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三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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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苏芷儿说害怕,栾锦大步往前一迈,一巴掌撇在她的后脑勺上,开口道:
“有什么事是你苏芷儿怕过的!”
“哎呦!”苏芷儿虚张声势,伸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勺,脸上痛苦的表情让面部表情都变得扭曲:“栾锦,你把我打成脑震荡了,说什么你都要养着我啦!”
栾锦动作自然的坐在苏芷儿身边,嗓音低沉:“行,养着你,供着你,给你建造一个美丽又豪华的猪圈把你放里面。.”
“你才住猪圈呢!”
栾锦用眼角余光瞥见站在二楼楼梯口位置的男人,手臂直接搭在了苏芷儿的肩膀上,说道:“我很乐意跟你一起住!”
他觉得此刻很有必要在这个男人跟苏芷儿两人之间的感情上添油加醋一把,这样也是非常有利于身心健康的。
虽然,这两天苏芷儿跟栾锦两个人混的比较熟,在言语上也会让人浮想联翩,但从来不会做出任何亲密的举动,更不会有像现在这种情况发生。
苏芷儿现在好想把搭在自己肩膀上这条胳膊给卸了,正准备推开栾锦坡口大骂一顿这个衣冠禽兽的时候,就听他低声在自己耳边说了句:
“他来了!”
听到这话苏芷儿这才反应过来,栾锦为什么要这样做,或许会比较受用,但这样亲密的举动她还真的是不太习惯。
此时,苏芷儿已经开始在心里打算,在白琰和白管家离开之后,好好找这个男人算算这笔账。
而一直坐在两个人对面的白管家,刚开始听他俩人的对话,在心里还偷偷的替白琰抹了一把汗。
但现在看到他俩人的小动作,刚才的所有担忧都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具体自己发现的一些问题会不会跟白琰讲,还要好好斟酌一番。
在苏芷儿和栾锦两个人继续在沙发上小声嘀咕的时候,白琰已经从楼上走了下来,白管家也从沙发上起身上前:
“白先生!”
站在苏芷儿和栾锦坐的位置后面许久,白琰才开口:“走吧!”
“是!”白管家恭敬的应声,跟在白琰身后走了出去。
苏芷儿从刚才一直视线低垂,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或许白管家和白琰看到的是她跟栾锦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悄悄话。
其实,整个过程一直都是栾锦一个人在那里讲,但具体讲了些什么,苏芷儿也没有听见,甚至是压根就没有心思去听。
此时,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及早已经紧紧关上的大门,苏芷儿才把栾锦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臂扯下来,说:
“明知道结果如此,为什么还要去试探!”
吃饭的时候权心染说的话她能理解其中的另外一层意思,现在自然也能明白栾锦刚才为什么那样做。
其实刚才她一直在思考先前跟栾锦的对话,不明所以的人肯定会误会其中的意思,她在担心被白琰听到。
她觉得,白琰跟她最后不管能不能走到一起,她都不想在白琰心中留下一个朝三暮四的形象。
栾锦往门口方向看了眼,转头对苏芷儿认真的说道:
“Chloe,他心里有你!”
从今天吃晚饭他给苏芷儿剥虾开始,一直到刚才白琰站在楼梯口的时候,他就已经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苏芷儿或许会在猜那些对话是不是被白琰听到了,但他却敢肯定,那些话白琰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
因为,在他给助理打完电话转身的时候,就已经发现白琰站在楼梯口了。.
所以,那些话他也是故意说给白琰听的。
他想既然要添油加醋一把,那索性就把料下的猛一些。
苏芷儿现在听到‘爱’这个字眼觉得格外的刺耳,浅笑着摇摇头:“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她的各种不死心已经被现实一次次的击垮,她已经完全失去了撑着自己继续坚持下去的力气了。
爱上白琰且深爱着他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跟力气。
现在真的不想继续下去,也不敢继续下去,因为每一次勇往直前都会换来头破血流,她又何必执着。
旅行吧,就像栾锦最初建议自己的,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或许真的会在未来的某个时间里遇到那个他,爱她。
“真的?”栾锦语气有些怀疑。
苏芷儿从沙发上起身,一巴掌拍在栾锦刚刚搭着自己肩膀的手臂上,有多大劲使出了多大劲:
“假的!”
