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我不喜雨
没一会的时间,这桌子上就已经摆满了无数的美味佳肴,楚楚看的眼睛都花了,她也顾不得和君堰堔客气,反正现在是乞丐装扮,不用那么正点的。
“哇!这是西湖的糖醋鲤鱼?”楚楚虽然在相府吃的东西也称得上是美味,可是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的,就算都是上乘的火候做菜,人家这个也是极品上乘。
“天啊,我竟没想带,这里的东西居然这么好吃!君兄,你可知,这家的厨子是什么人?做菜如此好!”楚楚一边大口大口的吃,一边问坐在一旁只喝酒的君堰堔。
君堰堔想了想,摸着下巴道:“这,这里的厨子又不只是一个,个个都是精英,我来这里常作客,还未和这里的厨子打成一片!怎么,你想拜师学艺不成?”
“好酒啊!果然是上乘的女儿红!”楚楚感叹着这里的一切,听到君堰堔的反问,楚楚换了一个更加傲娇的坐姿,一只手伏在腿上,拍拍自己的胸脯说:“小爷才不会去围着锅台转悠,每天伺候别人呢!小爷只有被伺候的命Y嘿!”
君堰堔见她的笑与众不同,这笑一笑,就能让别人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心中感叹,这若是一个女子,一定会生的倾国倾城的。
楚楚体型瘦弱,又大大咧咧的,发育也不健全,又及其会模仿口技,所以说话的声音只能算一个比较清秀的小哥的声音,半点没有女儿家的样子,所以君堰堔也就自然而然的接受了她男子的身份。
可是恍惚间,君堰堔望着她脖颈处,耳朵上鲜明的耳洞有些灼伤了他的眼睛:“你是男子?可为何会有女儿家的耳洞呢?说完,投出去一个怀疑的目光。
楚楚心里面咯噔了一下,可是为了不让看出破绽,故意撕扯了一个大鸡腿啃咬,装得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自幼家贫,身子骨又弱,所以儿时,婶婆说不好养活,就替我扎了这耳洞。在乡下,很多这样的情况,不止我一个,不过不碍事,不去触碰,时间长了,便会长好的!”
君堰堔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如此。”原来他不知道的事情竟然有这么多,在乡下,还有这样的情况,朝廷只重视了那些出生在官宦家的子弟,说什么虎父无犬子之类的话,却没想到,原来在乡村中,在闹市中,有才华有抱负的人比比皆是,他们才是真正的栋梁之才。
“哎,却也没想到,本来朝廷引以为傲的那些,什么学富五车的年轻子弟,却个个心怀鬼胎,满腹草莽。”说完轻叹一声,又将这满杯子的酒一饮而尽。
楚楚上前拦着他,将酒壶夺走,皱着眉头说:“你这样喝酒会醉的,这女儿红的后劲很足的。你先吃些菜,在慢慢吃酒不好么?既然心中都是明镜一般,为何还要装这糊涂人?”
听着楚楚的话,君堰堔想了想,恍然大悟一般,摇头笑了笑,“我竟还不如你知道。”
两个人相视一笑,楚楚看着他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的黑眸,丛林般的睫毛,还有淡弱的眉毛,却强劲有力!
心中暗暗自喜着,今天出来一趟,居然还能遇到这么一个难得的大帅哥,更难得的是,这个帅哥居然还和自己在吃饭,简直是莫大的荣幸啊。
楚楚想到他的身份,应该不是寻常人,便问:“你是朝堂上的一个大官么?你能在朝堂上说得上话么?”
“这么?你有事要有求于我么?”
楚楚赶紧摇摇头:“当然不是!我一个小叫花子,能有什么可求的,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如果将来那些人当官的话,会变成什么样?”
君堰堔又怎能不愁呢,两人吃了饭后,在桥上游玩,本来还艳阳的天,可是没一会就下起了茅针细雨,楚楚抬起手,雨水落在手掌心,她轻轻将雨水搓开,抬起头来,看着阴雾的天空。
君堰堔看着楚楚的侧脸,看着她的纤纤玉指,举手投足间,无不透露着浑然天成的高贵的气质和迷人的神态,君堰堔渐渐忘记了自己,沉迷在她的世界中。
随后回过神来,问楚楚:“你喜欢雨?”
楚楚轻笑,就像天上即将出现的彩虹一样:“我不喜雨,一生都不会喜欢,无论是暴雨,还是这连绵的细雨,他们太纷扰,会让人慌张,迷茫......”
君堰堔听到入了迷,可这小雨很快就停止了,两人并肩从桥上下来,楚楚脸上的泥泞,许是因为沾了雨水,竟然脱落了不少,君堰堔在看着她的脸时,心里不禁感叹,生的好生俊俏,这白嫩的面孔,大概是因为喝羊奶的缘故吧。
这云安都城竟然也有公共的花园,这是楚楚没想到的。
这里的梨花开的旺盛,楚楚满心欢喜,就在这梨树下驻步了,弯身,从还在滴水的树下拾起一朵沾着泥泞的坠落的花瓣,嫣然浅笑。
“那你喜欢什么?”楚楚回头,问呆住的君堰堔。
君堰堔眨眨眼睛,回过神来,一手扶着梨树的树枝,一手背后,想了一会说:“我喜欢天下太平!四海归一,在没有战火!”
