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参战
“那又怎么样你又想做什么”凤无绝单刀直入,和锦无恙,两人彼此的目的心知肚明,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锦无恙笑笑,有些牵强:“没什么,我只是想,和独孤夜一起去攻打西陵国。”
原本还兴趣缺缺的凤无绝忽然把目光转向锦无恙:“你想要让独孤夜腹背受敌可你别忘了,他虽然是为了纳兰明若出兵,可到底还是为了皇朝去攻打西陵国,你这是要与皇室为敌吗”
凤无绝的语气中满是威胁和凛然之气,他可以不管锦无恙和独孤夜的私人恩怨,但是危急到皇朝的安危,他不得不警告锦无恙,让他谨慎处之。
锦无恙连连摇头:“不不,太子殿下误会了,在下并不是针对独孤夜。”
凤无绝眉头皱起。
锦无恙继续道:“楚墨离以我之名劫走纳兰明若,让独孤夜和我大战一场,还害得我身负重伤,这一计大仇我不得不报,所以即便我对独孤夜有成见,可针对楚墨离,我不能退让。”
原来如此,凤无绝有些好笑:“若你想参与进去,直接去找父皇就好,找我又是为何,我可没有这个权利让你去随军参战。”
锦无恙听出凤无绝语气稍缓,知道他已经动了心思,直接替他罗列出所有的好处:“太子殿下,在下来找您,到底为何您心里最清楚不过,若是您在皇上面前为我请示,皇上必定会答应。而你在面对独孤夜的时候,说明是你的用意,就说是利用我的仇恨来参战,帮助独孤夜。这样一来,独孤夜无疑就欠了太子殿下一个人情。”
后面的话不用锦无恙再说明,人情的积累对于独孤夜这样的人是一种负累,像他这种人,一向讲究有借有还,凤无绝给了他人情,日后一定会寻找机会还凤无绝人情。
凤无绝也在思虑这一点,就算按照父皇所说,独孤夜并非是个受人掌握的人,可若是拿人情和他换,独孤夜又怎么会宁愿欠人情也不愿偶尔帮衬凤无绝一把
“好,我帮你,不过,你谨记,最好不要耍什么花招,否则,我会让你有去无回。”凤无绝把话说死,冷眼看着锦无恙。
两人达成一致,三日之后,就是大兵出战之日。
出战前一天,得到皇上圣旨之时,独孤夜还在武场练武,身边二十几名猛汉将他围困在正中,手中各持不同兵器,完全不按套路出牌,招招致命朝着独孤夜击杀。
独孤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手中一支长棍是他长久以来练武所用。练武之时,从来都是他要求别人对他从不留情,而自己反倒是点到为止,将对方放倒,直到没有还手之力。既练习体力,耐力和精神对抗,又练习防守和攻击。
李叔带着公公来到武场,独孤夜已经放倒了一半的武士。
李叔没有打断独孤夜,反而是让公公在一旁稍作等候,不消片刻,剩下的武士如刀砍萝卜一般,被独孤夜一窝端,纷纷倒地不起。
公公瞪大眼睛,看得直咽口水。哪怕是宫中一等一的侍卫联合起来,也未必是独孤夜的对手,当下心中对独孤夜的忌惮更重,甚至略带小心翼翼。明明他才是手持圣旨的人,却在见到独孤夜前来接旨的时候,不由得倒退了两步。
独孤夜只是象征性的弯腰拱手,算作对皇上的礼节。这已经是夜王独有的惯例,公公也从未敢说什么,连皇上都暗允的事情,他就算看不过眼可又能说什么。
在得知锦无恙也前往战场的时候,独孤夜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送走公公,李叔颇为疑惑地问道:“皇上让锦大人跟随前往,不知是何用意”
独孤夜把圣旨扔给李叔,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巾帕,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汗水,在木盆中洗了洗手,擦干手,边往书房走边道:“这件事不是皇上授意。”
李叔更为疑惑,不是皇上还能有谁
“是太子。”
李叔恍然,锦无恙曾经和凤无绝联手对付夜王殿下,眼下锦无恙屡次所做之事不顺皇上的心意,自然不会直接去请示皇上。
李叔有些担忧,锦无恙明面上是去找楚墨离算账,可究竟这里面几分是针对楚墨离,几分又是针对独孤夜,难以估量。
“李叔,你不用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兵权在我手上,就算锦无恙想要耍花样,机会也微乎其微,他总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在军营中几斤几两。”
独孤夜的话语很冷,李叔知道,是因为锦无恙。
还未到书房的门口,就见欧阳山狐以惯常慵懒的动作,斜靠在廊柱间,朝着太阳的方向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欧阳山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直直地望向独孤夜。
李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独孤夜自从将欧阳山狐纳入麾下之后,这么长的日子以来,从未启用过。不论是发现纳兰明若不见了带兵前去寻找,还是深入锦府去找锦无恙算账,独孤夜都未曾带上欧阳山狐。
李叔明白作为一名幕僚门客的尴尬,就是吃白饭,且为主人不能谋事。
然而,欧阳山狐脸上并未出现李叔想象中的那种尴尬神色,反而愈发的意气风发,仿佛即将出征战士前的宣誓之后的信心满怀。
