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妖后
富丽堂皇的凤仪宫里，后宫的妃嫔们莺莺燕燕的坐了满殿，花园里的百花烂漫，都不及满殿美人红颜绿鬓的春光。
太皇太后端坐在大殿的顶端，听着柳贵人娇滴滴的哭诉：“老祖宗，昨个儿陛下又抛下臣妾一人，孤守空房，呜呜呜……”
“好啦，别哭了！哭得哀家的脑仁都疼了，你要是有本事，就到皇上的面前哭去。”
“臣妾……臣妾不敢……”
太皇太后叹着口气：“瞧瞧，瞧瞧！这满殿的庸脂俗粉，要么是没情趣的闷葫芦，要么是惨兮兮的小白花，再要么就是柳贵人这种妖艳的小贱货，就没几个样貌出挑的，透着机灵劲儿的。”
众嫔妃一听，赶紧都起座，跪在地上，齐声道：“臣妾有罪。”
太皇太后斜倚在凤榻上，漫不经心的吹了吹自己刚刚做好的玉指甲，欣赏着玉指甲上的雕刻镂花巧夺天工。
“哎，柳贵人啊，哀家想借你一样东西，来让陛下回心转意，哀家昨晚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个好办法来的，柳贵人，你可一定不要推辞哟。”
柳贵人一听，扭着她的水蛇腰又开始腻在太皇太后的边上撒娇了：“老祖宗，您尽管说，臣妾一定奉上！”
“哀家要你的人头。”
柳贵人吓得脸色一白，然后跌坐在凤座边上：“不……太皇太后饶命！”
凤倾城纤长的玉指甲挑起了柳贵人的下巴，笑得艳若红莲，美得狰狞：“哀家还想告诉你，哀家特别讨厌你叫我老祖宗……哀家这容貌，哪里比你差了，小贱人！”
此刻，传令官在凤仪宫外唱言：“景宸宫女官长，嫱大人求见——“
凤倾城一脚把吓得屁滚尿流的柳贵人踹下了玉阶，然后对着内侍官道：“来啊，把柳贵人拖下去，好生看着。柳贵人昨夜侍寝不利，今天总是总是想着自尽，闹着要吊了。哎哟，哀家为了你们这群孩子啊，这是操碎了心肝哟。”
“太皇太后——太皇太后——臣妾不想死啊……臣妾不想死……”
凌泠泠跟着上官如沁的身后，走进大殿。
还没跨进大殿，就听到里面传出这样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声，不由得小心肝一紧！
她偷偷瞟了一眼上官如沁，素来自视甚高，用鼻孔出气也用鼻孔看人的上官如沁，此刻也是一脸的苍白，甚至是害怕。
凌泠泠跟着上官如沁一起跪在地上。
“如沁拜见太后！”
慵懒里透着娇媚的女声在大殿上方响起：“哀家心情不好，跪着。如沁丫头啊，你悄悄柳贵人这个疯癫的样子，还不都是被皇上闹的。你今天不给哀家编一个好的理由，哀家可不会像以前那样护着你了。”
凌泠泠刚刚进门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看一眼，听到太皇太后的声音之后，凌泠泠惊讶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这个太皇太后的声音……怎么这么年轻？！
太皇太后不应该是皇帝的奶奶么？怎么算都应该至少有60岁以上啊！聪明的凌泠泠马上就想明白了，这个太皇太后应该是皇帝的爷爷的小老婆。
上官如沁跪在地上，恭敬道：“回太皇太后，如沁今天来是给太皇太后报喜的。“
“哦？喜从何来？”
“陛下昨晚没有宠幸娘娘，但是，陛下的寝殿里，却也留宿了一个宫女，臣妾以为，这确是一件喜事。”
满殿哗然。
太皇太后冷笑：“呵！竟有这种……喜事，是什么样的天仙，才能入了我那乖孙儿的法眼？啧啧啧，是不是就是你身后跪着的这个小宫女？”
“正是，此女就是林帅府逃婚的三小姐，被陛下贬为奴籍，现在景宸宫里当值。”
凌泠泠趴在地上，听到此处，也明白了上官如沁究竟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她此刻已经感觉到了，无数幽怨的目光都扎到了她的背上，她几乎都能听见每一个人咬牙切齿额声音。
凤倾城阴刻的眸光也落到了凌泠泠的身上：“林家的三姑娘，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是怎么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坯子。”
凌泠泠缓缓的抬起头，面色从容冷淡的和凤卿尘四目相对。
太皇太后的面容，没有凌泠泠想象中那般惊艳。大概三十几岁的美妇人，通身都透着狡黠的妖气，特别是妖娆的美目之中，那种阴冷还是让凌泠泠不寒而栗。
在坐的妃嫔们都忍不住团扇掩面，议论纷纷。
“陛下怎么喜欢这种丑八怪？”
“对啊，你看她的脸上，都是丑陋的疤痕！”
“那个干瘦的小身板，胸无四两肉……”
凤倾城也有些惊讶，但是她惊讶的是这个小姑娘的眸子里透出的凛冽大气，她沉着的点点头道：“嗯，这通身的气派，不愧是将门虎女。脸上虽然有瑕疵，但是这眼睛，倒是美得有股杀气。”
凌泠泠一听，赶紧低下头，声音沉稳道：“奴婢冒犯了太皇太后，奴婢该死。”
“呵呵呵……哀家最喜欢你这种全身都透着机灵劲儿的孩子了。你呀，懂礼貌又知进退。你那大姐嚣张跋扈的样子，哀家见了，烦的脑仁儿都疼了。还是多亏了你，要不是林淑妃惹了你，也不至于被皇上罚到宗庙里去吃斋面壁一个月。哎，哀家这眼睛啊，总算清净咯。”
凌泠泠越听心里越发怵，这个妖后是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上。
她立即磕了头，平静的陈诉着：“太皇太后您说的不对。陛下才是后宫里真正的主人，林淑妃是惹了陛下才被惩罚的，此事与奴婢无关。而且，奴婢不是林家的三小姐，从陛下贬我为奴籍之刻起，奴婢就只是卑贱的奴婢，不再是任何人。”
在场的所有人都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她。
凡是聪明点的，都知道凌泠泠这是抬出了陛下来压制太皇太后，可是她却不见半点的恃宠而骄，说出的话来也不让人感到嫉恨。
凤倾城此刻眼睛看着凌泠泠，眼中冒出了残忍又狡黠的光来，冷笑：“好，好啊！哀家就喜欢聪敏的孩子。来人啊，把哀家的碧海玉如意拿来，哀家要赏给这个能说会道的小丫头。”
凌泠泠心里怔住，这个妖后是这么和蔼可亲的人么？她的心里为什么会感到如此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