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春悲秋
“姑娘知道昨夜的事情吗?”
绿衣还端着托盘,却是先说起了昨夜的事情,倒是彼岸有些饿了,自己端着绿衣手上的盘子下去了。
嘴边言语轻轻的说着。
“知道的。”
彼岸今日睁开眼睛的时候彼岸看到了朱红色的门栏,双眼算是有了起色。
想起今日将会发生的事情,这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彼岸的面上依旧是淡淡的,这件好事也改变不了最后的结局。
而绿衣看着彼岸淡然的样子,也收敛了一些。
其实心中还是很怕彼岸的。
“昨夜那场大火来势汹汹,姑娘既然在,为什么不出来主持大局呢?”
两人已是到了八层,彼岸端着盘子,绿衣先了彼岸一步将门打开了。
而嘴角的疑问还是说了出来。
“我虽是没有出来,但是往生阁也没有乱套,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暴露自己的消息。”
绿衣闭上了嘴,忽然想起了,彼岸这此来这里,是悄无声息的。
而今日的往生阁也没有乱套,仿佛昨日不过是梦一场,可是绿衣瞥眼看到那边空荡荡的地面,药房还是毁了的,可是为何今日遇到的人都没有那么的焦虑呢?
绿衣心中很是不解,却是忘了见过大世面的人从来都不会将自己的心绪那么简单的表露在脸上。
对于那些已经发生的事情,既然没有了回去的可能,他们想着不是悔恨,而是如何处理这样的结局。
这是人生的经验。
“紫衣呢?”
彼岸坐在了桌边,问着正摆着碗筷的绿衣。
“绿衣今早醒来的时候就不见她了,昨夜还在的。”
绿衣手脚麻利的把桌椅碗筷都摆好,然后安静的立在了一旁。
一顿饭绿衣没有说话,倒是有些冷清,彼岸其实是不习惯的,但是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打破这沉静,只能任由着安静蔓延。
这顿饭结束的很快,彼岸落了筷子,绿衣走过来收拾着。
但是敏感的彼岸总是觉得今日的绿衣有些不一样,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你今日如此安静,可是昨夜受了惊吓。”
绿衣也是去过岭西的战场的,虽是未亲自上战场,但是在旁也是看的清清楚楚的,如此,绿衣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昨夜的大火该是不至于的,莫不是又发生了什么旁的事情。
绿衣迟疑着,放下了手中的托盘,看着彼岸说了一句,有些不解。
“姑娘,昨日绿衣见到了粉衣,她坐在软轿上被人抬着去了旁边的清风书院,绿衣看到之后就一直在阁中等着,终于等到她出来了,却是又去了别处,绿衣看着她从未将目光放在往生阁处,粉衣这一趟进宫,是不是都忘了这里,忘了我们这些人。”
绿衣自认为与粉衣交好,昨日等的结果又是那样,心中难免伤感。
不过,若是此事,倒是也好开解。
“粉衣如今的归宿在皇宫之中,自然比不得在阁中那般任人自在,能出宫一趟已是不易,自然是不敢随意走动落了别人的口舌,你与她交好,她心中自然是念着你的,只是她身不由己,你也不要怪她。”
彼岸心中想着,如今的粉衣还是否记得往日的情分,自己已经不能妄加评议了。
只是自己给她的恩情,与绿衣这些姐妹在倚梅园的日夜相伴是不同的,她若是真的忘了这里的所有……
彼岸想着,心中忽然有些累了,离开了倚梅园的她们都走向了不同的路,在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她们都如鱼得水,对过去念念不忘的莫不是只有自己一个。
“倒是我多想了。”
一番开解,让绿衣又恢复了神态。
而彼岸被这一句话惊醒,自己这莫不是在伤春悲秋,不知从何时开始,自己已经成为了这样一个人。
一番开解之后的绿衣端着托盘离开了,而彼岸看着绿衣离开,挥手让方才回来的紫衣现招手,紫衣的手中带着一封信,落笔是钱老板。
彼岸接了过来,扫了一眼紫衣的状态,拿出了手中的瓶子说着。
“这药对失眠有些作用,但是是药三分毒,小心些。”
这几日事情太多多亏了紫衣忙前忙后的做着,也是辛苦她了,这样憔悴,倒是彼岸不忍了。
紫衣因为幼时那些不美好的记忆,所以夜里总是有些睡的不安稳,这也是紫衣开始跟着彼岸的时候彼岸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的,瓶子里的药是早就炼好的,只是一直没给罢了。
紫衣接过了瓶子,已经淡然的心没有掀起任何的波澜。
姑娘虽是清冷,可是待人是极好的,这样的好已然习惯了。
紫衣抬头,而面前的人已经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彼岸又回了九层,信上的字寥寥几笔,写信前来也不过是因为凌奕前去开元钱庄的原因。
凌奕在开元钱庄放在了安远王府的地契,还有这些年凌奕所积累的田产与房产算得上是凌奕的全部身家,还有流白的武林山庄和有意退隐的麒麟苑,更有如今在朝廷上如鱼得水的骁骑将军和威武将军的全部家产。
压上这一切,他要从开元钱庄调走黄金一亿万两。
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这个数字抵得上开元钱庄的大半个个身家,而所用来交换的东西其实远远抵得过那些银两,但是为何要这样做。
他莫不是真的要开始夺位了?
