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穿越之行

    帕米海尔山脉。

    这里是沙联邦西南与华国接壤的天然屏障。陡峭的群山海拔均在5000米以上，积雪常年不化。在群山之间生活着基普德人，虽然在沙联邦境内，但是他们却是不折不扣地黄色人种。作为当年曾经被蒙古大汗征服过的土地，唯一留下的印记就是他们这些有着草原民族血统的后裔，但在沙联邦这个极其强调血统优势的国家境内，长久以来，基普德人都被作为少数民族生活在这块苦寒之地，代替着他们的祖先在这里受苦。

    一架小型的私人飞机正做着超低空飞行，它穿越了莽莽的草原以及广阔的雪山，在薄薄的大气层中如同一只小船一样自由而轻快。飞机上载着一男一女两个人，驾驶飞机的是个强壮的男人，旁边的僚机上坐的一名金发碧眼的沙国女郎，此刻，她正用机载雷达确定着飞机的定位。

    英志，还有56.8公里就要飞抵沙联邦的边界，下面就是帕米海尔山脉，再往前飞，沙联邦和华国的空军就会发现我们了。金发女郎说着，向下探头看了看几乎近在咫尺的陆地。她不得不佩服英志的飞行技术，在如此超低空的距离，能够架势一架从飞行员俱乐部中租用来的老式飞机这样娴熟。无线电中这时传来地勤总台紧促而强硬地呼叫：K39号飞机，K39号飞机，你已即将飞出国界，请速返航，请速返航。

    英志一把关掉了无线电对讲机，透过蓝光镜，他向下寻找着降落地点，不过不是飞机，而是他与卓娅。

    差不多可以了。英志轻松地说道，随后，右手的大拇指向上指了指，一旁的卓娅心有灵犀，他知道眼前这个疯狂的男人即将要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跳机！

    3—2—1！飞机的驾驶舱迅速打开。两个人如同是喷射出来的火焰一样，直飞上蓝色的天空。当初在飞行员俱乐部中租用这架老式的K型小型飞机的时候，英志就看中了它足足有400马力的自动弹跳功能，只有这样，在如此低的飞行高度上才能最大限度地提升跳伞距离。那家俱乐部的老板做梦也想象不到，他们会载着这架老式的飞机脱离国境，虽然机油不够一个来回，但是英志却靠着高度娴熟地驾驶技术进行了超低空飞行，最大限度地接近了国境，接近到了巴哈尔。

    飞上天际的2人瞬间一同打开了伞包，如同是两朵盛开在空中的白色蒲公英，悠悠地飘降下来。那架无人驾驶的飞机也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靓丽的弧线，伴着长长的气线，一头扎向了地面，扎向了白色与绿色交融的山脉之中，然后，就是火光和巨大的爆炸声，如同生命一般地陨落。

    英志和卓娅在距离飞机坠毁不足两公里的地方着了陆，平软而厚实的草地让他们在落地瞬间没有顿挫的感觉，完全是一次畅快而刺激的跳伞，可谁又曾想到，两个人其实就是在生与死之间游走。

    卓娅这时拿出了GPRS，迅即进行定位，大口大口地呼吸提醒她，此处已经是海拔近6000米的高原，紫外线是陆地的3倍，空气中氧气的含量仅仅不到一半。顷刻间，美丽的容颜也在变得有些惨白，没有了生气与动容。

    而一旁的英志，却更像一个登山旅行的游客，既看不出逃命般的紧张，更没有缺氧似的痛苦。就在几天前，他刚刚杀掉了名震远东的沙联邦黑社会头目，“北极熊”比尔霍夫，而自己肩部更是身中两枪，可是，仅仅只是通过简单的包扎和处理，现在的身体竟能承受在超低空进行跳伞。卓娅也在想，难怪“兄弟会”的辛巴先生会让他担任信使，一个神秘的男人，他的体中一定蕴藏着巨大的能量，无法估计。

    在往前3.4公里，就是边界，离西南方1.4公里，有一个基普德人的村庄。卓娅强打起精神，大口喘着气说道。缺氧已经让她的头疼欲裂，她甚至都不敢想象自己能不能坚持到那里，这种感觉真的是太糟糕了。

    看起来你的精神可不太好。英志扬起脸来看了看卓娅，她是“兄弟会”安插在比尔霍夫身边的眼线，也是这次英志来到沙联邦刺杀比尔霍夫的联络人。直到现在，比尔霍夫的手下扔在找寻着他们二人的踪迹，而能够成功脱险，完全要归功于卓娅的敏锐和果敢，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是，英志却对这个高挑漂亮的姑娘有了强烈的好感。

    没有事情，我还能坚持，只是你……说着，卓娅看了看英志的肩膀，刚刚缝合不足三天的伤口，怎么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痛苦，那张好像没有笑容的脸上永远都有一种深冬的寒意，也许，这就是信使一贯的模样？卓娅心中在想。

    我没有什么事情，和常人相比，在我身上的伤口愈合得很快，不要为我担心。英志面无表情地答道，一把拉起步履有些蹒跚的卓娅，向着西南方的基普德人的村庄走去。

    帕米海尔山脉的南北分别是华、沙两个大国，而西侧却与另一个地区相接壤，那就是巴哈尔地区。基普德人的村庄就在三个地区的交汇处。地上，渐渐地露出了草绿色，与白皑皑的雪山辉映起来，显得格外的美丽。

    两个人都没有心情欣赏这份美景的心情，此刻，除了逃离这里，穿越重重的帕米海尔山脉，进入巴哈尔地区。

    是什么让你下定决心杀死比尔霍夫？卓娅一边走，一边问道。虽然是兄弟会派来安置到比尔霍夫身边的眼线，不过，由始至终，卓娅得到的命令只是配合信使英志活动，而英志一直都未向她透露半点关于这次刺杀行动的消息。

    因为，他撒了谎。英志淡淡地回答道，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在他背诵兄弟会誓约的时候。

    难道辛巴先生在准许比尔霍夫进入兄弟会时，就已经猜到他会做出对兄弟会不利的事情？

    当然，比尔霍夫当年投靠进入兄弟会，长老会认为他是迫于“光头党”的追杀才找的靠山，一个信奉着斯拉夫教义的黑帮头子，怎么能够虔诚的帮助兄弟会做事？

    可是，你又怎么知道比尔霍夫在撒谎？卓娅有些不依不饶。

    你的问题有些多了！英志不耐烦起来，作为辛巴先生的信使，他完全没有必要向其他任何人透露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他的行动代表着辛巴先生，兄弟会中最高级长老的意志。

    我觉得……你没必要杀他，起码，他罪不死。

    卓娅的一句话深深地刺激到了英志的心，难道，这个沙国女孩……知道了什么？英志心中一惊。

    快看！前面！卓娅忽然大叫着，随着她手指的方向，出现了徐徐升起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