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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多麽豪华的享受?这是他们经历彷佛永无止尽的火车之旅后,再搭蹼轮汽船旅行的感受。蹼轮汽船是河上最现代化的船之一,而雅莉伟恩及迈特正搭乘这艘雪白且壮丽辉煌的船,尽兴地继续旅程。他们第二天晚上在优雅的沙龙里用晚餐时,雅莉终于放松下来开始享受。船上餐点极佳,与船的声名旗鼓相当。桌上铺着白色的亚麻桌巾,摆着上好的瓷器及水晶,以及擦得雪亮的银器。各类的好酒配上烤鸭及米饭,再加上蒸蔬菜热蛋卷,以及金黄色的奶油。他们津津有昧地吃着美味的餐点,接着又享用特制的、诱人直想堕落的甜点。

    “贪食不是七大死罪之一吗,神父?”迈特在吞下最後一口甜点时,问道。那是一片巧克力蛋糕,上面覆满了糖霜,再涂上一层覆盆子果酱。

    “没错,我想今晚结束後,我们都该去告解一番。”伟恩笑着,解决掉他自己的那块美味甜点,非常满足与舒适地向後靠在椅背上。

    “我认为叫我们搭汽船旅行是你所出过的最好的主意,伟恩神父。”雅莉告诉他,也解决了每一口美味的食物。

    “也许不久的将来,搭火车旅行也会一样平稳、快速及舒适。但此刻,汔船远比火车时髦多了。”

    “蹼轮汽船很不错。”雅莉同意道,环视着光亮的白墙、水晶吊灯,以及反照出他们四周环境之美的多面镜子。“在汽船上有这麽多事可以去做和看。”

    “的确如此,我亲爱的妻子,”迈特露齿笑着说。“我们今晚到舞厅去跳舞如何?我们结婚这些日子来!一直没有机会跳舞,似乎有些奇怪。”

    “这些日子不过才—个星期,迈特。”她揶榆道。

    “那麽我们更应该跳舞,以庆祝结婚—周纪念。怎麽样,伟恩神父?要和我们一起来吗?”

    “既然是我主持婚礼的,我应该有权利和新娘跳一支舞。”伟恩回答道,并不打算让他们自己去。他要在迈特和雅莉共处时盯着他。

    他们离开餐厅到舞厅去。舞池挤满了共舞华尔滋的人,迈特立刻把雅莉带入怀中,加入舞池中的人。伟恩退到房间边缘看着他们。他的视线集中於在舞池中飞舞的迈特与雅莉。他看着迈特带领雅莉跳着华尔滋,—手占有性地握着雅莉的腰。当他见到雅莉因迈特说的话而开怀大笑时,伟恩感觉到妒火在胸中熊熊燃烧。他朝自己皱起了眉头。

    “该死!”他低吼。他想成为拥她入怀的人,能和她在舞池中跳舞,并且使她欢笑,而非迈特。

    “晚安,神父。你的旅游还愉快吗?’’

    伟恩从愤怒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到高大、黑发的船长魏吉姆正站在他身旁。听说吉姆是在河上行驶的最年轻的船长之一,只要和他谈过话的人,没有不赞赏他对密西西比河及汽船的丰富知识。

    “哦,很好,船长,”他语调轻松地回答,没有显现出他内心冲击的情绪。“你的船很美,我已完全相信这是旅游的唯一方式了。”

    “很高兴你这麽想,我们很荣幸有你同行。享受你的旅行吧,若有任何需要请告诉我们。”

    船长转而与其他乘客交谈,伟恩又回头看着迈特及雅莉。想和她共舞一曲华尔滋的需要变得无法忍受。伟恩很困惑,他已记不起何时曾如此渴望与—名女子跳舞。他一向有舞可跳,也总有女人陪他,但这份渴望是不同的。他想成为唯一能抱着她、让她欢笑的人,他想把手放在她腰上,想感觉她随旋律与他一起移动。他真想就这麽一晚变回白伟恩爵十,而非白伟恩神父一那个正在受训的圣人。

    伟恩的挫折感加深,当华尔滋终於结束时,他知道他该怎麽做了。他要与雅莉共舞华尔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止他。

