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暗涌
“确实有有人闯入军营。”穿着铠甲的大将军独自坐在一顶不起眼的营帐中,铁甲遮住了大半的面容。
那大将军听到这句话并没有表现太大的反应,摆摆手让身后之人隐去身影,起身向主帅的帐中看去。
主帅帐外守卫并不多,帐内的烛光下是一人正在看书,身侧并没有侍卫。
不远处出现了不明来客,数量还不少。
来人皆是一身黑衣,尽皆收敛着身侧的气息,一路兜兜转转躲避着四处的守卫,似乎对军营的防卫很清楚,足步轻点并未在地面留下脚印,轻功也是一流的。
根据收到的信息来人一路向将军营走去,快速解决将军账前的守卫之后进帐却发现帐中的并不是要寻的人,而帐外忽地聚集起了大批的将士,将整个营帐都团团围了起来。
而来人也发现了事情并不是自己预料中的那么简单,敌多我少,在帐外人冲进来将自己活捉之前,来人立刻吞了藏在牙齿中的毒药,不留一息,这便是暗卫的使命。
而另一边穿着铠甲的大将军转身回了帐篷,仔细看那身上的铠甲上有着祥云的图案,属于天家的祥云图案,那便是安远王爷凌奕了,而那副露在外面的面皮上的确是凌奕的模样。
“禀告王爷,来人已经尽数吞药,未留活口。”听着下面跪着将士的话,凌奕并不惊讶。
派出来的是死士。
“把头吊在树上,以示后人。”凌奕冷冷的说着,那个跪下的将士领着令大步退了下去。
早就知道军中不安稳,所以备下了计划,什么主帐,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凌奕真正的帐子离主帐还是有一段距离,而为了掩人耳目四周并没有多余的守卫。
而为了身份的安全,帐中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
凌奕屏退了护卫,孤身一人进了营帐,只是刚进来就忽然觉得浑身无力,还未有兵器相交的那一刻,下一秒头颅就离开了身体。
这一切不过是刹那间罢了!
而收剑回鞘的黑衣人不是影子又是谁,做事怎么可以只有一套计划,为保周全,即使影子失败,这个凌奕也不一定能够活到第二天。
揭下面皮,露出来的是一张白净的面庞,这人不是凌奕,不过若是真的凌奕又怎么会轻易死在影子的手里。
而影子就是事先知道此凌奕不是真的凌奕才敢如此。
将砍下来的头颅系到营帐门前,影子在黑夜中隐去了身影,真正的凌奕若想及时赶回来还有一天的路程,收到彼岸飞鸽传书的影子就是要在凌奕来之前给他一个惊喜。
而彼岸的目的是岭西之境的凉山,路途遥远,几人都是快马加鞭地连夜赶路,彼岸还好,早就在习惯了路途的奔波,绿衣和粉衣虽有内力,但是终究是第一次远行,几日下来也有些吃不消。
影子完成任务也收到了消息,所以也是快马加鞭赶往了凉山,影子还记得上次见到姑娘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只是,原来一眨眼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这么多年以来,总是聚少离多,似乎每一次相见,距离总是越来越远。
如今的彼岸那样的谋划,那样的的心机,那样的不可捉摸,可是影子印象最深刻的却永远是当初那个泪眼朦胧看着自己的小姑娘。
影子曾经是感到幸运的,因为在她此生为数不多的几次落泪中,他能有幸给她一次安慰,一次保护,一次照顾。
虽是只有这一次,但是这一次,却让他念了这么久。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长大了,上次相见时露在面纱外的双眸那么冷淡,影子只觉得两人相隔的那么远。
远一些也好,近一些也罢,影子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他只希望能够在自己有生之年,护住那双冷淡的双眸不要再哭泣。
不要再为任何人哭泣,不要再为任何事哭泣,那便足矣。
对了,此行还有黄衣妹妹,上次见黄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情了,黄衣一直是待在倚梅圆,不知道此次为什么会同行。
见了面便都知道了,马鞭甩过,又是一阵尘土飞扬。
另一边停下来休息的凌奕看着前面绽放在空中的信号弹,知道自己留在军中的替身已经暴露了。
翻身上马,也是一阵快马加鞭地行程。
此次行军若是有如平时还好说,但是此行凌云安排了随军的钦差大臣,那才是最棘手的。
这一路,那人借着自己钦差大臣的身份捏住了兵权还有军营防御部署,这些东西凌奕都不在乎,只是那钦差大臣的气焰越发的大的。
凌奕并非不是保不住那些被夺走的东西,一切不过是给众位将士一个杀了他的理由,不过既然是凌云亲自派来的人,杀也不能太过于刻意。
先让他失了军心才是首要的。
“王爷。”终于在天亮时赶回了烟州,凌奕换回了行军的铠甲,坐在大将军之位,听着众口真真假假的请安,军中都是粗人,想着的都是保家卫国的事情,可此次同行的却有一个文绉绉的书生。
书生便是那个钦差大臣的门徒。
“昨夜军中闯进不速之客,众位将士拼死才护住主账,打斗惨烈主营帐中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只是来人狡诈,竟然还有同党,不知是杀了军中的何人竟将其头颅挂在主帐前,军中搜查时在一个营帐中发现了另一半的尸首,而那尸首上却穿着王爷的战甲,此事在将士中引起一阵恐慌,而那时众位将士偏偏在军营中寻不到王爷。”首先说话的便是那个文绉绉的书生了。
“而在此事之前我家大人还与王爷商讨应敌计策,只一瞬王爷便被调包,实在是奇怪,而被杀的人竟然敢穿王爷的盔甲,实在是罪该万死。”
“此事此人实在是胆大包天,简直是对天朝的亵渎,还望王爷亲查此案,给众位将士一个交代。”书生最后又加了一句,言语间矛头直指凌奕。
凌奕已经听暗卫禀报过昨夜的事情了,书生说的不是不属实,而且书生身后是钦察大臣,所以说话语气一点也不畏惧,不过特意夸大虚实这种事情在朝廷中或许可行,可是在军营夸大虚实便是犯了大忌。
打斗惨烈从何而来,不过是死士罢了!