这几天自己每一次坚强伪装着的面具总是被栾锦无情的扯下来,她觉得自己不仅有了假闺蜜,还拥有了伪知己。
“嘶——”栾锦吃痛,手放在胳膊上上下搓着,光听刚才的发出来的声音就知道有多疼,不用看就知道五个手指印已经显出来了。
都说短发女人惹人爱,他怎么就觉不出来呢,眼前这女人简直就是母夜叉的典型,太凶残了,下手真是快准狠。
栾锦见苏芷儿准备上楼,问道:“需不需要我把航班再帮你改一下?”
“栾锦!你不欢迎我去加拿大就直说,别拐弯抹角!”苏芷儿气急败坏。
这人一次又一次像这样赤裸裸的拆穿自己的心思,真的好吗?
她现在离开,表明了就是在逃避,今天见到白琰的表现,已经被打击的体无完肤了,这若无其事的男人还要一把把的给伤口上撒盐。
年底说什么都要给他颁发一枚最佳损友勋章。
“我担心你去了加拿大把我吃穷!”栾锦眉尖微微挑了挑。
已经走到半路准备踏上楼梯的苏芷儿,听到这话又气汹汹的折了回来,在栾锦肩膀上一顿乱戳:
“嘿,你越是这么说,我就偏要去加拿大,去看看你给我准备的豪华猪圈!”
“荣幸之至!”
“切!”苏芷儿在心里鄙视着栾锦。
想着明天就准备离开,自己的行李虽然不多但没有收拾过,转身继续往楼上走,先上楼去把行李收拾下,再舒舒服服泡个澡,美美的睡上一觉。
非常完美的安排,毕竟明天在天上飞要将近12个小时左右,到了那边还要倒时差,所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好好睡。
走到二楼客房门口,苏芷儿又冲着楼下问道:“明天几点的航班?”
栾锦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楼下的客房,听到苏芷儿的话,往楼梯方向靠了下,说道:“跟琪睿和诗雨一起去机场!”
明天欧阳琪睿和赫连诗雨的航班是下午两点,他让助理订的回加拿大的航班在下午三点,中间错开了一个小时。
“OK,晚安!”
“晚安!”
两人楼上楼下的互道晚安后,就各自回了房间整理,休息。
在白琰离开书房后,权昊也回了他跟伊尔若非的房间。
虽然,伊尔若非没有主动对权昊问起关于白琰身份的事情,但权昊还是选择如实相告,把之前没有跟伊尔若非提起过的事情讲了一遍。.
即便明白她知道了所有事情的经过之后会伤心落泪,权昊也觉得很有必要将之前的事情说清楚。
从欧阳别墅离开的白琰,上车之后一直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没有开口跟白管家说过一句话,更没有交代任何事情。
白管家将车子平稳的行驶在马路上,从后视镜里一直观察白琰的反应,见马上就要开到酒店,试探性的开口问道:
“先生,关于老家主他……”
当年白家出事的时候他跟白琰两个人一直在国外,关于老家主救权昊的事情他知道但并没有见过被救的那个人长什么模样。
所以,并不清楚当年被救的人就是权昊。
“查一下明天的航班!”白琰讲话的嗓音很低,但很明显的就能听出沙哑的厉害。
白管家想自己果然没有猜错,把刚用手机查到的消息如实相告:
“下午三点!”
刚在白琰跟权昊去书房之后,他见栾锦打电话去改航班信息,趁着他们两个人在聊天的时候,就安排人调查了明天飞加拿大的航班信息。
果然,看现在的情况是直接派上了用场。
“安排飞机明天下午4点回H国!”白琰沉着声音交代道。
即便是他之前没经历过任何感情,今天在欧阳家栾锦和苏芷儿两个人表现出来的一切,他都看的明白,听得清楚。
白琰一直在想,如果逃避是她做出来的选择,那他是不是应该选择尊重。
“是!”白管家应着。
“白叔,明天上午整理一下与白银之手组织上相关的一切,然后交给赫连诺!”白琰抬手揉着眉心处,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又说道:“从此,再无白银之手!”
他最初创建白银之手的时候,目的就是为了替白家人报仇,但今天在餐桌上吃饭的时候,听完权昊说的那番话之后才做这个决定的。
因为经过深思熟虑,并不是突然兴起。
“先生这……”白管家有些小心翼翼,他知道白银之手对白琰来说意味着什么,虽然可有可无,但却没想过有天会这样轻易放弃。
“狱门对白银之手来说会是一个更好的归宿!”