    “下一曲华尔滋是我的。”当雅莉挽着迈特的手来到他身边时,伟恩对他们说。

    她惊讶地望向他,他扬起嘴角对她一笑。

    “是的,雅莉,神父也懂得跳舞的。”

    音乐再度响起,伟恩很高兴又是—首华尔滋。

    “我有荣幸请你跳这首华尔滋吗,雅莉?”他有板有眼地邀请她。他殷勤地对她鞠躬,就如他在伦敦任—个华丽的舞厅对其他女人所做的一般。

    “我很乐意与你共舞。”她字字当真地接受邀请。

    伟恩领她步入舞池。他将她拥入怀中,翩翩起舞。在那一刻,他改变了。他不再是白神父了,现在他是白伟恩爵士,如鱼得水般自在。他的手精确地放在雅莉腰上,步伐稳定,舞带得很有自信。音乐在他们四周编织了一张魔网,任他们在其魔力中摆动旋舞。

    雅莉感到呼级困难。她步入伟恩神父怀中时,原预期跳一曲平缓简单的舞,但当他带她翩翩起舞时,一切已超乎想像。他是个很出色的舞者,远比她有过的任何舞伴都好。与他共舞华尔滋是种非常性感的经验,她也了解这种吸引力十分危险。纵然如此,全世界的逻辑也阻止不了流过她身上的兴奋。

    雅莉偷瞄伟恩一眼。他正好没有在看她,因此她得以仔细端详他。她本以为他跳起舞来会有些不自在:相反的,他却证明自己是个舞林高手。她原本认为他会有点紧张:然而他却显得轻松且自信。她有点迷惑地了解到,他似乎生下来就过着这种生活的。他完全融入此地一在这世故的舞厅里,烛光闪烁、音乐迷人的地方。她的视线移到他喉咙处,迷惑地看着他的衣领。不知怎麽回事,今晚这衣领在他身上显得突兀。她又抬起视线,正好遇上伟恩低头看她的视线。

    伟恩对她如此自觉地配合他移动,以及他们完美的搭配感到惊奇。他低头望着她,却发现她也在看他,脸上表情深不可测。他们的视线相遇交锁。他的知觉中除了她的靠近外,一切事物皆淡去了。他的手在她腰上收紧,带她做一个眩人的旋转。那是个令人兴奋的舞步,雅莉自觉地在他带她旋转时抓紧他。这个优美的动作所带来的亲密感,令他们俩心荡神摇。他们在舞池里不停地旋转,眼中只有彼此,身体犹如结合在一起地舞动着,真有如置身天堂般。

    接着音乐停止了。

    突然被迫回到现实。他必须放开她,而他不想这麽做。这对他来说绝不容易,但他办到了。虽然他真想整晚都将她留在身旁。

    雅莉一直沉醉在他们共舞的美妙时刻里。当音乐结束时,她的高昂情绪消沉下去。她在伟恩神父停下脚步、离开她时感到被遗弃,并对此惊愕不已。与迈特共舞很愉快,但置身伟恩神父的怀中则美妙无比。雅莉知道不该有这种感觉,她也了解应该远离他的双臂。华尔滋跳得愉快极了,但她若让自己忘记他的身分,或他们在这里的原因,那麽她就是个傻子。

    “谢谢你。“伟恩在带她回迈特身边时,客套地说。

    “不客气,你跳得真好。”

    “是你使一切如此容易。“他回答,温柔地望着她。

    他们找到她的‘丈夫’时,迈特脸上挂着微笑,立刻带她回到舞池中。

    伟恩仍旧站在旁边。当他看着迈特及雅莉享乐时,脸上的表情并没有显出内心的纷乱。他决定扮演叔叔身分的事,已愈渐成为令人窒息的重担,他怀疑他还能表演多久。他富逻辑的心智说,只要有必要,就应该继续伪装下去,但那一晚,当他看着迈特送雅莉回舱房、并在她颊上印下一吻时,一个纠缠的疑虑徘徊不去。

