着黄影,还有锦州巡防营的一队先锋,从山上摸黑下去,一路潜入西凉大营之中。
“他们派出去佯攻的人,绝对不超过一千人,我估计,他们是想在渭水河渡头下文章,他喜欢玩,我们就陪他们玩,黄影你去将那些被困的女子先松绑放开,让她们见到火光再往外冲,我们今天就火烧他们的粮草,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耗到何时!”
崇睿一边指挥众人分工,一边将那条红绸绑好,在肃杀的战场上,他第一次体现了他的铁汉柔情。
“有人!”黄影忽然拉着崇睿往帐篷上一靠,其他人也立刻紧贴着帐篷,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不多时。果然有两个西凉士兵往这边走过来。
“哎,老子也打了不下十场仗了,还从没见过这样的,三皇子每天让我们睡女人喝酒吃肉,晚上出去吼两声,难道大月的军队是吓大的?”一个高点的士兵背对着崇睿他们,一边撒尿一边说。
“是啊,老子也没见过这样打仗的,不过三皇子说了,我们在等时机,时机成熟了,自然就要上战场的,到时候整个大月,便任我们驰骋,老子仿佛看见了金山银山在召唤。”
矮一些的士兵笑得猥琐的说完,两人便摇摇摆摆的回了他们的帐篷。
待他们走后,崇睿对黄影等人做了个行动的手势,而后他们便开始分头行动。
粮草辎重,烧了可惜,可却是一个军队的核心,跟将领一样重要,崇睿看着那些粮草,咬牙点燃了火折子。
按照事先约定,崇睿的火一点燃,其余众人便分别在自己负责的区域点火,点完火后,所有人便去关押那些女子的帐篷处集合,带着那些女人撤退。
黄影去打关押女子的帐篷后,那些女子几乎都已经陷入沉沉的睡梦之中,黄影拍了拍就近的一个姑娘,在她尖叫之前,捂住她的嘴巴说,“我是大月军,我是来救你们的,去叫醒其他人,不许她们声张,不许跑,我自有办法带你们离开,动作要快。”
那女子点头,表示听懂了。
然后她学着黄影的样子,帮助黄影去叫醒更多的人,没多久,所有人的都被叫了起来,也许是这段时间遭受的非人折磨,让她们对生存十分渴望,每个人都恨听话,用渴求的眼神看着黄影。
看到那些衣衫不整的女童,黄影不由得握紧拳头,“你们放心,这仇,睿王殿下一定会替你们报。”
“大哥,起火了!”一个衣着不凡的女子一直留心观察外面,她见外面燃起火光,不由得惊喜。
可是她话音刚落,便听到西凉士兵大喊,“粮草着火了,快救火!”
那些女子听到西凉士兵的声音,都吓得缩成一团,有人止不住想大声尖叫,旁边总会有一个理智的女子捂住她们的唇。
“不想死的,就都别叫!”黄影沉稳的说完,军帐的布帘就被人撩开。
黄影正要动手,却听到崇睿低沉的声音,“是我!”
“王爷,可以走了么?”黄影连忙将剑收起来。
崇睿淡淡的看了一眼那些受辱的女子,沉声说,“谁都不许出声,跟着我们走!”
而后,所有女子悄无声息的跟着黄影,摸着黑往莫金山走去。
西凉人压根就想不到崇睿会冒死去救一群没用的女人,所有压根就没管这边,只是那些女子日夜遭受非人的折磨,加上夜路难行,难免会摔跤。
可是她们都十分争气,即便摔得头破血流,也不敢吭声,倒是崇睿于心不忍,让士兵背着受伤的女子前行。
而他,伸手抱住一个**岁左右的女童,柔声说,“叔叔带你回家!”
那女童用柔弱的双手圈住崇睿的脖子,带着哭音说,“我父亲母亲都死了,你要杀了他们,给所有人报仇。”
“好,杀了他们,给所有渭西百姓报仇!”
