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蓝田日暖玉生烟，妤寒天资妒煞人
“母后，您凤体可好，女儿们都很担心！” 妤妙轻轻跪在皇后床前，满眼心疼。
“母后没事，只是没有为班玉生得……”
“母后，您可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昏睡了三日，一定饿坏了吧！”妤寒跪在大公主身边，轻轻握住母后的手，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四妹，你怎的就成三妹了，成日里就想着吃东西？”妤妙故意打趣妤寒，想要逗母后开心。
“三姐说了，民以食为天，咱们既是公主就更应该做出表率，好好‘以食为天’呢！”妤寒学着三公主的样子，一脸无辜。
皇后想到妤萱整日吃东西闹出不少笑话，也笑了。
“母后，母后，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妤萱握着一把梅花，跑到皇后床前。
“是新鲜的梅花啊，萱儿有心了，母后很喜欢！”对于这个可爱又喜欢撒娇的三女儿，皇后最是疼爱。
“母后，您可别夸她，她都爬到树顶了，我可叫她不住！”妤浅没好气地说。
“二姐，你能不能不要打小报告，母亲这才刚恢复一点，我不是为了让她开心吗？你怎么净说些让母后烦心的话！”
“好啦好啦，母后知道你们孝顺，都想哄母亲开心。可是萱儿你总归不该爬树，哪里有公主的样子？仔细父皇罚你不能吃桂花糕！”
妤萱一听，赶紧抱住母后，撒娇说：“女儿不敢了，母后千万不要告诉父皇！”
皇后摸着妤萱的笑脸说：“你呀，都十三岁了，怎的还像个孝子般？寒儿可比你小两岁呢！”
“母后偏心，喜欢寒儿不喜欢我！”妤萱用委屈的大眼睛看着皇后，说：“寒儿成日里看书，长姐协助母后管理后宫也是很忙，二姐整天抚琴吹笛简直不亦乐乎，只有女儿没事做，又不想学什么，所以只能天天赖在母后身边，母后可是嫌我烦了？”说完嘟着小嘴，假装要哭出来。
皇后被逗得哭笑不得，道：“你呀，越发孝子了，都是母后的孩子，母后都疼。”
妤萱索性用自己的额头蹭着皇后的脸颊，淘气的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赖在母后身边，时刻跟母后撒娇，呀呀呀！”
屋内笑成一片。
“皇上驾到！”
四位公主起身相迎：“参见父皇！”
皇上摆摆手示意平身，径直走到皇后床边，爱怜的说：“皇后，你辛苦了，朕这几日……”
皇后见到皇上满脸憔悴，猜到他一定比自己更难过，忍不住泪光点点，打断他的话：“陛下，臣妾知道，朝事繁忙！”言下之意，你不必说，我都懂！
“抱五公主过来！”妤妙想起皇上还没有见过五妹，吩咐道。
奶娘抱来五公主，送给妤妙，妤妙抱着五公主，放在皇上的臂弯里。
皇上抱起五公主，仔细地瞧了瞧，发现她跟妤寒小时候很像，便说：“你们有没有发现，五公主长得很像妤寒？”
“可是真的？我来看看。”妤萱笑呵呵跑到皇上身边，对着五公主看看，又对着妤寒看看，惊喜的说：“呀，真的很像，五妹跟四妹出生时长得一模一样！”
“可又是胡说，寒儿出生时你才两岁，哪里会记得！”皇后忍不住笑到。
“父皇、母后，女儿就是记得呢！女儿记性可好了，就是跟四妹长得一样，就是长得一样，嘻嘻嘻嘻！”妤萱对着 皇上和皇后笑嘻嘻。
“就你没规矩！以后可别把五公主带坏了！”皇上也是对这个爱撒娇的女儿没有办法。
“父皇您放心，等五妹长大了，就让大姐教她管事，二姐教她音律，四妹教她念书。”说完想了想好像自己没有好教她的，说：“我呢，就带着她吃遍所有的美食！您看好不好？”
“就你会偷懒，是你想自己吃东西吧！”皇上笑着“数落”她。
“父皇英明，父皇英明！”妤萱见皇上和皇后都笑了，自己也开心起来。
皇上把五公主交给奶娘，坐回皇后床边，拉资后的手，看她脸色渐渐恢复，放下心来，想起五公主还没有取名字，便想趁机考一考妤寒，问：“女儿们，你们可曾为五公主想过名字？”
“名字？我可不敢想，一想就是什么桂花糕、马蹄酥、莲子羹，我可不想！”妤萱连忙摇摇头。
屋里又是一片欢笑。
“谁问你了，我是问寒儿。”皇上看着妤寒，等着她的回话。
“回父皇，女儿尚未想过五妹的名字，不过倒是有两句诗，想读给您听。”妤寒笑着说。
“好，你且念来听听。”
“这第一句是：‘月华淡淡清无暑，笑把瑶笙学凤鸣’读来清雅别致，仿若不见人间烟火的仙境；第二句是‘图书披箧笥，词赋入笙簧。’此句满满书卷气息，让女儿好一阵钦羡！”妤寒顿了顿，继续说：“巧的是两句诗中都有一个‘笙’字，女儿认为‘笙’字甚好，可用于五妹的名字——妤笙。”她淡淡地说完，丝毫不像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儿。