    隔天,当汽船更靠近纽奥尔良时,他们在船上找到—个僻静的角落,开始研究劳伦的谜语,辩论着隐藏在其中的秘密。再一次的,又没有具体证明可继续下去,但雅莉似乎很确定那句“生命的楔”影射着孩子。他们达不成共识,知道再争论下去也没用,一切得等他们到纽奥良时再说。因暂时陷入僵局,他们便把迷语放在一旁,决定享受剩余的旅程,欣赏偶尔可见的建在河边的大庄园。

    那晚稍後,三人又在华丽的餐厅用餐。如往常一般,食物非常美味。

    “如果你们不反对,我今晚想去洒吧里试试手气。”迈特吃完晚餐时,说道。“你们绝不知道在沙龙里喝个几杯,或许能得到一些消息。”

    “祝你好运。”雅莉对他说。她觉得有点累,打算早点休息。

    “我先护送你回房,如果你现在想走了。”边特建议着。

    “没关系。你尽管好好去玩吧。雅莉想走时,我会送她回去。”伟恩开门说道。他整天都尽量与雅莉保持距离,但和她独处几分钟的机会相当诱人。

    迈特朝位於船後方的男士沙龙走去,赌一晚并喝几杯正是他现在需要的。

    “你想跟他一起去吗?”雅莉问道。不希望伟恩神父觉得被她绑住了。他今天都对她很冷淡,她担心也许前一晚和他共舞时,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如果你要去,我自己一个人没关系。”

    “不,我宁愿和你做伴。”伟恩告诉她,在水晶吊灯柔和的光线下注视着她,他狂喜地想着他们终於独处了。“你今晚很美。”

    “呃,谢谢你。”

    他的恭维让她放下防备。她抬起眼看他,却立即迷失在他深沉又神秘的蓝眸之中。她想相信他真的认为她有吸引力,但她告诉自己他只是好意。她要自己改变话题。

    “你想我们在纽奥尔良会有很多麻烦吗?她问道。

    “但愿我知道。我们也只能做在圣路易做过的事。我们得先找到与“生命的楔”这句话有关的事物。第一部分的线索很容易;毫无疑问的,劳伦写的是海湾、密西西比河以及一—”

    “伟恩神父,”她打断他的话。“你想我们现在可以宣告婚姻无效了吗严

    伟恩很想告诉她,说她根本就没有结婚,这婚姻并不重要。但他不清楚在他们眼前的路途如何,也不知道劳伦在打什麽算盘。“最好将一切保持现状。你和迈特相处有困难吗?我帮得上忙吗?”他想到这个可能性时,皱起了眉。

    “没有,神父。迈特很迷人,脾气又好,他也一直以完美的绅士态度待我。”

    伟恩在听她细说迈特好处时,紧咬牙根。

    “只是情况很尴尬,如此而已。一旦事情回归正常,我会自在许多。”她结束这段非常认真的话。她想回家和她平安健康的父亲在一起。

    “我也是。我们都必须放弃一些事,以促成这个梦想实现。”他同意道,抗拒着松口领口的渴望。伟恩努力想使他们的谈话轻松自然,但雅莉在烛光下看来这么美,令他很难集中心神。她的衣服虽然剪裁朴素,但就是这简朴的衣着更强调出她的可人。衣服活泼的青绿色,使她乳白的肌肤及亮丽的秀发更显完美,她看十分令人渴望。伟恩在那一刻对自已承认,他非常想要她,在吃晚餐时灌下好几杯酒后,他再次自问为何要伪装成神父。他有些模糊而久远的记忆,有关想取悦他叔叔并帮助劳伦,而如今在这艘南行的浪漫汽船之上,他并不大在意那些事。此刻,他只想带雅莉到甲板上,沐浴在月光中。他想吻她并紧拥住她,他想要――

    “‘欲望之冠‘值得任何牺牲。”雅莉正说着,打断了他的遐想。“我等不及要看到它。我读过那个有关王子与公主的悲剧太多次了,很难相信这终于即将成真。”

    “在它背后所藏有的历史令人印象深刻。”伟恩说道,试着专注於历史,而不去想到他们共舞时,雅莉偎在他臂弯里的感觉。他们身处的餐厅里人愈来愈少。“你想在休息时到甲板上走一走吗”伟恩建议道,无法放过这个与她在月下独处的机会。