连天的大火,引起了佯攻莫金山的西凉人的注意,见到营地起火,他们自然无心再战,全都回到西凉营地。
西凉三皇子见火势巨大,心知定然有人作乱,可是奇怪就奇怪在,失火之后,完全没有看见敌人的影子。
漫天的火光下,西凉三皇子面容扭曲的怒吼,“去,查营地,看看谁接近过粮草,谁在这个时间出去过,一个都不许放过。”
排查的士兵回来有人汇报,“三皇子,那些女奴全部被救走了。”
西凉三皇子咬着牙,阴狠的说,“他们带着这些女人,跑不远,追过去,并传令给佯攻将士,全力阻拦大月人。”
他话音刚落,佯攻莫金山的将军已经骑着快马跑过来,他翻身下马,跪在三皇子面前,“三皇子,末将前来救驾。”
三皇子怒不可遏,一脚踢在那将军身上,“滚回去,若是不能将那些女奴追回来,不能杀了那些烧我粮草的混蛋,你也不用回来了。”
那人被吓得连滚带爬,往回追。
他们赶到时。崇睿等人正带着那些女奴往大月的关卡上跑,想到三皇子的话,那将军连忙对属下说,“放箭,放箭,一个都不许放走。”
漫天的箭雨往这边飞来,早已准备好在关口迎接的士兵,连忙用盾牌挡住那些飞箭,藏在高处的大月弓箭手,以施彼道还施彼身,一时间两方的箭雨在空中交汇,只听见漫天嗖嗖的响声。
崇睿纵身一跃跳上高台,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弓箭,英姿飒爽的拉满弓,瞄准了西凉将军的头,只听“嗖”的一声,那只箭直接穿过那西凉将军的头,那将军一头便栽了下来。
“睿王殿下威武!”那边的将领被杀,大月士气高涨,拿刀的将士纷纷高呼崇睿的名字,吓得那些西凉散兵抱头鼠窜。
按理说穷寇莫追,可崇睿却站在高台下令,“将他们全部杀死,一个不留!”
“诺!”关口的栅栏被打开,一队数百人的将士,骑着战马冲出去,将那些企图逃走的西凉士兵困在包围圈中。
当着那些女奴的面,一个个斩杀。
这是大月士兵被困这么久以来,打过最为痛快的一仗,一时间所有的士兵都跪下,高呼崇睿的名字。
那些女奴仰望着战袍鼓鼓的崇睿,也纷纷跪下道谢。
“找军医过来,给她们治伤。”崇睿站在高处,目光悲悯的看着那些女子,对身边的彭将军说,“将军,让人回城去买避子汤,这样,能减低对她们的伤害。”
“诺!”彭程远对这位大月国传奇的睿王殿下,已经心悦诚服。
那个之前崇睿一直抱着的小女孩走上前来,轻轻的拉了拉崇睿的衣袖,“王爷,他们说你是王爷,是最尊贵的人,你能将我送回渭西么?”
“待我帮你杀尽所有的坏人,便送你回渭西,可好?”崇睿拉住她的小手,轻声说。
好!
