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我叫凤九霄,居于瑶池岛!
翌日一早,*便召集了草原牧民备足了食粮和饮用水一起进山营救押解队伍。
青阳被响雷般的马蹄声震醒,浑身酸痛的从马车底下钻了出来,皱着眉头苦思冥想也想不通自己怎么睡在了马车下面,索性撇开疑惑,捂着宿醉的脑袋一摇一晃地钻进了不远处的帐篷。
他刚钻进帐篷就看到并排躺在地毡上的两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踮着脚尖顶着一头杂草出现在凄辰的的眼前,还未有所动作就被一脚踢飞重新仰卧进了车底。
“这厮肯定是故意的……”他揉着被踹疼的小腹从车底爬了出来,低头来回打量着从帐篷门口延伸而来的两道痕迹,摸着下巴陷入沉思,最终敲定一定凄辰那厮两次将他踹出帐外,思及此心里的火气犹如燎原之势瞬间燃遍周身,气势汹汹的冲进了帐篷,正好对上清心慵懒淡薄的眼神,他脸色顿变,一副戚戚哀哀的模样,“公子,凄辰那厮欺人太甚!”
谁知清心眼神一转,直接无视了他的控诉,起身拍了拍衣摆,掠过某人看向一旁站着的凄辰,“提上*准备好的干粮出发吧。”
“是,公子。”凄辰拨开眼前杵着的一大只,提起包袱就往外走。
“哎!等等我呀!”青阳一头雾水,紧跟着来到马车前,抬眼找了半天仍没有看到自己的坐骑,在同伴扬鞭催马之前拉住了他的缰绳,一脸的讨好,“凄辰兄,有没看到我的马啊?”
凄辰似突然想起来,轻拍了一下脑门,垂眼斜瞥向马下的某人,“我怎么给忘记了,昨日我们与*对酒甚是酣畅淋漓,公子一高兴就送了他一匹伊犁马。”
青阳一听更不干了,“为什么不送你的马!”
凄辰似乎就等着他这句话,薄唇微微上翘,不急不缓吐出一句足以让青阳崩溃的原由,“青阳老弟酒品实在不敢恭维,昨日拉着公子直呼肤白貌美似娇美少女……”
“……”青阳讪讪一笑,立即堆满一脸谄媚,“凄辰兄只身骑马多无聊,不若你我二人共乘一骑,漫漫长路也有个说伴不是!”
“我喜欢一个人,清静!”凄辰用力扳开紧拉着马疆的手,高扬马鞭向远处奔去。
“这厮!”青阳咬牙切齿,再抬头已是笑容可掬,腆着厚脸皮去逞公子的马车,手指还未碰到后车壁,就听伊犁马一声长嘶,马车如离箭之弦追着凄辰的背影狂奔而去,独留青阳一人石化在敖包一旁。
“公子!你们不能丢下我啊!我是个路痴啊……”
乔羽躺在肃锦怀中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自从前几日遭遇野猿攻击,整个押解队伍不得已分成几拨,身强体壮未受袭击伤害的男囚犯由将领带领去寻找水源,遭受野猿袭击却受伤不严重的由解差头目带领分散四周寻找可以裹腹的食物,剩下的女囚和伤势严重的男囚则与其余解差一起原地等待。
白天还好,山林一到了夜晚就成了野兽们的天堂,豺狼虎豹吼叫不绝于耳,解差们早早备足了干树枝,在人群的四周燃起火堆,抬眼望去火光尽头黑漆漆的林木之间闪着一对对绿油油的亮光,有胆小的女囚吓得抖着身体缩在同伴的怀里,恐惧和饥饿煎熬着每个人的内心。
临近后半夜,天空突然落起小雨,人们避无可避只能任由雨水打湿衣衫,呼啸的山风卷着残雨打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有些身体虚弱的开始出现头疼发烧的现象,坐在肃锦和莺歌中间的乔羽脸色煞白,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
肃锦担忧的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怀里希望可以传给她些许温暖,乔羽转头奋力抬起沉重的眼帘朝身旁担忧自己的女孩勉强拉起一丝微笑,随着雨势不减,她感觉头越来越沉,眼前一黑就失了意识。
莺歌眼疾手快的接住她下滑的身体,一双眼睛隐隐藏着着急,嘴上却是冷笑轻嗤,“这身体可真是娇贵,刚好了没两日淋点小雨就病倒。”
肃锦扶着乔羽的另一边肩膀,满眼的心疼,声音带着哭腔,“你都没见她刚被扔进囚车里时,全身哪还有一处好地儿,她到底犯了什么罪,竟遭此酷刑?”