    “我很乐意,能放松下来享受这次旅行真好。多数时候,我和我父亲的旅行都象我们坐火车时那样不舒服。”

    “那么,我们就尽可能的为你将旅行的这一部分变得完美。”他在起身为她拉出椅子时说道。

    他的话使雅莉轻颤了一下。它们如此浪漫,让她几乎要允许自已相信了。只是几乎而已。这是伟恩神父――她的伴护!他们的关系仅只于此。

    扮演绅士对伟恩来说轻而易举,他领着她离开餐厅,手放在她纤柔的背上。她给人的感觉好纤巧,对他来说甚至有些脆弱,他很惊讶于她是如此女性化。她身上有着难以形容的香味,他带她走向外面,乘机吸入她醉人的香味。他们走上洒满月光的甲板后,伟恩挽住她的手。他喜欢触摸她,今晚他要忘掉有关神职的一切,就这么一会儿,假装他是在追求她。束紧的领口警告着他,但他置之不理。

    “今晚夜色真好。”他们停在船舷边欣赏夜色时,雅莉开口说道。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几近满月。月光把乡间染成一片银白,使每样东西都明暗分明。他们站得如此靠近,她向上看着他,对冰凉的月光使他的五官变得冷硬,而感到有些讶异。他的脸上没有半寸的柔和,因为月光照亮了他脸上的棱角,让他看来更加阳刚。她有股深深的原始渴望,想要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她想抚摸他坚实的肌肤,把唇印在他坚定的双唇上。他是她的梦中的白马王子,但她知道对他的所有感觉都将只是一场梦――

    雅莉在心里狠狠地摇自已一下,提醒自已伟恩神父的身分,以及他在这里的原因。她必需控制住恣意奔流的情感。伟恩是个高贵的人,他既温柔又善良,还非常诚实。她看过他与修女们相处的情形,她也见过他是怎样一个善良的男人。他是她所崇拜的一切,她只懊悔他们没有早点相遇,在他许下阻挡在他们之中的誓言前认识他。她如此深切地想要他,但她只能悲哀地接受此愿永远不能达成的事实。

    “你在想些什么?”他不期然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享受微风及你的陪伴。”她只说出部分事实,不想因让他知道她秘密的感情,而破坏他们的友谊。今晚这片刻他们相处在一起,这才是重要的。

    虽然雅莉颇享受与他手臂交挽的纯洁接触,她仍知道她该移开。她把手抽出他的臂弯,有些遗憾他竟毫无异议地放开她。“你呢?你在想什么?”

    伟恩无法告诉她实情。他不能说他正在想她有多迷人,他有多想要她。所以,他只回答“我在想我的童年和我的父母。”

    “你一定有—对很完美的父母。”

    “没错,在他们死前,我的生活既单纯又安全。”

    “发生了什麽事?”

    他对她述说他们意外死亡的整个经过。

    “你那段时间一定很苦,那麽小就被独留在世上。”

    “我还有艾德叔叔,他一直在照顾我。有一段时间我变得很野,但他最後终於说服我改变行为方式。”

    “他一定对你有很良好的影响,你成为一个好神父。”

    “噢,是的,他的确对我影响很大。这些年来,他对我说过的许多事都已成真,他是个很有智慧的人。”

    叔叔及家人的回忆,彷佛来自另一世。最近这几周来,他真的改变了,他成为一个完全才;同的人。他有一度曾视神圣的誓言为无物。然而,他现在能理解了。他想打破沉默,告诉雅莉实情。但劳伦的信,恳求他叔叔帮忙的信,让他继续伪装下去。他必须继续这场猜谜,现在揭露事实,可能会失去王冠——而他决心要找到它。

    伟恩想到这点停了下来。在他们达到目标前还要旅行多久,他毫无概念,如果他们又再被迫处於更亲密的情况,他又该如何隐藏他为雅莉吸引的事实?他本应是来保护她,使她不受伤害的。难的是,以他对她的感觉看来,他可能才是她不可靠近的人。

    “看来你是跟着你叔叔的脚步走,我第一次认识像你这样的人。”

    “什麽意思?”

