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毒
.
“呃，应该说，这个人有很大嫌疑。.”张队长顿了下，最后也没给肯定答案。
但这对黄璃而言就够了，她一下子跳起来，带着哭腔对许开光拳打脚踢：“你为什么要杀爷爷。你这个王八蛋！畜生！”
许开光眼见死者家人冲进来抱着黄阶尸体大哭时心情就已经十分低落，现在人家误会他对他拳打脚踢，他没有一点生气，甚至看着女孩一张明眸善睐的小脸哭到扭曲，心中只有怜惜和对自己晚到一步的自责，一声不吭，全数接下。
“对不起！”
听见“杀人凶手”道歉，女孩哭得更凶，打得也更起劲。
只是在旁人眼中，女孩那对粉拳杀伤力实在有限，虽然女孩已经用了全力，可张队长心里却不合时宜地升起了一对小情侣打情骂俏的荒谬既视感。刚准备喝止黄璃不要再刺激嫌疑人，嫌疑人的道歉却让他荒谬的既视感更强了！
哪有杀人凶手给受害者家属道歉的？
他摇摇头，将这荒谬感甩出脑外，对还趴着哭个不休的男人小心道：“黄先生，我知道您很悲痛，但是我们该开始现场调查了，只有调查完所有证据我们才好还黄老一个真正的公道啊！”
听到这话，男人总算止住泪水，强忍悲痛站了起来：“有劳张队长了！”
张队长点点头，示意两个手下过去扶走黄先生，自己一个人过去蹲下检查黄阶的尸体。只见黄阶尸体的背面没有一处伤口，衣服也穿得好好的，周围也没有血迹。张队长眉头一皱，自个动手把尸体翻了过来。
这不翻还好，一翻过来，只见黄阶一张脸上眼珠子瞪得滚圆，喉结鼓起，看上去无比狰狞，死前定然受了巨大的痛苦。.张队长探探他的鼻息，摇摇头，死透了。
幸好这时候黄先生已经被扶出去了，黄小姐只顾哭，也没看到这一幕，不然二人又得闹翻了。
就在他想要继续检查时，那边的杀人犯却忽然开口，只听他焦急道：“等等，你仔细摸摸他的脉搏，看能不能感觉到脉搏。”
许开光见张队长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话，焦急的喊道：“黄老可能没死，只是休克了！所以呼吸停止，血液停止循环，一副僵死之相！你赶紧仔细摸摸他脉搏，看能不能感觉到。”
听到这话，张队长一愣，哭得有点累的黄小姐也一愣。
哪有杀人犯希望被害者没死得？
“别磨蹭，赶紧摸啊！要是现在他死了就全怪你！”许开光这句话总算惊醒了张队长，眼见黄小姐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上，他赶紧搭灼阶脉搏。
见张队长搭灼阶脉搏，黄璃也不哭了，屋内几人气都不敢喘，一时静得落针可闻，生怕影响张队长把脉。
时间橡皮筋一样被拉得老长，就在众人神经要绷断时，张队长从严肃一转古怪，随后一阵解脱，眼见众人都看着自己，他涨红了脸宣布道：“真的还有脉搏！”
闻听此言，黄小姐简直骇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目瞪口呆，幸好在彻有灵醒人，只听许开光急切的声音又响起了：“赶紧叫救护车，再把我松开，我要对他施急救！”
本来还在欢喜自己总算不用背锅的张队长听到许开光提醒面色一肃，是啊，要是黄老没死在杀手手里，而因为他救治不力死了，他岂不是要背锅？当然，反之这也是大功一件！
想到这，他又热切起来，赶紧指使手下一个去叫救护车，一个去通知外面的兄弟给救护车开道。.
