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一.梦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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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空旷敞亮的房间,处处透着冰冷。.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白色的家具,金属的枝型灯泡,还有那巨大的马的雕塑。这里就是个坚硬华丽而没有温度的牢笼。
孟伊雯回到这里,如同被关进冰窖,她麻木得感觉不出疼痛。几个小时前,她一瘸一拐的回家,看到玄关处男人的皮鞋时,就有了凶多吉少的预感。
“小雯,脚怎么扭到啦?”坐在沙发里的男人,面色阴沉。落地灯的光把他影子长长投在墙上,如鬼魅般的存在。
“承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我拍广告不小心扭到了,所以回来晚了些。”孟伊雯小心翼翼的解释着。她把行李箱靠在墙角,坐在换鞋凳上,慢慢的穿上拖鞋。她害怕接近他,能多拖一秒也好。
“拍广告扭到的?我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回答我,脚是怎么扭到的?”杨承东的脸色比他黝黑的皮肤还黑。.2yt.la
“拍完广告,在停车场里扭到的。”孟伊雯紧张得手心微微出汗了。
“还不说老实话?小雯,胆子越来越大了,看到年轻有为的甲方老板,动了心了?眼巴巴的从早等到晚?你怎么那么贱呢?”杨承东语气平静的描绘了她行踪。
“不是的,只是巧合罢了。。。”
“巧合?你能编个稍微认真点的理由吗?”
“真的只是巧合。”孟伊雯走投无路的横下一条心,打定了死不承认的主意。
“你蠢得可爱。”杨承东起身走到她面前,狠狠盯着她说,“梦马娱乐多的是漂亮女孩子,你以为就凭你那撒点儿水就熄的人气,够资格搭上程馥馥的顺风车,捆绑代言爱美物?”
“我知道自己还不合格。.。。”孟伊雯强忍恐惧,撒娇哀求着,“承东,我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恩赐,我是知恩图报的人。”
“知恩图报,我可没感觉出来。你这发-春的母狗般的行为就算是报恩吗?”
孟伊雯的脸开始发烫,比这更屈辱的话她也经受过。但本能的羞耻感,还是让她全身不适。“不说话了?”杨承东的暴戾脾气,此时已有了雷雨大作前的沉闷气压。
“我说什么你也不会相信的。”
“好吧。那就用行动证明吧。小雯,你请了三天假,那就在这儿跪三个小时,如何?”他冷冷的笑了,对于这种不听话的女人,他必须让她吃点苦头。
孟伊雯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他,下跪?
可笑,自己不过是杨承东众多玩偶中的一个,他竟然如此折辱她。
“承东,请假是我的错。以后我不会再随意请假耽误公司安排了,你原谅我的初犯吧。”她低三下四的哀求着,心底充满了对自己的厌恶。
“孟伊雯,你给我仔细听清楚了,”杨承东兀鹫似的阴冷眼神,闪着寒光,“一盘菜,我还没吃腻,谁敢自作主张的倒掉?”
他的话是滴着血的鞭子,抽打过的是女孩的脸。她是他嘴里的一盘菜,身边的一个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工具。这个低贱角色当然不能有自己的爱情。
“去吧,三个小时,少一分钟也不行。”杨承东起身准备离开,他今晚对她完全没了兴趣。“屋里有监控,跪得认真些。”他离开前经过她身边时,丢下最后这句话。
当三个小时的闹钟响起时,孟伊雯的腿已经僵硬得不听控制。她没有起身,直接歪倒在地毯上挺尸一样的躺着。梦马娱乐,谁起的好名字?有梦为马?她心里追逐梦想的那匹矫健白马已经死掉,这个顶着孟伊雯名字的女人是假的,是别人写好提纲,她来扮演的。
她不可行错路,出半点差池,否则此前的屈辱全部白受了。她身后有千万姑娘愿意来扮演这个假人,这个角色。
想到这里,她还是跌跌撞撞的起身了。左脚崴到的地方还是有点肿,阵阵隐痛刺激她总是想起何俊生。想起他在飞机上泼洒咖啡的道歉,想起他送她回发布会的真诚,更想起他的指尖碰触皮肤的温度。
那双桃花眼,比三月桃花更美更醉人。
如果可以成为他的女人该有多幸福?这大概是这辈子也实现不了的奢望吧。
温水从浴室花洒里喷洒而下。在茫茫水蒸气的包裹中,孟伊雯终于感觉血流的正常流速,四肢终于有了暖意。她冲洗自己的身体,膝盖那里有了大片红色淤积,在白皙的肌肤下那么醒目。
洗不掉的,做过的事洗不掉。她突然在水流中崩溃的大哭了起来,她配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