“妤笙？”皇上暗想：笙即生，妤笙就是予生！妤寒是想用一笙字告诉我一切皆有生的希望！小小年纪竟有如此思虑，实在难得！ 想完看了一眼妤寒，满眼欣喜，笑着点点头，道：“好名字！不愧是朕的好女儿！五公主就叫妤笙！”
“谢父皇夸奖！”
皇后笑着对妤寒点点头，眼里满是慈爱。妤妙和妤萱也是一脸欢喜地看着妤寒。只有妤浅，背在身后的双手，用力拧着手绢，手指扯得通红。
这一切，太监总管崔尚熙都看在眼里。
崔尚熙见皇上与公主们相谈甚欢，预估他们是要一起用晚膳，便退出房间准备。
屋外站着一群太监和几位公主的贴身宫女，妤寒年纪最小，所以她的贴身宫女站在最后边。
“小康子，传话御膳房，今晚皇上与公主们在玉坤宫用膳，提早备着。”想了想，接着说：“虽天气转凉，但皇上近日进食不规律，此时不宜进补过甚，切莫准备过多肉食，温补易消化的小粥必不可少。”
“还是崔公公有心呐，奴才们都向您多学学。”小康子捏着兰花指向崔尚熙行了个礼。
崔尚熙没有理会他，走向碧儿。碧儿是崔尚熙远方亲戚的女儿，六岁那年穷得养不活了，求崔尚熙带进宫当宫女。崔尚熙见碧儿长得机灵标志，又正值四公主年满三岁，需要贴身宫女，碧儿刚好适合，便带进宫给四公主做了贴身宫女。
崔尚熙走到碧儿身边，问：“四公主近来身子可好？”
“回崔公公，四公主安好，只是日夜看书，略感疲乏。”绿儿答道。
“公主勤奋学习是我班玉子民的福分，看书虽要紧但你作为贴身宫女应提醒公主注意身体、时常活动活动筋骨。”说道这里可以看了看周围的太监宫女，全都低着头，离他们也有一定距离，他估摸着压低声音旁人听不到，小声说：“不过玉湖就不要去了，这大冷天的湿了鞋袜容易感冒！”
绿儿不解地抬头看向崔公公，看到崔公公满眼的担心，瞬间明白，道：“是，多谢崔公公提点，奴婢一定好好伺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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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皇上留在玉坤宫陪伴皇后，各公主回到自己的寝宫。
妤寒宽衣洗漱过后，吩咐其他人退下，只留碧儿在房内。她突然想起白天看到的紫冠青鸟，吩咐说：“碧儿，把《神物志》给我拿来。”
碧儿把书递给妤寒，又挑明油灯，把火盆摆得更近些，凑到她身边轻声说：“公主，今天崔公公让奴婢告诉您天气寒冷，玉湖容易沾湿鞋袜，不宜走动。”
妤寒听了停止翻书，看向碧儿：“哦？崔公公向来谨慎，这么说必有他的道理。”沉思了一会儿，说：“碧儿，你前去打探一下，绿湖的围栏和玉虹亭是否有损坏的地方。”
“公主，您的意思是……”
“既然崔公公都开口了，一定是有迹可循。你去看看便知！”
“是，公主！”绿儿说完，急忙出了门。
妤寒将书翻到“紫冠青鸟”一页，书上画着紫冠青鸟，虽颜色不可见，但是高耸的冠羽和长长的尾羽，与她今日看到的一模一样。书上写道：“紫冠青鸟，乃上古神鸟，浑身青色，唯有冠羽为紫色，如同一顶王冠。紫冠青鸟系掌管时间和轮回的神鸟，肉眼不可见……”
“公主，真的有！”碧儿推开房门，气喘吁吁：“通往玉虹亭的木桥上，栏杆看起来都是好的，但是奴婢用手摇过，稍一用力便能推倒，若是被雪覆盖怕是完全看不出来。”
“那你有没有推倒栏杆？”
“回公主，奴婢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并未推倒栏杆，只是假装不经意走过。”
“很好。”妤寒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看来近几日，会有人邀我去玉湖。”
“公主，如果是二公主呢？”
妤寒瞪了她一眼，说：“好端端的怎么说起二公主？我与二公主姐妹情深！”
碧儿吓得跪下，说：“是奴婢失言，公主切莫怪罪！”
妤寒轻声道：“你是我的贴身宫女，这话若是传到有心人的耳里，莫不说是我教你的？”
“求公主原谅，奴婢知错了！”
“下去吧。”
碧儿退下，妤寒又想起白日的场景，那么真实却又好像不太真实。她拿出那根紫色的羽毛，仔细端详，并未看出什么端倪，只得小心收起来。
这一夜，妤寒整夜都在做梦，梦里的场景七零八碎，一会儿是紫冠青鸟，一会儿是七岁那年自己落水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