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一事
合欢跋欢,没有想到最后他却是让这样一个手握重拳的人不能自拔。
她一生最为人瞩目的就是美貌,这样的美貌让她在千娇百媚的女子面前占尽了风头,但是若不是因为这一副倾国倾城的容颜,当年的她也不会被卖到花楼。
这是太多貌美女子的宿命,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但是虽然能查到的是这样,可是彼岸也不能放松,这个世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天家人了,凌云这样虽不能算是堂而皇之的举动,但是也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这样的举动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一切都不得为之。
凌云,他到底是真的被合欢的美色所迷惑,还是另有所图。
而今夜,这凌云怕是又要出宫了,如今身在皇宫的粉衣也不能随便联系到,彼岸只能先从凌云这边看一下了。
彼岸看着今日的天色,是暖阳吗?
是金黄色的吗?
但是在自己的面前,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颜色。
这是灰色的,但是总有一天会变成黑色。
忽然窗外响起了一阵击鼓的声音,气势恢宏,彼岸这边都听的甚是清楚,彼岸打开了床边的一个缝隙,暖金色的阳光就顺着一缕缝隙照了进来,而在阁下,来往的行人都是极其的安静的。
彼岸知道,今日是科举的日子,四年一次,一次一天,所有学子的辛苦都依靠这四年一次的机会去飞黄腾达,这是鱼跃龙门最好的机会,但是学子千百万,这也是鱼跃龙门最难过的一关。
彼岸关了窗,放眼看着九层上密密麻麻的书籍,都是清一色的四书五经,最多的也有百年的历史了,这些书,彼岸都看过,有些也不止一边的熟读过。
谁说那些东西只有男子才看得懂,至少彼岸是不信的。
今日的科举,若彼岸不是往生阁的阁主,不是那个名头上的逍遥郡主,最重要的是,不是女子之身,那么彼岸也是会去的。
那些针砭时弊的文章,那些才情满溢书卷,彼岸也会,只是身在这样一个时代,从来没有人愿意给彼岸一个机会去展示自己的才华。
这样的一个时代,埋没了太多的女子。
而彼岸想为了这些有理想的女子,为他们在挣得一点权利。
有人愿意一生埋没在深院中,但是也有人想要施展抱负,彼岸不能评判哪一种是对的,但是既然有人如此想,那么就要给她们一个机会。
一个不被世人看轻的机会。
彼岸轻轻的走过去,伸手抚摸过哪些书本,一本两本,每一本都有着自己挑灯相读的记忆,但是这些书能呆的地方也就只有这里了。
九层不是谁都能进来,但是这里的书在自己离开之后也是都要带走的,这些书来自于四面八方,不属于医学世家往生阁,也不属于彼岸一人。
彼岸趁着天色还早,一连写了几封书信,但是都没有发出去。
而窗外,夜色深沉,彼岸看着坐立在往生阁一边的清风书院的灯火通明,这小小书院因为有张嘉裕的名声,所以才几日就已经招了不少的学子,当然也和预料中一样,没有一个女子。
不过,一定是会有的。
至少,彼岸会努力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彼岸坐在梳妆台前打扮了些时日,悄无声息离开了往生阁。
只见一个俊俏的男子随手拿着一把折扇,身后披着一件灰色的貂皮披风,面目清秀,举手投足之间都是大家风范,一路上引得几人驻足观看。
而这个公子就是彼岸了,今日要去的地方可是满芳楼,若是一身女子的装束,怕是引得的目光更多,这样的打扮虽不是合适,但是比起女子的装扮就合适多了。
而彼岸这一去就是冲着凌云。
守株待兔。
走进了满芳楼中,在门柱最显眼的地方红底黑字写着今日的舞者,而最上面的,是金色大字写着的合欢的名字。
合欢。
这个名字如今还是没有改过来。
合欢合欢,这个名字如今也算是造就了一段传说。
而彼岸拿着折扇进去,身边已经围了几个香肩微露的女子,满身的脂粉味扑面而来,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彼岸被簇拥着,不知道去带去哪家的花房。
彼岸如今的装束也不是很精致,算不得是一个富家弟子,若是说不显山露水都是合适些。
但是身在花楼之中,没有人回去猜测自己面前的人是一个怎样的,她们只是关心自己的能不能将来人怀里的银票最后能有多少是进了自己的口袋。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是这个客人有没有心仪的人了。
