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居在岭西
车夫换成了秋枫,一路上行驶的很是稳当,最后停下来的时候秋枫伸出手将彼岸扶了下来,本想拒绝的彼岸想着目前的状况,还是接受了。
“小心台阶。”
秋枫托着彼岸的手小心的提醒着,脚下是不知深浅的楼梯,彼岸走的慢了些,这才跨过去。
“向东拐。”
定西南北,彼岸想了想才分辨清楚方向,从来都不是一个识路的人,着东西南北的方向永远都是那么的混乱。
而扶着彼岸的手也在有意的控制着方向。
脚下大概又走了百八十步,然后又是一个台阶,最后才到了要停下来的地方。
秋枫拉着彼岸的手坐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交代。
“这里是我在岭西的一处隐僻的宅子,你尽管住着,若是有人要闯进来,那也有我在四周安排的人手拦着,你不必担心,只要你不发话是不会有人敢闯进来的,你安心就是了。
这所宅子许久没有住过了,时间仓促也没有能收拾整齐,你若是对这宅子你不满意,那等你好了再换就是,若是里面有什么不喜欢了,你尽管去改。
还有你的那两个婢女就在这附近,我方才已经安排了人去带着她们过来,也就是一个时辰左右就会来的,想着你不喜欢被人打搅,所以这宅子里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你若是还有什么别的需要尽管告诉我就是……”
秋枫的交代絮絮叨叨的,彼岸听着忽然鼻尖有些酸,他为何总是那般贴心,为何总是那样触动自己的心房。
为何总是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
如今的自己触目都是黑暗一片,外面的世界其实是熟悉的,在彼岸双眼如常的时候,那里都一步步都走过,可是那里又是陌生的,走过的地方再慢慢的变着。
从荒无人烟到绿意盎然,从寒风瑟瑟到青烟袅袅,世事变得那么快,如今的自己不敢轻易踏出向前的一步。
怕脚下是万丈悬崖,怕面前是金戈铁马,怕人群中都是众所周知,怕眼神之中都是遗憾。
心中不想怕可是又不得不怕,但是又不可以去怕。
那样的纠缠着,打斗着,最后两败俱伤。
还好心中仅剩的一丝骄傲是清醒的,彼岸知道自己要去做什么。
“还麻烦令主派人告诉绿衣和紫衣一声我无事,让她们不必前来直接去烟州寻花婆婆,那里有我交代她们要去做的事情。”
彼岸做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那些信本就是会在自己上了倚梅园之后让她们看到的,只是中途又发生了其他的事情。
自己这眼疾是瞒着的,隐瞒之下是自己的骄傲。
秋枫小心的看了一眼彼岸,眼中闪过一丝的欢愉,她会麻烦自己,那是因为如今她是在信自己的,比起她们的婢女她更加信的是自己。
可是心中又难免猜测,她是不是因为根本不信自己,所以不想让旁人受到牵连,可若是不想让她们受到牵连又何必要麻烦自己。
她的心思轻易猜不透、
“你就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去就回。”
秋枫笑着放开了彼岸的手,彼岸手心的最后一丝温暖离开,双手又恢复了寒冷,分明已经是春天了,可是依旧是那么的冷。
这许是自己在岭西过的第一个春天吧!
彼岸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双眼上的纱布,已经没有了感觉,应该是无事了吧!
说的时间也差不了多少,今日明日也没有太大的差别,那取了吧!
今日取了也少去了很多的事情。
伸手已然是解开了,纱布轻飘飘飘的顺着脸颊滑落,最后跌落在怀中,不轻不重的敲击,双眼慢慢的睁开着。
眼前涌进了点点的光明,空气也是亮的。
久违的光明在慢慢的涌入眼中。
慢慢的,似乎是熟睡的婴儿第一次学着睁眼,慢慢的迟缓的睁着,一点一点,一厘一厘,眼前站着的是一个白色的身影,但是能看到的只有一个白色的身影,朱红色的栏杆,朱红色的罗汉床,朱红色的门廊,宝石蓝的轻纱。
那样刺眼的颜色,那样柔和的人。
虽然是面前的模糊的样子,可是日后修养着是会越来越好的。
彼岸眯了一下眼睛,将视线放在了秋枫的衣衫上。
但是那朱红色实在是刺眼,彼岸尽量的避开这样的颜色入目,只有那月白色是柔和的颜色。
“你若是不习惯,那我让人换了这颜色?”
这次秋枫猜到彼岸心中的意思。
“多有麻烦了。”
这里估计要酌久,确实是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