独孤夜身子顿了一下,才步步稳健地走到欧阳山狐面前,四目相对,两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渐渐的,升起了笑意。
“怎么样,真的考虑好了吗”独孤夜率先开口。
欧阳山狐不假思索,脱口而出:“从投奔夜王殿下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眼下只要您一句话,立即出发。”
李叔在一旁面色略带迷惑。
“好,明日整装待发,本王倒要在战场上看看,你除了会打猎之外,还有何能耐。”独孤夜语气难得的豪爽,拍了拍欧阳山狐的肩膀,举步走进书房。
李叔望了眼欧阳山狐带笑的双眼,不由得脱口而出:“夜王殿下很是看重大侠。”
言外之意,让欧阳山狐莫要让独孤夜失望。
欧阳山狐却是摇了摇头,对李叔笑笑,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李叔不明白欧阳山狐那笑容代表什么意思,心中反而更是疑惑不解。他倒是挺说过欧阳山狐志在战场,而非是官场,现在夜王殿下给他机会,他为何又摇头
李叔不明就里,索性不再思虑,进入书房关上房门。关于行军的路途和战略部署,夜王殿下还要和他好好交代一番。
春香提着脏衣服从院落经过,恰巧看见正在后院中晒太阳的欧阳山狐,不觉走了过去。
“喂,欧阳大侠,您今儿怎么有时间出来”自从锦无恙离开夜王府后,有一段时间了,春香就算刻意在院落中寻找,也未寻到欧阳山狐的身影,还暗中询问过,听给他送饭的仆人说,他不是常出门的主儿。
欧阳山狐淡淡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春香坐下。
春香也并未推辞或者扭捏,直接坐在了欧阳山狐身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的是被布满流云的天空。
“明日我将跟随夜王殿下前往瞿州。”欧阳山狐说道,眼睛亮亮的,很开心的样子。
瞿州是皇朝和西陵国交界的地方,夜王殿下将要从那里拉开对西陵的交战。
闻言,刚刚还兴致勃勃的春香,面容却是突然暗淡了下去,沉默着,没有说话。
欧阳山狐侧头看向她,但见她眼圈发红,神色哀伤,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悲痛的事情,难以自持。
欧阳山狐不知为何,慌了神色,开口问道:“春香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
欧阳山狐打猎在行,打仗在行,可哄女孩子,他是第一次,故此有些不知所措。
春香没有看他,仍旧望着天际,望眼欲穿,穿过岁月,看到那被战火殃及的无辜百姓,生灵涂炭,惨不忍睹。
“八岁那年,因为被战火殃及,村子里死了好多的人。我算是幸运的,被父母带着逃命到了帝都。可是那个时候帝都不让逃难者进城,我们又冷又饿,没有几天的时间,城外就冻死、饿死了一批又一批的难民。”
说到这儿,春香吸了吸鼻子,眼中泪光闪烁,嗓音有些许的哽咽。
欧阳山狐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唯有默默的听着,觉察到她的话和自己此次出征相关。
听得春香略有些喑哑的声音继续道:“我有幸,被夜王殿下收留,得以在府中生存,可父母早就因为把唯一所剩的最后的粮食给了我,而饿死在帝都城外。”
泪水沿着春香的面容缓缓流下。
“有时候我就在想,若是世间没有战争,会增加多少幸福美满的家庭,而我,现在也会守着父母,天黑一家人围坐在烛灯下,无论做什么,都温馨而幸福。”
说这些的时候,春香的眼睛放射出异样的光彩,带着憧憬后的满足。
欧阳山狐突然发现,春香是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她的美丽不仅仅在于外在,而是安静祥和后的那片他一直寻觅的安定,让他觉得,似乎是找到了知音。
“我一直希望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假思索的,欧阳山狐脱口而出,仿佛晚一步,就会失去些什么。
春香拿锦帕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轻轻叹了口气,侧头看向欧阳山狐,眼神有些无奈:“可是你明天就要去战场,做着破坏别人家庭的事情。这一场战火一旦升起,不知道又会有多少百姓惨遭荼毒。”
如一计闷锤,硬生生凿在了欧阳山狐的心上。
他所想到的,是在战场上大展伸手的畅快淋漓,却从未像春香这般,设身处地地为百姓着想。或许是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他只是对于安定的生活向往,却并不知道家庭被破碎的那种生离死别的痛苦。
“自古以来,哪一场战役不是用鲜血来奠基的,我们不攻打他们,他们就会反过来射杀我们的子民,现实就是如此,你不想,也没有办法。”
想想,欧阳山狐也唯有这般说服春香,也说服自己。
“可现在你们是为了找回夜王妃。”春香有些生硬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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