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诬陷误诊
落雨非常满意,“两位小哥手脚真是勤快。对了,我听你们刚刚说的什么病人死了,是怎么回事?是什么病呀?”
两个伙计变了脸色,“夫人,这事可不能乱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落雨点头,“好,明白。”
出得药铺,落雨收敛了微笑,“小七,看来又有人有了什么冤屈。不知宁远县城的大老爷会不会秉公断案。”
“落雨姐姐,我们要去看看吗?”小七问。
“看看倒也可以。”不是落雨爱管闲事。只因她要为燕仔浩的统治扫清一切障碍。不能因任何一件小事有损朝廷有损皇帝的颜面。
两人正要离去。此时安和药铺对面出事的药铺有了动静。坏损了的门发出奇怪难听的咯吱声努力被 推开。露出一个瘦弱苍白的女子来。那女子身穿素雅的淡青色衣裙,身材瘦小,小腰极细好似盈盈一握 便要折掉。她脸庞极度瘦削,下巴尖尖小小。她好似非常虚弱,扶着门框,还要喘上几喘。她的发丝凌 乱,好似多日未曾梳理。她的小脸上写着无尽的惊慌与无奈,皱缩着。
落雨心里一惊,愣了,这女子如此熟悉,不就是楚惜怜吗?那么说被冤枉的陶大夫便是陶大哥了?
“惜怜小姐,是你吗?”落雨怔怔地上前将那女子细细打量。
那女子亦是一愣,“落雨?是落雨姑娘。太好了!”她惊喜之下想要紧握落雨的手,却不妨身子极度虚弱踉跄着摔在地上,竟不住地猛烈咳嗽起来。
“惜怜小姐。”落雨忙上前轻轻拍着她的瘦弱的后背,希望这样她可以好一点儿。
半晌,楚惜怜才缓过劲儿来,放下了捂着嘴巴的手帕。
可是,她手帕上的一片殷红使落雨震惊不已,“惜怜小姐,你生病了?怎么会咳出血来?”
楚惜怜苍白的小脸苦笑一下,并未回答她的病,只紧紧抓了落雨的胳膊恳求着,“落雨姑娘,求你救救思远。思远今日在县衙过堂审问呢。”
落雨心里如被人扔了*一般,惊异苦痛,受冤屈的果真便是陶大哥。“惜怜小姐请放心,我一定会救陶大哥的。”
县衙外已挤满了老百姓,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兴奋的观看着县衙内的审案。
“你说这老赖会赢吗?”
“当然会赢。老赖的爹可是死在陶大夫的药铺里的。这可是事实。陶大夫有口难辨呀。”
“你说这老赖平日里偷鸡摸狗,倒处赖账。爹死了也能赖上人。”
“这就是人家的本事,你能吗?”
落雨与小七听着百姓的对话,在充满激情的凑热闹的人群里挤入前方。案子的审理已然开始。只见公堂正中端坐一位身穿藏青色官服的大老爷,面含自然赭红,美须垂在胸前,正是宁远县令元印。
元印一拍惊堂木,怒喝一声,“下跪何人?报上名来。有什么冤屈?如实讲来。”
公堂下横躺一位死去的老者,身子已经僵硬,脸色呈现可怕的黑色。老者衣衫褴褛,可见生前并不富裕。
死者身旁跪着一个中年汉子,想来便是老赖。他身材微胖,两手交叉,拇指不住地划着圈。他低垂 着头,喏喏开口,“青天大老爷为草民做主呀。昨日,我爹突然肚子疼。我便将爹送到陶大夫的药铺诊 病。谁知,陶大夫为我爹扎了几针,我爹便死了。可怜爹他老人家一生辛苦,不想死于非命呀!我状告 陶思远庸医误诊致人死命!”
“大老爷,冤枉呀!”跪在一旁的陶思远立刻喊冤。
元印再次拍响惊堂木,“陶大夫,可怜老人家身染疾病,你竟误诊令其丧命,你有何冤屈?”
“大老爷容禀,”陶思远皱起眉头,“那老者是中毒而亡。我接诊时,毒性已渗入老者的五脏六腑。我立刻用针刺他的风池穴,百会穴,气海穴,关元穴,大中穴。希望能延缓老者的生命。可是,老 者所中毒性太猛,还是过世了。这些在我接诊时便已向老赖讲明,老赖也是同意的呀!”
“你胡说!我爹好生生的,为何会中毒呢?”老赖大嚷着。
陶思远急不可耐,“大老爷,如不相信,为何不请仵作验尸?”
元印吩咐站在公堂一旁的仵作,“高保,验尸!”
原来这便是安和药铺的东家,名字叫做高保。那高保身穿深蓝色紧身袍,身材瘦小,眼睛大而精明,两撇八字胡翘在唇边。
他来到死者身旁,查验一番,向元印行礼回禀,“禀大人,这老者不是中毒身亡。致死原因是陶大夫医术浅薄将针扎错了穴位。所扎错的穴位便是大中穴。大家都知道大中穴是人的死穴,岂可随意扎针?”
陶思远心里一沉,这高保身为仵作岂可胡言乱语?他是真的不懂大中穴的疗效,还是他有意诬陷? 然,无论怎样也要为自己喊冤呀。陶思远抱拳抬头大叫出声,“大老爷,大中穴的确俗称死穴。可是大 中穴并不是不能扎呀!它有一个功效便是解毒。抑制毒性。”
“一派胡言!”高保怒喝,“这死者根本就没有中毒的征象,你凭什么说他是中毒了?陶大夫,医术浅薄不打紧,为人要厚道!”