    她转过身抬头看他。她的双眸又大又叫亮,在那一刻,她对他的感觉全部显现在眼底。“我是指你很诚恳又率直,总是做正确的事。”

    他几乎想大声呻吟出来,他很厌幸她看不出他的心思。

    “你把我说得像圣人似的。”他反对地说,等她知晓他的欺瞒,她会怎麽说?

    “我得说你和爱妮修女都适得其位。”她宣称道。当雅莉说话时,汽船不期然的巨大震动了一下。它撞上一处未标示出来的沙洲,蹼轮在河上狂乱地旋转着,与河水及障碍物搏斗着。

    由於事出突然。伟恩不期然地被向後甩去。离开雅莉身边,而她也重重地向前撞在船边栏杆上。栏杆发出断裂的声音,听来似乎即将断裂,伟恩立刻自觉地做出反应。他冲向雅莉并抓住她,猛然将她拉出栏杆,进入他安全的怀抱。

    突然问,万物皆静止了。船静止不动,他们站在甲板上黑暗的阴影中,在彼此的怀抱中,且为两人间奔窜的欲流而震惊、迷惑不已。不他们站在一起,困惑、敬畏地注视着对方时,其他事物都淡出他们的知觉,宇宙缩小成只剩他们两人。

    雅莉浑身颤抖着,是因为差点摔出栏杆,或是因为伟恩的靠近,她并不太清楚。她只意识到与他坚硬身躯相贴合的狂喜。她的手紧紧攀住他的肩,她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他是个男人,半点不假,而她想要他一-全心全意地。

    伟恩下望着雅莉,刺耳的喘息声反应了突然攫住他的恐惧。他差点失去她,她可能会掉下去一—可能会死-一

    他凝视着她上仰的娇颜,确定她没事。他不会让她发生任何事。自到此刻之前他一自还在否认,但他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了。她就是他想要的女人,而她正在他怀中一—她眼中的纯真和她柔唇的诱惑相抵触,两片红唇微微分开,彷佛要求与他的结合,他再也无法按捺自己了。

    突然间,伟恩不再在乎她认为自己己是他人之妻。他知道婚礼是假的。大家都以为他是神父也没关系,他自己知道并非如此就好。在那一刹那问,就只有他们两人,单独站在甲板上,锁在彼此怀中。

    伟恩无法停止。这是他等待了一生之事一—就是此刻一—雅莉在他怀中,以承诺着永恒的双眼看着他。他低下头,目光胶着於她的唇上,他期待品味她的甜美。当他将唇印在她的上面时,在她唇边苦恼地低语她的名字。“雅莉一-”

    雅莉知道她不该这麽做。她的每一丝道德观都大叫着要她停下来,想想她正在做的事。伟恩神父将要吻她!她已经嫁给迈特了!他们皆在神前许下了誓言。但接着他的唇落在她的之上,己没有时间思考了,只能够去感觉。她知道应该阻止他,然而当他将她拥紧,她无法否认自己的需求。她加入这个吻。

    他们的第一个拥吻有如天堂,一股甜蜜的激情光辉油然而生。他们注定要在一起,他们是分散的两个半圆,如今已经拼凑成一个圆。

    伟恩的唇在她的之上移动,加深这个吻,狂喜在他们之间流窜。他将她更紧地抵着他,想尽可能地抱紧她。他在波士顿第一眼见到她就想要她了,他也打算拥有她。伟恩在感觉到她的回应时,控制力尽失。他在那一刻知道他必须成为唤醒她心中欲火的人,他想成为教导她爱的欢愉的人。

    心中一个遥远恼人的自制力嘲笑着伟恩,但他不予理会。他不想再否决自己,他不喜欢这麽做。他想要她,也要拥有她。她紧抓着他,恍如只有他是她存活的希堂,他了解到她也想要他。

    伟恩充满欲望的心智已做好计划,可以让他们到她的舱房独处。此时汽船再次启动,它的引擎转动着,在领航员试着让它退出沙洲时,大力震动着。

    船的震荡将雅莉摇出在伟恩怀中找到的天堂,回到痛苦的现实世界。她将自己挣出他悦人的臂弯,感情一片混乱。她充满恐惧地想到她几乎做出的事,对她容许事情进展到这一地步感到自厌。

    “不!我们不能———”雅莉喘着气说,被自己的举动吓坏了。“我不能让你这麽做!”

