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九章 孝子
“那也不能就这么让他逍遥法外。”苏芷满目气愤的说:“到底是谁干这么缺德的事儿,谢相,你们谢家平时没有得罪什么人吧?”
谢相连连摇头:“我谢家处事一向低调,极少与人为难,还真想不到谁要害我儿。”
“这么说来凶手就是像嫁祸给我们喽。”苏芷有些无奈的说:“现在貌似他的目的己经达成了,相信整个京城的人都认为是我跟七皇子逼死了谢容华。”
听她说起谢容华三个字,谢相突然苦笑道:“容华,呵,我的儿福气太薄,担不起这等福贵的名儿。”
当初谢容华出生时,满月抱出去算命,说她长的福气薄,要家里人起的贱名,以免着压着命格。
但是,谢夫人那时候心高气盛,听不得关于孩子不好的话儿,硬生生的给她起了容华这个极贵的名子。
如今孩子还是保不住这个名。
以后怕是要以另一个名字生活下去了。
想到这一茬,谢相心疼的呼吸都难受:他这一生最疼的孩子,就是这个闺女。
小时候长的可爱讨喜,大了之后也不扭捏,性子活波天真,生的好看。
为啥这命主恁苦了。
苏芷虽然不能很理解他的心思,不过,也想着要进快抓到害谢容华的凶手,这样,她跟七皇子成亲也不那么招人恨了。
所以,双方算是相谈甚欢。
待他们离开之后,谢相长出一口气,招来长居于府上的幕僚问道:“龙女的传言,你怎么看?”
“我们如何看待都不算,关键是圣上相信呐。”那幕僚目光闪烁的问:“你,可是想——”
谢相深吸一口气道:“丽皇贵妃昨日又给赏了。”
这是在逼他站队啊。
幸好,夫人表现够机灵,谢过恩之后并没有给大宫女好脸色看,似有迁怒之意。
这样,也算是躲过一劫了吧。
可能因为谢夫人的原故,最近动作频频的二皇子竟是把他也纳入到自己阵营里去了。
这一点让一向不站队的谢相十分不满。
倒是七皇子跑来跟她女儿当了回孝子,以及苏芷在皇帝面前令人惊艳的表现让他有所意动。
自古能成大事者,都是能屈能伸,以德服人。
不若今上这般,事事以重权相欺,实在令人气愤。
几个皇子厉气颇重看来也都得其父所传。
皇帝当年出身实在太低微,若不是太后一力相护,逼得另外几个皇子死的死逃的逃,怎么能伦到他上位?
但是,皇帝做了什么?
一登级就把太后撵出皇宫,整守皇陵二十年,后来良心发现把人迎回来不到四年就又赶到上林宫。、
这样的人可以说不堪为明君。
而且性子多疑而心胸狭窄。
幸亏他于国事上还不糊涂,到底是太后手底下教出来的,本事也不缺,就是这性子太阴沉、
在这样的人手下过活,底下的臣子其实很难做的。
他之所以能爬上左相的高位,也不过是沾了其实几大家世族掉台的光,不然,无论如何也轮不到他、
但是,坐到这个位置之后,就更加辛苦了。
也能看得出来,皇帝也十分辛苦,只是他的性子所致,让一众朝臣都跟着不好受。
若真能得如——
他不敢再往下想。
谢相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走一步算一步吧,咱们还是不要有任何动作的好。”
说实话对于二皇子他真心不喜欢,面上高傲不说,底下净做些上不得台面的阴损之事。
可以说他的性子与皇帝最像,但却没有如太后那般惊才绝世的人教导规正。
所以,那阴恨劲儿可比他父亲有过而无不及。
别的不说,就拿他往死里整之前一心为他效命的亲兄弟——七皇子来说,生生把一个绝佳助力逼的自立门户。
而且做事还太不严谨,连他这个外人都发现了。
自然,也被相对迟钝的七皇子知晓了。
若不是太后暗中护着,七皇子定然活不到遇着龙女。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七皇子早在六年前就遇到苏芷。
跟幕僚说了会话之后,谢相心里才算敞亮一些,因为心里挂着女儿便去后院佛堂去看望她。
结果,一来到正房便被夫人拦住:“你先在这儿呆会儿,别过去。”
“怎么了?叔祖在里头给容华看病?”谢相狐疑的看着妻子问。
谢夫人难得眉眼带笑:“不是,是洪家那个孩子,听说容华出事了,就冒雨翻墙进来,”
“洪良家的长子?”谢相惊讶的问:“他不是被安置到梁家那边的书院去了吗?”
谢夫人连连点头:“就是他,我刚听容世说啊,之前他来府上时候,跟容华见过一面,而且还特特开导容华莫想不开。”
说到这里她深深叹了口气:“那时候容华见他都家破人亡了还这般豁达,就解开了心结,才有些精神不过两天,就来这出事!”
听他这么说,谢相也有些动容:“到底是谢兄教导出来的孩子,品性学识都是上佳,若不是被家族拖累,一定能成大器。”
说完又补充一句:“这孩子学识能力比我们容世可强多了,容世这性子啊,除非进大学士院,不然,这个位子就到顶了。”
什么?
儿子还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就止步于一小小的通判官?
不过,谢夫人心里虽有不甘,但对谢相的眼光很是信服,她有些担心的问:“你就不能多提携下容世?”
“资质在哪儿摆着呢。”谢相轻叹一声:“我何尝不想儿子封候拜相?只是,这条路实在太艰难,我自己都不定能走的上去,谈何去帮他?”
经此一事,谢相也想开了:皇权如天,他们再怎么着也大不过天去。
而他在皇帝心里虽有些份量,但估计也只有如今这么点儿了。
必竟,他己经算是上卿大夫里头很靠前的了。
不然,也不敢应人一句左相之称。
谢夫人朝后院儿看了眼,暂时把对儿子前途的忧虑放到一边,试着问谢相:“你看,洪望那孩子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