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虽是没有降住随军的钦察大臣,可是谁谁又曾料到来人还有后手,还好假扮之人脸上的人皮面具事先已经被揭掉了,否则此事可能更难解决。
那面具不会是自己的暗卫揭掉的,那定然就是来刺杀的人揭掉的,只是可惜了这个暗卫,身形与自己如此接近,不过既然死了,也是他的命。
来的人能够悄然进入军营不被发现定是江湖人士了,凌奕自问并没有得罪过江湖人士。
这人想来是往生阁阁主莫彼岸派来的了,此次岭西之行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凌奕心中想着。
“不过是江湖人的小把戏罢了,何必动怒。”凌奕笑着,用眼神示意那些要宠宠欲动解释事情真相的其他将领。
“昨夜事发,王爷却并未出现,老夫求见只是推脱已然安息,但是帐中却没有人,素问王爷军中军法严明,皇上既然派老夫随军,自然不会徇私舞弊,还希望王爷给众位将士一个交代。”钦差大臣挑明说了出来,身后的书生也是一脸的刚正不阿,凌奕心笑着,看来还是没有摸清楚军中的规矩。
军营可不是朝廷。
如今帐中只有将士六人而已,皆是凌奕的亲信,凌奕带军打仗一向有自己的道理,亲信自然不会怀疑凌奕,可是该有的解释也是不能少的,不过需要解释的也只有这个钦察大臣和手下的那个书生而已。
“本王昨夜并不在军中。”凌奕此话一出众人皆是惊讶,钦差大人本来以为还要据理力争一番,这个结果却是是在预料之外,这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玩忽职守之罪。
身后的书生也是一脸的得意,似乎是抓住了什么了不起的把柄。
“王爷受命领军任大将军之位,却玩忽职守弃大局与不顾,离开主位放大军与水深火热中,若昨夜闯入的是敌军王爷可能承担全军覆没的后果。”长期混迹于朝堂之上的人自然有自己的口下匕首,这已经把凌奕打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果然皇兄派来的人又岂是善类。
“素问王爷军中纪律严明,原来也不过如此。”书生也大声的说着,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虽是有的满腹的好学问,但是如此自傲的人怪不得凌云要让他随军了。
借自己的手除了这种人,真是好计谋。
“皇兄既然派大人随军,军中事物大人皆插手过问,敌人一招小小的计谋就能让大人兴师动众留下缺口,如今军中的防守可皆是按照大人的命令分布的,如今大人万无一失的军中防卫又在何处。”
“再者此处是在我天朝脚下,大人也也是握有虎符难道还奈何不了小小的江湖人。此去岭西路途遥远,危险重重,前者刘玉大将军全军覆没,此次出击若不准备周全,难道还想重蹈覆辙,军中可有人曾去过岭西,军中可有人知道西岭具体地势,军中可有人懂得如何解决水土不服状况,大人,你可懂?”凌奕反问钦察大臣,他没有料到会忽然冒出来这么多的话,一时间有点不能接受。
“或是,大人有更好的计谋。”
而这话也是句句属实,字字诛心。
“王爷既然是为了大局,为何事先不告诉老夫共同商议。”这是在判凌奕自作主张之罪。
“大人可知道军中一日的粮草消耗,军队一日的行进路程,后续补给的供应?”凌奕又一次反问着。
“老夫不知。”钦察大臣退了一步说着。
“可那又如何,世上谁人天生就懂行军运兵之道,王爷也是有太傅相教才能成今日这番成就。”书生站到了钦察大臣的面前,大声的说着。
“军事机密自然不能让太多人知道,大人既然不懂行军运兵之道,本王自然要为大局着想。”凌奕起身离开,留下了身后一干将士和一个满腹怒火的钦差大臣。
此事也就算是告一段落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虽然凌奕事出有因,可是若被有心人拿来做文章,终究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还有这个书生,凌奕眼中闪过寒光,太自傲的人留不得。
“启禀王爷,飞鸽传书。”凌奕才回自己的帐中就有暗卫递上急信,双眼扫过,嘴角带上了丝丝笑意。
“传信过去,船毁人亡,务必做到滴水不露。”这是岭西传来的信,过岭西必要渡江,而这江却是由凌奕暗中负责的。
往生阁每年必有一艘船选在此时出发渡江,凌奕先前本意是想借江中药船失事,来打探出那个神出鬼没的往生阁阁主,不料事出有变,已经见到了那人。
不过命令却是早就下的,这船还是扣下了,凌奕也想知道此事她究竟会怎样解决。
不过也算是不让自己失望了,往生阁不问江湖,却转而求救于朝堂,一纸诉状告上衙门,这江虽然暗中有凌奕相助,却也只是暗中操作,如今朝廷插手,那巡抚又是个极其认真的人,自然不能落下任何把柄,不过又是一迟尸灭迹的把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