“仵作大人!你仔细看看,那死者脸呈黑色,不是中毒是什么?”陶思远亦是发了怒。他慌乱惊怕,仿佛回到了四年前皇宫里的那场诬陷,无助不知所措,只能一步步走向他人安排的陷阱。
“那分明便是陶大夫扎针所致。”高保即刻反驳回去。
元印开口将两人的争辩阻止,“好了!有老赖的供词,有高仵作的查验。本官已经明了。陶思远误 诊,伤人性命,证据确凿,本官宣判陶思远关闭药铺,流放边疆,罚银五千两!”
“慢着!”人群中的落雨再也看不下去,缓缓走出人群。
众人愣了,只见一个貌若天仙,倾国倾城的女子走上公堂。
元印虽大怒,亦是怔了,好一个美貌的女子。“你是什么人?为何咆哮公堂?”
落雨一抱拳,“元大人,我只是个大夫,想要为陶大夫说句公道话。”
“雨儿。”陶思远愣愣望着好似突然从天而降的落雨。
高保怒颜厉色,举起手指指向落雨,“这是公堂之上,岂容你一个小小的百姓放肆!”
落雨笑了笑,道,“何为公堂?便是替人申冤,还百姓公道的地方。若公堂摸黑真相,颠倒是非,还要这公堂做什么?”
“你这个女子!如此嚣张跋扈!大人,应将这女子赶出公堂!”高保大叫。
元印却轻轻捋一捋垂至胸前的胡须,“你这女子如此大言不惭要为陶大夫说公道话。这么说来,你 认为本老爷的审判是错的?若你能证明本老爷的确是错的,本老爷便宽恕于你。若你不能休怪本老爷翻 脸无情!”
落雨好似摇曳在风中娇艳的花朵绽开美艳笑容,“好,一切依元大人。老赖,我问你,你爹发病之前可吃过什么吗?”她回转身来面向老赖。
老赖缩了脸,思索着,生怕说出不合适的话,终是反问,“我爹吃了什么关你何事?”
落雨并不气恼,猛然问道,“是不是在院里喝了一碗糖水?”
“你怎么知道?”老赖怔了。
落雨神情肯定,“元大人,这位老者的确是中毒而亡。死者脸部呈现可怕的黑色便可证明。他所中 的毒是一种名为花斑蛇的蛇毒。花斑蛇毒性猛烈,它的毒一旦进入人体,一个时辰之内便可致人死亡。 若大人不信,可随我到老赖的家里,我可以找出这条害人性命的花斑蛇。”
老赖的家位于城郊,是一座破败的小院落。房屋陈旧低矮,院子里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物什,杂草丛生。众人进入院子,惊扰了一些昆虫等四处逃窜。
落雨向老赖要了一碗糖水,放在当时老赖爹中毒时放的杂草旁。众人后退躲在低矮的院墙外屏了呼 吸观看着。不多时,果然一条黄色花斑蛇自草丛中游走而出。它抬起高高的头,吐出长长的信子,沿着 糖碗不住地环绕。终于,它将头颅探进碗水中,毒液亦进了水中。
落雨欢喜的大叫,“大家看到了吗?这便是花斑蛇!这足可以证明那老人家是死于蛇毒。花斑蛇最喜甜食,它必定是在老人家不注意时将毒液滴进了碗中。”
高保自然不死心,“这也不能证明老赖爹不是死于扎针。”
陶思远冷冷笑着,“若仵作大人真的觉得针刺大中穴可致人死命,我可以让你来扎。若我不死便可以证明针刺大中穴不会致人死命。”
“这?”冷汗自高保额头一滴滴滚落。
“仵作大人请。”落雨将行针递到高保手中。
落雨与陶思远都是医中高手。高保怎能捣鬼?扎针的结果自然是陶思远依旧活着。
这时,小七自老赖破旧的房屋中走出,手中掂着一个钱袋。他将钱袋丢在元印脚下,“元大人,这是我刚刚自老赖的家中找到的。”
元印蹲下身去细细查看,包裹里有两锭白花花的银子,银子上竟然刻有安和药铺的字号。
元印勃然大怒,“高保!这作何解释?”
“这?”高保低垂了头,“一定有人陷害我!一定有人陷害我!请大人明查!”
落雨冷笑一声,“仵作大人,你的银子你必定好生保管,谁又会陷害你呢?你不说,我替你说。宁 远县那条繁华的街原本只你一家药铺。你身为仵作,又开着药铺,生意火爆。可自陶大夫到了你的对 门,抢走了你不少的生意。你愤恨嫉妒又无可奈何。恰在这时,老赖的爹中了蛇毒到你药铺求诊。你一 眼便看出老人家中了毒已回天乏术。一个坏主意在你心中出现。你教唆老赖将老人家背到对门陶大夫药 铺,求陶大夫诊治。陶大夫心慈仁厚,明明知道解不了毒依旧尽力为老人家医治。事情按你的计划发 展。老人家果真死在陶大夫药铺。老赖因记着你的挑唆立刻到县衙报了官。而你事后给了老赖两锭银子 作为报酬。你的目的便是赶走陶大夫,夺回流失到陶大夫药铺的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