    伟恩注视着她,看着她闪着欲望的双眸及火红的颊。他吐出一声充满欲望的呻吟。

    “雅莉-一,’他绝望地低吼,需要她回到他怀中,需要再次品尝她的甜蜜,感觉她紧贴着他。“把我当成个男人一一不是神父。”

    “我没办法!“懊恼着。她转身离开他,因为想回到他怀中的欲望快要淹没了她。

    伟恩无法让她走。他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离去。“我想要你,雅莉。”泪水溢满了她的双眼。“我也想要你,但我们不能这麽做!请你-—放开我——”

    “但是雅莉一—”

    “你立下了你的誓言。正如我也立了誓。你不了解吗?在上帝的眼中,我已嫁给迈特了!她轻声啜泣着,挣出他的抓握,跑下甲板,消失在她的舱房里。

    伟恩独自站在黑暗无人的甲板上。他想尾随雅莉,撞开她的门,宣告她为他所有。但她痛苦、充满泪水的话阻止了他。他的身体因想与她相处的需要而着火却无法解放。雅莉认为他是个可敬的人,不管他不想成为这种人,她却决定让他保持原样。

    伟恩只但愿她并不那麽可敬,但他一动此念就知道自己错了。雅莉是绝对的诚实与率直,他爱的就是她的这些特性。她与他以往结以的女人不同。她不懂狡诈也不知诈骗。她注重的是比宴会、私通或其他社交圈内其他女子注意的琐事更重要的事。雅莉很特殊。

    伟恩记不起一生中何时曾在乎女人对他的观感,现在他却在乎雅莉对他的看法。他痛苦地叹口气,想着她得知他欺骗她时会如何做。她以为他是个圣洁、高贵、自我牺牲的神父。而事实上,他只是个富有的英国贵族,一生中从没诚实地做过一天工作,直到爱妮修女逮到他。

    他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他是这麽想要她,身躯因这欲望而疼痛不已。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得使她相信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改变。然而纵使他如此想着,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每件事都改变了。她的吻和他以前所知道的不同,她很纯真却又热情,这种组合的力量可以让最强壮的男人双膝发软,

    也能让他不顾所有的誓言——不管是哪一种。

    伟恩又注视着空无一人的甲板一会儿才转身离去。他的心情阴郁,表情吓人,步伐坚定地朝男士的沙龙走去。他需要平息他的挫败感,此刻一场牌局及一杯纯威士忌似乎是最好的方法。

    “今晚不太安稳,是不是,神父?”一个男子的声音从他身後传来,让他突然停了下来。“要把东西像那样子拉开非常棘手。”

    伟恩紧张了起来,相信在他身後的男人目睹了他与雅莉亲密的样子。他无声地诅咒自己向欲望投降的软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准备面对那个人,并试着解释当时的情况。他转过身看到那人是船长。

    “那是可以解释的——他开始沉着,绝望地想找些正确的字眼,以保护雅莉和他自身的名声。

    吉姆接了下去,完全没注意到他的不自在。“的确没错,那个特别的沙洲让每个人都很头痛。在白天看来就很危险,而在晚上更是令人捉摸小住。”

    “噢,你是指这条河——”伟恩不知道他何曾感到如此释怀,他发觉自己在船长解说沙洲的危险性时,直傻笑着。

    “是的,船像那样了搁浅会带来许多麻烦,也最容易会使乘客慌乱。要将船毫发无伤的带出沙洲,就得要一个绝佳的领航员,看来我们的人做得不错。我才刚查过各个甲板,一切似乎都还安好。你在这里有发觉任何问题吗?”

    “那边的栏杆可能会断裂。”他指着雅莉曾靠着的栏杆处说道。

    “谢谢你,神父,我立刻叫人来修理。”魏吉姆停下来检视。

    直到他来到通往主舱房的入门,伟恩才注意到船长意外的出现让他有多担心,紧张的情绪也到此刻才释怀。他现在更加需要喝杯烈酒并娱乐一番,因此他直接走向沙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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