“你定是为将军。”
“何以见得?”
楚楚眉头轻佻,便开始了自己的分析:“且看你手,手心长满了茧子,一定是长期手握刀剑造成的,如果是个文人的话,那么茧子就长错地方了,再看你,生的强壮,臂膀孔武有力,甚至还有飞檐走壁的本事,现在又希望没有战火,定是常常在战场上厮杀,厌倦了刀剑。我说的,不知对否?”
字字句句都说近了军堰堔的心窝里去,他没想到,这个小叫花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却这么细心,观察了他这么多,想了这么多。
“对。我习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己,可是我看遍横尸,流离失所,妻离子散,便手握刀剑,想要保护我的国家,战场上的厮杀,让我厌倦了。”
楚楚看着他,心里尽然升上了一丝隐忍的情绪,看到君堰堔愁眉不展,楚楚就觉得有些慌张。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只刚刚见面的人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贪恋,贪恋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楚楚答应了紫鹃一定会准时回家的,她不能食言,要不然今后在想出来就难了。
和君堰堔告辞的时候,却不成想他会说:“今后我们可还会再见面么?知音难寻,我觉得与楚兄很投缘,不知何时还能再聚?”
楚楚顿了顿,想到,自己对他有这样的想法本来就是不应该的,她知道自己会越陷越深,倒不如就此悬崖勒马,第一眼看到不会爱上一个人,可是会记住他,想忘记的最好方法,就是等待时间,一切都会变淡,正所谓,相见不如怀念。
“如果我们有缘的话,我想一定还会在见面的。”说完起身离开了。
君堰堔看着她飘到后面的青丝,嘴角不自觉的向上扬起,“是啊,如果有缘,就会在见面的。”似乎是自言自语的再说这些话一样,可楚楚还是听到了。
回去的时候,楚江已经回来了,紫鹃和茉莉告诉她,回来的时候还面带喜悦,一上来就要莫管家来请楚楚过去呢。他们就推说楚楚昨晚着凉了,肚子疼,喝药睡下了,怕惊扰,楚江差点就在派大夫过来了呢。
楚楚一边吃着桃子,一边听着她们的汇报,心想,定是皇上和她这个便宜老爹商量好了上次救济难民的政策,褒奖了他,才这么开心的。
楚楚点点头,把桃核吐出来:“来,换衣服,我去看看!”
楚楚过去的时候,楚江正在书房,楚江的书房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就是刘氏,没有吩咐,也绝对不能踏进去一步。
可是破例,居然让楚楚可以进去。
楚楚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认为近个书房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一进去,楚江就从书案上旁站起来,赶紧走过去,脸上的神色有些担心的问:“身体可好些了?要不要我将大夫请来,在好哈看看。”
“不用了爹,女儿好多了,不必再劳烦大夫一次了。不知爹让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楚江说到这个,就开心了起来,让楚楚做着,父女两面对面,楚江激动的说:“你上次与爹说的那个法子,皇上已经批准了,还说让我好好完善完善,开始实施呢!”
楚楚开心的笑着,点点头,楚江又说:“这都是你的功劳,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定向皇上禀明,好好奖赏你!”
楚楚摇摇头,赶紧说:“这可不好,这只是爹一人的想法,和女儿毫无干系,女儿不想因为这个,陷入什么麻烦,爹爹懂么?”
他当然知道了,这朝堂上的事,后院女人的事,哪一个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他只能默默的点点头了,心里责备自己,有这么好的一个女儿,竟然过了十几年才知道。
楚楚想到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情,想和楚江说,可是又不知道用什么话题来引出这个。只能先作罢了。
“我见你的字写得很好。”楚江开始和楚楚聊天了,总觉得父女两,虽然是血脉相连,可是楚楚对他依旧不是很亲近,自己又不是很了解这个女儿,就想多说说话,联络一些感情。
楚楚说:“我娘识字,也会写字,她教我,我自己在练,时间久了,也就有些功夫了,所到底也是自己瞎捉摸,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放不上台面。”
“你如此有慧心,又孝顺,我竟然放任了你十五年,说到底还怪我,倘若我早知道你的存在就好了。”
“爹不用难过,一直有母亲陪着女儿,女儿很开心,只怪母亲命比纸薄,没过上一天舒坦日子就去了,也没见着女儿过舒坦日子......”
楚楚说着,竟然真的有些想哭了,只要一想到娘亲,寒冬腊月,还要为了生计,将手泡在冰水里,心里就像是针扎一样的难受,一样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