“是!”白管家恭敬的应道,又想到这几天一直被他们关在酒店里那个半死不活的男人,对白琰问道:“东方柯怎么处理?”
“丢监狱里!”白琰听到东方柯的名字,脸色变得阴沉起来,眸底聚集的愤怒,憎恨一一闪过,鸷冷的声音更加沙哑:“让人好好照顾着,别死的太轻易!”
“好!”白管家点头,虽然不能亲手取了那人的姓名替白家人报仇,但他绝对会安排人在监狱里好好照顾着他。
具体怎样照顾,那就要看东方柯自己的表现了,牢饭可不是说吃就能吃的,他一定会让他吃的永生难忘。
一想到东方柯这个老狐狸自然就会联想到慕容滇,白管家又继续说:“慕容滇已经被批捕,出自慕容辰之手!”
他开始以为郗泓俊在把资料交给慕容辰之后,慕容辰会做出亲手弑父的举动,没想到还心存善念。
像他们这种人,有这样的仁慈可不是好现象。
“是吗?”白琰语气一重,整张脸阴沉的更加厉害:“那就让他跟东方柯做个伴吧!”
他预想过关于慕容滇的所有下场,但却没有想过有天这个人会被亲生儿子送进监狱里面去。
既然是亲生儿子所为,那他现在一点都不介意,利用这一层他不想承认的学院关系再推一把。
“是个不错的选择!”白管家点了点头,这样的决定就可以让东方柯和慕容滇两个人在监狱里继续狼狈为奸。
以后在往黄泉路上走的时候有个伴也不会感觉到寂寞。
“在欧阳家的时候,慕容辰让我转达说找时间想跟你聊一下!”白管家把慕容辰在别墅里让他帮忙转达的事情对白琰说了一下。
“聊?”白琰不屑的冷嗤一声,他觉得自己跟慕容辰之间没什么可聊,说道:“聊儿子怎么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里的经验吗?”
虽然语气中充满着不屑,但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白管家却十分了解白琰,从今天跟恩夕两个人逛商场的时候他就明白了。
对亲情的渴望是每个人骨子里天生就有的,而且永远不会被仇恨抹灭掉的东西。
白琰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慕容辰的电话,电话那头刚被接通,就听他开口:“马上到我酒店来!”
说完立马把电话给挂断,不给电话那边慕容辰任何喘息的机会,甚至连他酒店的地址都没有告诉慕容辰。
其实,白琰清楚即便他告诉了慕容辰酒店的地址现在也是多此一举,就在自己刚到S市的时候行踪都暴露了,他怎么可能连地址都不知道。
给慕容辰打完电话之后,白琰就继续靠在座椅背上休息,今天晚上他没有吃太多东西,有人倒酒他就喝,具体喝了多少他也记不清了。
反正现在总是感觉自己头有点沉沉的,不知道这样的情况是不是也跟自己的心情有关。
本来还想继续问白琰关于老家主事情的白管家,在看到他疲惫的模样也选择了放弃,把车子里面的音乐打开,一首歌单曲循环着。
这首歌是之前白琰交代下载,因为是她的手机来电铃声,更是他的。
白管家再从后视镜里看白琰的时候,却发现了他一直在按压太阳穴的那只手拇指已经戴上了那枚祖母绿扳指。
他想今天在欧阳别墅书房里的时候,白琰一定是得到了他一直想要知道的答案,要不然也不会就这样放弃白银之手的全部势力。
不过,白银之手真的就像白琰刚才说的那样,狱门真的是属于它最好的归属。
今天大家在旋转餐厅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在H国白银之手的全部势力都已经被狱门控制住。
如果白琰今天做出了另外一种可能性的选择,那白银之手也会跟着白琰的选择以另外一种形式消失。
那样对于白银之手来说才是最不公平的,就会像当年白银之手对狱门犯下的错一样,伤及数千条无辜的性命。
白管家知道虽然想报仇,但这一切都不是白琰最想要且愿意看到的。
他不知道在书房里的时候权昊跟白琰说了什么,但从他拇指上戴着的扳指来看,白琰已经开始慢慢的放下心中对仇恨的执念。
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虽然曾经犯过错,但他没有找任何可以为自己开脱的借口,也在尽力的去做出弥补,虽然微不足道,但良知犹存。
白管家把车子开到酒店之后,白琰就直接回了自己房间里去等慕容辰,白管家则回了自己房间里去整理资料。
看目前的情况今晚恐怕又是要通宵到天明了。
而在紫云山庄的慕容辰并不知道白管家办事效率如此之快,接完白琰的电话,把手机直接甩到了床下,地板上铺了一层厚厚的羊毛毯,不担心手机被摔坏。
然后就笔挺的躺在大床上无语望天,一时间已经没有办法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本来前两天因为权心蓝生病,慕容辰就好心没有折腾她,正趁着今晚恩夕被留在了欧阳家,想着跟权心蓝亲热亲热的。
