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到此一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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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狮精被压制在地上苟延残喘着,好在豺狗妖留了一手,并未准备立即杀了他,否则以黄狮精的实力实在连半点反抗都使不出来。.
此时,黄狮精洞内安静如同无一物,一丝声响都没有发出。豺狗妖用神识往洞内查探,并未找到他想要的结果。
风菱的气息消失了,洞内只有还在小室中昏昏欲睡的猱狮精,他也心宽,外面这么大的动静,竟没有惊醒他。
豺狗妖用神识查探,虽无透视之力,但洞中情况他是一清二楚,也知猱狮精所散发出来的妖气,与招妖幡所携带的妖气根本是天壤之别,招妖幡不在洞中。
如此想来,恐是他脚下这个黄狮精耍诈,把招妖幡,还有带着招妖幡的那个女子给藏了起来。
豺狗妖一时怒气大盛,从脚底腾起了一道诡异的青气妖光,交叉纠缠地直往上冒,脚上踩着黄狮精的力度又增了一层。
顿时,黄狮精的胸腔仿佛被千斤重石压住,体内经脉扭作了一团,精血逆流。.“噗”的一声,黄狮精喉口一甜,喷出了一滩酡红鲜血,那鲜血砸在细石铺就的地面上,绽开了妖冶之花。
可是,这都不能缓解豺狗妖的怒火,他冷眼观着地上的血渍,偌大的鼻翼间呼出了一阵躁动的热气,随即反手一扭,将手中三尖刀对准黄狮精额头,大喊道:“招妖幡在哪?黄毛畜生,懦弱无能之辈竟胆敢私藏我妖族至宝!说!那凡人在哪?”
说着,豺狗妖又一用力,猛踩黄狮精那发黄的狮脸,两妖相斗果然不留余地,虽然如今之势只不过黄狮精单纯挨打罢了。这不知哪里来的妖怪,竟是如此凶横。
“噗”F狮精再次咳出一滩脓血,饶是他身宽体盘,平日里吃穿不愁,没有营养不良,血气方刚,但依然抵不住总是吐血吧!吐多了还是会死的。
可是黄狮精果然是市集中人所说的泼皮,竟越挫越勇,连句软话都不会说地就道:“老…老子不知道…”接着,黄狮精又大喘了一口气,继续作死道,“就算知道…老子也不说!老子…承她赐名之情…跟她赌过一场,就是朋友,要讲义气…”
义气之说何来?赐名之说又何来?风菱其实并未跑远,她脚力还没这么快,不可能一下子就下到山下,她只不过跑出了十丈之外罢了。.
可当听到黄狮精这一说时,打着隐身符的风菱脚步越来越慢,渐渐地竟停了下来,愣住了。
赐名之情?真是笑话。那不过就是她带着玩笑之心随口取的,就好像是她路过一处风景之地,在树上所书“到此一游”一样,可黄狮精在说什么?为了义气连命都不要了?而且在风菱眼里,她们之间怎会有义气存在。
当然风菱不知黄狮精的所思所想,他用“义气”一词是想表现得悲壮一些,至于为什么要护着她?原因很简单,因为不想她死啊。她和妖,和修道士不同,她不会为了自身修炼,为了抢夺气运就把同族赶尽杀绝,她是人。
关于黄狮精的世界,风菱压根不知道,她不知道黄狮精为什么会偏爱城里的人,她不知道黄狮精并非此地土生土长的妖怪,更不知道黄狮精曾经的寂寞。
黄狮精活了五百年,之前遇见过修为高深的道人,将他追得满山奔走,也遇见过对他嗤之以鼻的人,他从未有过能与他闲聊打混的人。至于他的同族——妖族,亦没有给过他半点可亲的记忆,他所遇到的总是一群互相厮杀,为争夺一点点灵气就夺对方性命的家伙。
直到来到这个小城,黄狮精为他们祈福,他们也对他如家人般,这种奇妙的感觉让他欲罢不能,一旦接受过温暖,一旦付出过温暖,就不是自己想停就能停的了。
风菱给了黄狮精一把土铲的名字,这就是温暖,黄狮精就把她当作了这城里的人一样,做不到不去护着她。他真是有够蠢的。
可偏偏在这个蠢妖逞了嘴上功夫,惹的豺狗妖暴怒之下准备痛下杀手时,却让那已经逃离危险的女子不自觉地扯下了隐身符,大喊出声,道:“喂!妖怪,本大神在这里呢,看你也没什么本事,大神我在一旁看戏看了半响,你也没有发觉,你是不是蠢?”
风菱话音一落,很明显的,就能看见豺狗妖的青筋在他的红皮肤额头上跃跃欲出,一阵风似地追了过来,风菱见状,心里暗骂:“哎呀!刺激过头了!”随即,转身撒腿就跑。
可是豺狗妖和先前风菱遇见那些妖怪不同,实力相距甚远,哪是风菱跑得过的角色。因而待她边跑边转过头看时,他已经越来越近了。
“砰”风菱专注着计算豺狗妖与自己的距离,竟撞上了什么东西,不是树木,不是石头,是人的胸膛,哦,对了,还有一道熟悉的龙涎旃檀,以及撞到了他之后,传来的一声低哑又好听的声音:“才半日不见你,你就又招惹妖了?”
风菱对于这个声音,可谓是两个月来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毕竟“同居”而眠怎能不熟悉,这个人正是她的“夫君”帝俊。
风菱抬头一看,果真是他,不由脱口而出:“夫君?”
风菱往往会在着急时候忘了“道人”的后缀,不过帝俊似乎习以为常,只用他那带着些许揶揄的表情盯着她,一手还提着一捆不知哪里来的新鲜茶叶,淡笑道:“怎么,我怀里还舒服?”
被他一问,风菱顿时灵台一片清明,醒了醒精神,赶紧从帝砍里钻出来,一伸手紧紧抓住双臂的衣襟,喊到:“夫君道人,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后面有个大妖怪啊!”说着,风菱转过头,就指向身后大妖追击她的位置。
可是当风菱抬眸望去时,瞬间一愣,她身后平行视线内什么也没有,再仔细看时,发现前一刻还紧追在自己身后威猛凶狠的豺狗妖,此刻竟匍匐下地,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