但对许开光的后一个要求，他犹豫了。
虽然这人言行不像凶手，可如果他是看出黄老没死想补刀呢？退一万步说如果黄老就这么没了他只用背一个救治不力的锅，如果黄老被这人治死了，他说不准就要背一个纵凶杀人的锅啦！
见张队长脸上闪现犹豫，许开光还能不知道其心中所想？一咬牙，“咔嚓”两声他拗断两根大拇指，解放了两只手后迅速制住身前抽抽搭搭的黄小姐，威胁道：“出去！”
“啊！”
张队长见许开光不知怎么解开了手铐，还劫持了黄小姐，斗大的汗珠立马从油亮的额头上滚落，厉声道：“你别做傻事！你逃不出这里的！”
“滚出去！”救人如救火，休克时间长了也会死人！许开光没工夫和他瞎扯，紧了紧抓灼小姐的手，低吼道：“滚！”
见许开光似乎有伤害黄小姐的意思，张队长也顾不得其它了，懊恼于自己的大意，他慢慢站起来向外挪，一边挪一边警告道：“我警告你，如果黄小姐有事……”他一时语塞，如果这人真是杀害黄阶的凶手，到时候肯定要被千刀万剐，自己拿什么威胁他？
“快滚，顺便把门关上！”
张队长终于挪了出去，“砰”一声把门关上，脸色铁青，看到门外看着他一头雾水的黄先生，他苦笑连连。
自己该怎么告诉这个父亲刚遭大难的男人，他的女儿又被劫持了？
……
目送张队长出门，许开光松开了手，看着一脸惊恐的黄小姐，他举起手诚恳道：“我绝对没有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想救活你爷爷。”说罢他也不管黄小姐相不相信跑到门前锁上了门，随后又推了一张桌子堵住门。
黄小姐盯着他做这一切，内心挣扎，到底该不该相信这个嫌疑犯，可他似乎的确没有伤害她的意思，而且爷爷没死也是被他道破。
咬咬牙，她忽然开口道：“虽然我不相信你，但你需要我做什么么？”
听到这空谷幽兰一般的声音，许开光愣了愣，惊异地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命令道：“把窗帘拉上，拿个枕头给我，再搬床被子过来给你爷爷保暖。然后找个地方坐好，如果有人冲进来，我又在关键时候，别让他们把我一枪毙了。”
黄小姐咬牙点头，迅速去拉窗帘。
许开光见状摇摇头驱逐心中杂念，他先“咔嚓”两声把自己的大拇指接了回去，听得黄小姐身子一抖，然后蹲到黄阶面前，把枕头垫在图他身下让其保持平卧位后，仔细观察起他。
再急再燥，也得确定症状才能下手！
引起休克的原因很多。主要有六种，患者没有大出血，也没有烧伤。许开光撕开黄阶衣服，只留下个裤衩，发现也没有任何明显创伤，这是死者的家，也可以排除过敏可能，最后他低下头听了听患者的心跳，虽然微弱，但并不混乱，那么也不是心脏功能衰竭！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
中毒！
但刚确定休克原因，许开光心里又蹦出一个疑问，闻永为什么不一刀杀了黄阶，却要用下毒折磨他呢？难道他死而复生后性格也变态了，还是他动手时老头子已经休克了？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观察患者的病态，并不是自己所熟知的四十六种休克毒素中的任何一种，黄阶要不身中一种新的混合毒素，要不身中某种很冷门的休克毒素。
许开光希望是前者，因为混合毒素无论再新颖，病征总有迹可循，顺藤摸瓜找出是哪几种毒素混合虽然很难，但总好过大海捞针找一个压根不知道特征是什么的冷门毒素。
从上到下检查了黄阶的身体各处，连每一根头发都翻了个遍，闻了他散发出的气味，哪怕臭脚丫都捧着闻了好几个来回，许开光终于可以确定，他的乌鸦嘴似乎又不幸言中。
因为在记忆中来回搜索了无数遍，他也没找到任何一种能造成患者目前病征的休克毒素。除了四肢湿冷，脉压变小这些常见的休克症状之外，黄阶的其它症状，没一桩和他记忆中毒素的病征吻合。
可时间不等人，随着时间流逝，老头僵硬得越来越严重，如果再不急救大罗金仙也难救他了！
许开光咬牙，正想做进一步检查实在不行死马当活医时，门外传来张队长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医生已经到了，立即打开门！你好好想想，你已经插翅难逃，如果黄老先生没事，你还有一线生机！”张队长瞥了眼身旁心急如焚的黄先生，寻思着怎么才能诓开门，让他们进去救治黄老先生，可想一想就觉得基本上不可能。
如果凶手愿意救黄老先生他干嘛还要杀他？
正思索间，忽然主卧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更让人惊讶的在后面，本该被“劫持”的黄璃竟然探出头来，心急如焚道：“让医生进来！”
张队长愣了愣，这是闹哪样？这歹徒这么好说话？
张队长脑袋还没转明白，黄先生可等不及了，对身边医生喊道：“快点进去！快点进去！”边喊边对一位老者躬身道：“马老，注意安全！”黄先生之所以这时还想得起来客气，良好的教养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这位马老不仅是这伙医生的主心骨，国内知名的内科专家，同时还是黄阶的好友，没有这层关系，德高望重如他不会深入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