小女孩笑得一脸纯真的点头。
崇睿看了一眼那些女奴。在人群中发现一个气质独特的女子,虽然遭受过蹂躏,可她却十分坚强,而且十分冷静。
“你,出来,本王有事要问。黄影,将其他人带下去,好好安置。”崇睿指着她,将她叫到一边。
那女子给崇睿下跪行礼,“睿王殿下,民女是渭西太守吕忠良之女,殿下有什么想问的,请直言。”
“吕姑娘,那些女童”
崇睿的话尚未说完,吕姑娘便打断崇睿,她冷冷的勾唇说,“无一幸免。”
听到吕姑娘的话,所有将士都义愤填膺,都恨不能杀了西凉人而后快。
崇睿淡淡的看了一眼铁甲铮铮的士兵,沉声说,“这是我大月国的子民,若不杀尽西凉士兵,如何有脸说你们是军人。”
所有将士的怒气都被挑起来,那些怒气。刚好转换成士气,所有将士都高声喊,“杀西凉士兵,为渭西百姓报仇。”
这是崇睿要的,同仇敌忾,方能团结一心。
“那吕姑娘可否告知,你在西凉军中,可有发现异常?”崇睿已经十分确定西凉人有阴谋,只是不知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而已。
“我不知这算不算,有一日,我被西凉三皇子带到他的军帐中,有士兵来报,说有几个女子已经死去,问三皇子要不要将那些女子的尸体也用上,我不知他们要尸体何用,那狗贼十分谨慎,见我在,他没多说,只说,以后所有的尸体,全部运到渭水河边去。”
崇睿听后,疑惑的看了吕姑娘一眼,而后淡声对崇智说,“送吕姑娘下去!”
尸体?
渭河水?
何光远走上前来。与崇睿比肩而立,“王爷可还记得当年在北荒清水河,河中浮尸造成的瘟疫?”
崇睿眸色一凛,“你是说,西凉想要利用尸体制造瘟疫?”
“有何不可,西凉地势高,处于水位风向的上游,若是河中有足够的浮尸制造瘟疫,那渭水河沿途的所有地方,都会爆发大面积的瘟疫,接着,便是整个大月,而我们,必须要靠这条河才能生存。”
何光远的话,让崇睿神色之中染上愠色,他最恨的,就是这样龌蹉的手段。
可是,不可否认,西凉若是想战胜大月,这无疑是最好的方式。
“速将彭程远叫过来,我们要改变战术!”崇睿眸光一凛,心里已然有了对策。
很快,彭程远和崇智都被叫了回来。
崇睿指着渭水河,对他们说。“若是这条河染上瘟疫,你们觉得,后果如何?”
彭程远是老将,自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他厉声说,“殿下的意思是,西凉之所以没有发动总攻,其实是已经想好的对策,想利用瘟疫对付大月?”
“极有可能,西凉是小国,若是长此以往的打下去,他们占不到任何便宜,可若是整个大月都爆发瘟疫,那效果就另当别论了。”经历过锦州巡防营瘟疫一事,崇智也知道,瘟疫猛于虎。
“现在,我们得做出调整,彭将军,你那三千将士水性如何?”崇睿看着地图问。
“王爷,水性好的人极少,思源这地方太高,压根就没有深水河流。”
崇睿思量了片刻之后说,“让你的副将去挑选你军中所有水性好的将士,崇智。你也去,传令下去,将所有水性好的将士都集中起来。”
“彭将军熟悉莫金山,我留五万人给你,你好好守着莫金山这处关口,我要带领大部队去抵抗西凉人,并查看河中有无沉尸。若是有,我们须得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尸体清理出来,并掩埋起来,希望还没有造成疫病,让军医时刻注意,一旦有人染病,迅速隔离!”
“诺!”所有人都知道情况紧急,各自分头行动去了。
崇睿给彭程远留下五万人后,便集结军队,全速开往渭水河。
西凉三皇子得知崇睿全速开往渭水河,气得怒摔军旗,恶狠狠的说,“传令下去,飞驰渭水河,将崇睿给我弄死在渭水河上,千万不能让他发现我们的秘密。”
“那,此处要留人驻守么?”三皇子身边的将军问。
三皇子怒火中烧。“蠢货,不留人驻守,难道要等着被大月包饺子么?”
“诺!”那将军连忙下去,将消息传达开来。
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西凉三皇子握着手中的利箭,阴森森的说,“崇睿,你到底是人是神!”
当初因为担心崇睿发现,他硬是一个驻兵都没有往渭水河放,可谁知,还是被他发现了。
这叫他如何不恨!
清晨,崇睿大军已然驻扎在渭水河畔,不多时,西凉军队也迅速驻扎在对岸,两军之间,只隔着一条十五丈宽的渭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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