回到紫云山庄别墅,上楼回卧室,再进浴室,洗澡,躺在大床上,一切做的都是那样的从善如流。
情到深处,坦诚相见,蓄势待发的时刻,慕容辰的电话震耳欲聋的响了起来。
慕容辰犹如饥饿数日的猎豹,想喷可口的美食就在嘴边,他是完全选择无视手机铃声的,但权心蓝却不同。
她担心打电话的人有什么急事找他,在意乱情迷之际被手机铃声震的恢复了一些理智,威胁着慕容辰去接电话。
正因为这样才有了现在的景象,一个很是无辜完全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躺在被子底下,一个就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躺在被子上面。
而且还是浑身上下一寸不挂的那种笔挺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权心蓝从刚才两个人的温存中还没有完全走出来,见慕容辰躺接完电话躺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自己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看,因为暴露在空气中的画面太辣眼,探出手戳了戳慕容辰的手臂问道:“小,小辰,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慕容辰感觉到手臂上传来她指腹温软的触感,感觉身体内的一团火焰往某处涌去,就算现在身体想继续刚才的事情,但接完电话后也没办法再继续。
伸手扯过刚刚被丢在床边的浴巾,围在自己腰间,直接翻身下床,头也不回的往浴室里走去,声音沙哑的厉害:“Angel,我冲个澡,你先睡!”
“哦!”权心蓝不管自己睡不睡还是应了慕容辰的话。
听到浴室门被慕容辰摔的震天响,权心蓝默默的扯开被子往里面瞄了下,现在的她跟慕容辰刚才的情况也没什么区别。
只不过慕容辰表现的比较直接明显一点罢了。
瞄着被子底下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权心蓝的脸色又红了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刚才在回答慕容辰问题的时候,显得那样的欲求不满。
有想到刚才打断两个人的那通电话,权心蓝也就再没有心思去想其他的事情,究竟是谁的电话能让慕容辰这样。
很快,在浴室里的慕容辰冲了个战斗冷水澡就走了出来,往卧室中央的大床上看了一眼,又转身去了衣帽间。
慕容辰现在已经成功的入住权心蓝的别墅,在自己别墅里面的东西也已经安排人全都搬到了这边。
而他自己在紫云山庄的那套别墅也已经在找装修工人们里里外外重新装修一番,装修的风格慕容辰暂时是按照恩夕的喜好在装修。
因为他想装修好了以后,就直接把那套别墅给恩夕,这样恩夕就可以住过去,两栋别墅离得比较近,权心蓝也不会太担心。
如果她实在担心的话,他就安排一个人专门去照顾,反正恩夕身边也一直有云尘在,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他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安排,无非就是不想让恩夕住在这栋别墅里面来打扰他跟权心蓝的二人世界。
慕容辰更长远的打算就是,如果他跟权心蓝以后再有孩子,不管男孩女孩他通通都会安排到重新装修的那栋别墅里去。
如果孩子们对于装修风格不喜欢,那就继续重新装修,直到孩子们满意为止,总之他宁可重新装修别墅,也不愿意二人世界被打扰。
幸亏现在躲在被子底下的权心蓝还不知道慕容辰这么长远的打算,如果知道肯定会直接把慕容辰赶回他自己的别墅去。
进衣帽间的慕容辰很快就换了一身轻松的运动装走了出来,听到声音的权心蓝也从被子里把脑袋探了出来。
虽然,趁着慕容辰洗冷水澡的时候她把睡衣穿在了身上,不再是赤裸裸的,但想到刚才两个人正在进行被打断的事情,还是有些害羞的。
“是要出门吗?”权心蓝问道。
慕容辰走到床边,俯下身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先前沙哑的声音也恢复如常:“嗯,很快就回来,你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