彼岸拿着扇子敲开了拉着自己披风的一个女子,惹得一声惊呼,故作柔态的惊呼让彼岸心中厌恶。
彼岸边走边说,避开了那些女子。
“大爷我是特意来捧合欢的场的。”
此话一出,几个女子都没有过多的阻拦,毕竟不是自己的客人。
而且门口又来了客人,她们没有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但是好在是抽身出来了,彼岸找了一个空座坐着,就在台子的中间,而一个似乎是老鸨的人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这里已经有客了。”
彼岸从怀中拿了一张银票放了下来,那老鸨立刻换了个表情。
“这位公子眼光真好,这个位置早就有人预定了,可是巧了,那位预定的人今日正好有事来不了,也便宜了公子。”
彼岸笑着将披风解了放在一边,其实心中都明白。
这里的座位都是留着大客坐的,但若是碰到有钱的客人也是会的,这都是花楼的常态。
看着彼岸不继续搭话,老鸨便走了,彼岸倒是落个清闲。
估摸着时间距离合欢出彻有一段日子,彼岸坐着随手倒着桌上的酒喝着,而身侧也慢慢的坐了很多的人,彼岸的桌旁倒一直都是空的,这样倒是好,但是眼看着合欢就要出场了,彼岸的身侧却是坐下来了一个人。
来人坐下也不搭话,彼岸瞥了一眼,那人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女子,只是才看了一眼,彼岸摸着酒碗的手就紧了起来。
没有想到,自己有幸还能遇到一个故人。
邓白杨,真是巧的很。
只是恨在彼岸今日还有事,否则倒是很愿意与邓白杨斗上一斗。
但是这时却要担心一番,他会不会认出自己。
而就在这时,一人走到了彼岸的身侧说着,“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
彼岸抬头看着,是一张面生的脸,而那人指着的是二层的雅间,而在那里,彼岸又是看到了一个熟人。
今日也真是巧的很,只是秋枫唤自己上去,莫不是又认出了自己。
不过去那里是好过这里的,抬腿,彼岸离开了这里。
到了二层,传信的那人打开了门放着彼岸进去了,屋内的热气扑到了彼岸的面上,很是温暖。
而屋中的人就是摘了面具的秋枫,前不久还在岭西的人,怎么这又到了京都。
秋枫看着彼岸走了进来,也不躲避眼神,上下打量着彼岸,最后摇了摇头说着。
“这番打扮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你这举动却是个败笔,这个世上可是少有男子那般小心的将披风脱下来放在自己的身侧,这种举动,若不是一个女子,那多半就是娇生惯养的官家奴婢了。”
这官家奴婢二字,实在是意味深长。
彼岸丢给了秋枫一个白眼,没有接话。
其实彼岸如今的样子秋枫本是不敢认的,但是那喝酒的样子却是秋枫熟悉的,所以这才派人将彼岸唤了上来。
那一举一动都是印在心里的,如此熟悉,怎么会认错。
彼岸自己想着,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是太过于小家碧玉了一些,能被他认出来也是个巧合。
不过现在能在这种地方碰到他才是正事。
“不是在岭西,为何来了京都?”
毕竟这岭西才是小令的发家地。
“你不是也从岭西来了京都?”
秋枫把放在火盆中烫好的酒拿了出来,洗了酒杯才放着彼岸的面前说着,“别说你不知道这花楼的酒里有什么,这样的酒你也敢喝?”
这里面有什么,无非就是为了为了防春宵一夜更加迷人罢了,再多了,就该被人知道了。
不过这些剂量,还不至于让彼岸醉了。
“我若是连这都能醉了,那也太对不起我喝过的千杯了。”
秋枫推着面前倒好的酒放在了彼岸的面前,还冒着热气,酒香也是醉人。
“来这里不是为了锻炼自己的酒量的吧!”
秋枫说着,饮了自己酒杯中的酒。
“令主来这里也不是为了与我巧遇的吧!”
凌云的这件事情得知的人也不少,这秋枫千里而来,莫不是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哈哈哈哈……只怕你我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来的吧!”
这个人,不言而喻了。
倒是回答的爽快,看惯了心思计谋,这样的交流才是痛快。
正说着,雅间外忽然爆发了掌声,这个时间,应该是合欢出场了,彼岸将面前的酒一饮而尽,而秋枫早就走到了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