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对食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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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分为两排,紧挨着红墙底下,谁若是敢东张西望,都少不得会被周公公骂上几句。.
楚洛衣微微抬头,打量起这个陌生的地方。红色的宫墙上纹着金瓦,绵延而漫长。轻易的便分隔出两个世界,成片的宫殿高耸,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好似一场奢华的醉梦。
那华丽的阁楼被华清池池水环绕,浮萍满地,碧绿而明净,飞檐上的两条翔龙金鳞金甲,好似腾空飞翔一般。威武的侍卫来回巡视,宫婢太监低着头不敢作声。
周公公将几人带到了静安宫,这里是专门用来调教宫女的地方,按照规矩,每个入宫的宫女都要进行裸检,但是不知为什么,楚洛衣等人却直接免去了这一项。
“都给咱家站好了!”周公公清了清嗓子。
楚洛衣跟众人很快站好,不过余光还是看见了站在另一边的一群衣着粉嫩的少女,越有十余人,看起来似乎也是宫女。
那些人的目光像是在看野蛮人一般,毫不客气的低声嘲讽着楚洛衣等人,眼中带着鄙夷。
一位身着墨绿长裙的妇人走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站在了众人面前。
周公公翘起了兰花指道:“这位就是赵嬷嬷,赵嬷嬷是宫中极有身份的老人,从今天开始,就由赵嬷嬷来教导你们宫中的规矩,是生是死,全凭赵嬷嬷一句话。.”
赵嬷嬷看了眼这些衣衫污秽的女子,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只是对着身后的宫女道:“彩月,将衣物分布下去,带她们梳洗干净。”
待到梳洗整齐,所有人似乎重新认识了一般,而楚洛衣脱俗的容貌,无形中招来了不少的嫉妒。
一旁,周公公正在跟赵嬷嬷交谈着什么,看两人的样子似乎很熟悉。
“洛衣,跟我来!”周公公抬头对着楚洛衣招了招手。
话落,周公公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将楚洛衣带到了内侍局下的一间屋子,而静安宫内的宫女里,却有一道怨毒的视线随着楚洛衣而去。
进屋之后,楚洛衣没有张望,身后的房门紧紧关闭,待到周公公坐稳,她依然低着头,安静的像是一具没有生气的木偶。
“你先跟她们一起学学规矩,免得到时候牵连了咱家,等到规矩学好了,咱家会把你调过来的。”周公公开口道。
“多谢公公再造之恩。”楚洛衣缓缓开口。.
周公公冷哼一声:“那你可知道自己的身份?”
“奴婢知道。”楚洛衣垂下眸子,隐去了双眼里幽暗的光火。
“哦?那你倒是说给咱家听听。”周公公道。
“对食宫女。”
“那你可知道此刻该怎么做?”
楚洛衣闻言抬起了手,面无表情的缓缓解开自己刚刚换好的衣服。
一身淡粉色的宫装,渐渐从女子的肩头滑落,露出莹润的肩头,让人移不开眼。垂下的发丝带着几丝枯黄,衬托在白皙的脸颊上却是格外勾魂。
楚洛衣脸色淡漠,没有多余的神情,低垂着眸子,让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周公公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看着那精致的脸庞咽了咽唾沫,没有动作。
长裙落地,楚洛衣好似盛放的荆棘花,踏碎了这一室的流光,她知道,自己身上只剩下一件淡粉色的抹胸与一条极薄的亵裤。
抹胸上白色的丝线勾勒出轮廓,胸口处是两只荷花的花骨朵,淡雅脱俗,却好似在嘲笑着她此刻的卑微下贱。
楚洛衣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嘲讽,卑微又怎样,下贱又如何?她不过是地狱里爬出来的索命鬼罢了,本就一无所有,还怕再失去什么?
楚洛衣缓缓抬起了头,向着周公公走进了几步,周公公看着她身上的疤痕触目惊心,锁骨处巨大的疤痕瞬间毁了她如画的面容,两条白嫩的手臂上更是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无数条像是蚯蚓一般的鞭痕。
而腰际处甚至还有一处被烙铁所烙印上的痕迹,让周公公只觉得头皮发麻,顿时什么兴趣都没有了。
厌烦的挥了挥手,周公公皱着眉头道:“好了,咱家已经相信了你的诚意,日后只要忠于咱家,咱家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是。”楚洛衣淡淡的开口,眼底勾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周公公转身走了出去,虽然这张脸简直可以用销魂二字来形容,可是看着那密密麻麻的伤疤,他就觉得兴趣全无,想想若是摸起来,都会觉得凹凸不平,还不如找一个皮肤滑顺的来,毕竟这宫内想要讨好他周公公的宫女绝对不占少数。
周公公走后,楚洛衣不急不缓的将衣服穿上,纵然她为鱼肉,却也不是谁都可以做屠刀的。
回到静安院的时候,赵嬷嬷正在让手下带人分床铺。
床铺很长很大,看起来似乎很舒服,只可惜,每一张床铺要住六个人,一共仅有四间屋子。
原来,除去周公公从狱中带来的十二名女囚被选来入宫做对食宫女,之前进来所见的粉衣宫女也有十二名,混合在一起,日后会分配到各司做奴婢,暗中分配给二十四名太监总管。
赵嬷嬷分好床铺后便离开了,楚洛衣站在门前正要进去,门口却突然泼出一盆水来,溅湿了她的鞋尖和裙摆。
“凭什么别的屋子都住六个人,我们这里却要住七个?这床这么挤可怎么睡啊?”一名宫女不满的开口道。
楚洛衣抬头看向那名宫女,下巴尖尖,有几分姿色,不过城府不深,否则也不会第一个站出来。
“呦!不好意思,我还真没瞧见这还有个人呢!”宫女对着楚洛衣挑眉说了这么一句,继而转身走了进去。
楚洛衣没有说话,走到了自己的床铺,将分布下来的东西整理好。
一名宫女见楚洛衣收拾好了之后,走上前来道:“你可真漂亮,周公公找你是不是有好事啊?”
楚洛衣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周公公说我皮糙肉厚,脸色枯黄,让我本分做事,不要存什么不该存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