眼泪混着雨水划过少女苍白的面颊,在下巴汇成一串滴进泥泞之中。
“遇人不淑罢了。”莺歌幽幽开口,抬手探向乔羽脉搏,脸色由白转黑,语气变得低沉,“不止鞭伤,她之前才小产不久应是失血过多,脉搏虚软无力,脸色唇色几近白纸,明显得气血不足,恐怕以后都会遗留病根。”
肃锦尽量挺直后背背对风口,头顶盖过乔羽的上方,希望可以替她挡住冷风寒雨,心里丝丝缕缕爬满伤感和疼惜。
好在雨势在天亮之前渐渐减弱,破晓时分散了乌云淡了山风,渐渐地朝阳穿透云层温暖的照进山林,铺洒在每一个疲惫不堪的囚犯和解差的身上。
守在周围添柴站岗的男囚犯精神高度紧张了一夜,在朝阳第一道光穿透云层照亮天空之时,谢了一身精气神,顾不得满地泥泞不堪,三三两两倚靠在路边的树根处不久便发出了沉沉鼾声。
出去寻找水源和食物的队伍一夜未归,留守的解差开始有些着急,正欲拨了人手前去找寻,却见一人灰头土脸满身泥泞的从山下的丛林里蹒跚而来,有人认出他正是带领出去寻找食物的那个解差,赶紧跑去搀扶着走上山路中来,一脸期盼地等着他点头,那个解差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墩之上,眼中犹自闪着恐惧,哆嗦着嘴唇将昨夜遭遇狼群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当他从树杈上趴着醒来时,除了地上残留的几截残肢,其余的囚犯均不见踪影,他从树上滑下来时却意外发现一截破烂衣衫,而衣衫上散发着浓浓的骚味,他突然细思极恐地意识到昨夜突然遭遇的狼群或许只是某个囚犯偷跑的计谋……
一众解差面色苍白,一脸戒备地盯着山路上或坐或站的每一个囚犯,只是剩余的这些都是些老弱病残,即便有心谋反,也没有能力逃出危险四伏的山林。
众人分析后面色稍霁,其中一个年级稍轻的解差,紧皱眉头朝一旁的同伴说出了他的担忧,“将军会不会也?”
其他解差闻言面色顿沉,他们心知跟随将军出发寻水的囚犯可是个个身强体壮,如若串通好了谋反,只怕此时将军就没有另一个解差这么好运气地逃出生天。
不远处或坐或躺的囚犯们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见出去的解差只身回来,只道是其余人遭遇了狼群不幸殒命,心底为同伴默哀不已,极度的饥饿让他们很快抛去了这多余的感知。
莺歌招呼肃锦合力将昏迷的乔羽挪到阳光可以照到的树旁稍干的石头上,并让肃锦小心照看,自己起身向路旁的低矮树丛中走去,撕下内侧袖子接住树叶间留存的水珠,急步走回乔羽身边,俯身将水拧出滴进乔羽的唇间,周而复始,直到她的唇色渐渐恢复自然,肃锦惊奇地盯着莺歌,一脸的崇拜,“你好厉害什么都懂……”
莺歌斜瞥了她一眼,看到小姑娘正一脸痴迷的盯着自己,心底募得一软,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心情渐渐暖了起来。
直到夕阳西下,他们没等来自己的队伍,却碰到进山营救他们的牧民,解差们决议小批人马去追寻将军队伍,其余人则跟着牧民先走出大山再作打算。
乔羽好像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她坐在校车里跟一个漂亮的小女孩笑着打招呼,那女孩拉过她的手跳出校车的窗户,等她尖声落地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柔软大床上,一个锦衣妇人温柔地拍打着她的后背,嘴里哼着优美动听的歌谣,她抬头偷偷望去正对上妇人宠溺笑意的眼神,“莲衣儿睡醒了?”
望着相似的眉眼,乔羽心底阵阵发酸,眼中蕴满雾气,“哎!今日不许再哭鼻子了,你父王已经答应你可以出宫逛街,再演戏可就有些过了哦。”
她假装皱眉轻点乔羽鼻尖,伸手拍向她的小屁股,轻声催促,“赶紧起床吧,母后给你梳妆打扮打扮,待会跟着嬷嬷出宫,不过一定要拉紧嬷嬷的手,知道了么?”
乔羽轻轻点头,任由鹤莲衣的母后给她穿衣打扮,最后送上出宫的轿撵。
轿子晃晃悠悠走出宫门,突然停了下来,她掀帘望去,嬷嬷和轿夫早已不见踪影,而她正处在喧闹的街道旁边,她钻出轿撵,徒步向闹市走去,路过一个胡同时被一个同样粉雕玉琢的男孩截住了去路,他拉着她的手要跟她互换信物,直言长大了要娶她过门,乔羽顿时失笑,不想那那男孩果真从怀里掏出一方锦帕。看着面前再熟悉不过的绣纹,乔羽震撼不已,想要接过却被他藏了身后,“你要拿出你的信物!”
乔羽无语,摸遍全身只有一柄玉佩,她沉思少许还是将玉佩递了过去,细细打量着锦帕上的纹理和字迹开口询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眉眼弯弯,吐字清晰干脆,“我叫凤九霄,居于瑶池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