不过彼岸更是有些惊讶的是开元钱庄做这笔交易的是大通钱庄。
大通钱庄自从天朝建立时就有,历代相传,从未衰弱过,世人都传这个钱庄身后有朝廷的势力,如今看来这一代竟然是凌奕的产业,怪不得谁也查不到这个钱庄的幕后主子是谁,原来就在眼前。
大通钱庄如今势头正涨,天朝有近乎三分之一的银两要经过他的手,而这个比例还在与日俱增,而另一个与大通钱庄可以抗衡的就是彼岸的开元钱庄,同样是三分之一的比例,但是比起大同钱庄的三分之一,这个数字还有些名不副实。
他这是打算要从天朝银两之处控制天朝的筋脉吗?
彼岸心中猜测着。
这样的手法倒是与一向骁勇善战的凌奕很不相符,不过彼岸猜测他此举是为了出其不意吧!
不过这一招却是有着出其不意的功效,但是就在昨夜,彼岸还与凌云相见,其中也是提起了开元钱庄,这招出其不意,似乎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最后信中是凌奕要见自己一面的要求,见自己一面!
这样的相见是以这样的方式告知自己。
而见面的地点就是同样在凌奕名下的全聚楼,这个地方曾经是有过回忆的,如今呢?早就是不一样的结局了。
相见的时间定在两日后,彼岸将信放在火盆中,又是一道焰火消失无踪。
见吧!
见的。
毕竟,自己还欠着他的恩情。
今日科举已然结束,昨日还是安静的街道今日又响起了商贩的叫卖声。
这是整个天朝最繁华的地方,这里是整个天朝最富足的地方,这里也是整个天朝最阴暗的地方,但是同样这里也是整个天朝最欣欣向荣的地方。
彼岸打开了窗子,一阵冷风扑面而来,空气中的水像是在周遭生根发芽一般,挥之不去那种潮湿的感觉。
这个天气是要下雨了吗?
同样是天朝,可是冬日的岭西是随时会倾盆而下的大雪,但是在江南就是捉摸不透的小雨。
这样的雨一下就是很多天,看不到阳光的雨天慢慢的渗透到每一个人的心中,最后慢慢的习惯。
只是常年奔走在四处的彼岸从来没有习惯过任何一个地方的天气,无论是大雨还是大雪,无论是黄沙十里还是雨过天晴,都没有在心中留下太多的印记。
就像今日,不能习惯江南的潮湿。
今日,往生阁如同往日般运行着,昨夜的大火对往生阁似乎没有产生任何的影响。
彼岸看着屋外的时间差不多了,轻身离开了九层。
现在,彼岸要去全聚楼一趟,有人已经在等着了。
只是这人不是凌奕,也不会是凌奕。
早就约好的时间地点,彼岸一路直行打开了屋门,雅间内的两姐妹正笑的欢快,看到了来人,忽然就将笑声收了起来。
彼岸打断了她们,但是彼岸还是走了进去,坐在了两姐妹的中间,两姐妹就是离开烟州几日的秀月和秀珠。
秀月倒了一碗茶水放在了彼岸的面前,碗盖盖不住的清香,扑面而来。
“姑娘交代的事情我们都做好了。”
秀月解释着,两姐妹自然不会让彼岸失望的,彼岸今日前来也不只是为了交代给他们的事情,还是想看一看花婆婆那日对自己言说的担心,只是彼岸如今看着两姐妹似乎没有什么事情。
不过既然花婆婆有了这种担心,彼岸也不敢不重视。
如今这两姐妹管着自己在烟州所有的事情,若是她们之间出现什么问题,那么就会有太多的问题衍生出来,这是自己不愿意见到的。
“你们做事,我自然放心。”
交代她们的事情自然是重要的,但是既然她们出手了,这件事情也就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