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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大结局

    含云枫趁势起身而上,不打算让她有反击的机会。含嫣也是了解他的意图,配合着他出招越来越快。两人一左一右,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配合的天衣无缝,念如雪一路后退,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一口银牙都要被她咬碎了。

    一步步后退,她正找机会打算反击,忽然间心口一痛,手上的招式跟着也慢了一步,就是这一点点的孔隙,含云枫的拳头就砸在了她的肩胛骨上,念如雪闷哼一声,又吐出一口鲜血,那两个人犹自不放手,穷追猛打。

    她的内息混乱,一招一式的力度弱了不少,不过一会的功夫,就狼狈的倒在地上,痛苦地咳嗽着。念如雪没想到自己竟然在家里被人家打成这样,看她们俩这个样子,只怕今天是不死不休,即使他们不杀她,她也断不会让这两个人活着离开,不管用什么方法。

    她暂时没有力气打人,刚刚含嫣不过粗略安置一下两人,此刻含云枫跑到司马子玉身边,仔细的给他检查了一下伤势,确定他只是暂时晕过去之后,喂他吃了一粒药丸,在轻轻把他靠在墙壁上。

    含嫣那边,妖姬还清醒着,灰头土脸的任由含嫣给她涂药膏。“咳咳,你们怎么来的。”她说一句话,就要咳出血来,念如雪那几掌已经打伤了她的内脏,含嫣心疼的看着她:“你不要说话,等离开这我仔细和你说。”

    妖姬脸色苍白的摇了摇头,她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五脏都偏离了一个位置,内脏应该还在渗血,她现在的伤势,八九成都好不了了,可是她任由含嫣给她治疗,只不过是不想死的那么快,想多看那边的男人几眼。

    司马子玉的脸色果然如白玉,晶莹剔透,她微微笑了笑,只要能活着就好,无论还有多久的时间,她想陪在他身边。

    念如雪艰难的支起身子,阴狠的看着忙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倒是真能下狠手,哼,这若是传出去她念如雪被人杀死在了自己的洞寝里,她的脸还不都丢尽了!既然都来这了,就陪她一起下地狱吧!

    念如雪悄悄动了动,手指捻起一块石子,嗖的射出去,小石子砸上一块凸起的石头,那石头往墙壁里陷了陷。

    “轰隆。”石头挪动的声音响起,在这寒冷的洞穴里寒浸浸的让人齿冷。

    含云枫抬头看了看,然后几人就看见洞口一块大石缓缓落下。

    念如雪的手缩在袖子里,嘴角露出一种阴谋得逞的笑容。含嫣和含云枫双双看向她。

    念如雪张狂的哈哈大笑,一头墨发飞扬着,簌簌的挡住了她的一部分疤痕,她的笑容牵扯起脸上的痕迹,那棕褐色的疤痕更加丑陋了,她现在却毫不在意。放肆的大笑之后,得意的看向几人:“石门一落,你们这几个人就都陪我死好了!”她说罢狠狠地咳嗽了几下,又叫嚣道:“我念如雪,就是死!也得带上几条人命!你们!”阴冷的目光扫过四个人,她一字一句地说:“都给我陪葬吧!”

    “走。”含云枫不理会这个疯女人,快速的说一声,就背起司马子玉。

    含嫣对他点了点头,刚想背起妖姬,冷不防几枚闪烁着蓝光的针破空而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令人心悸的直线。含云枫瞳孔一缩,此时出手已经来不及,一瞬间心胆俱裂。“嫣儿。”

    不过眨眼间,妖姬苍白着脸色从含嫣的怀中挣开,那几枚毒针没入了皮肉,她却笑了笑。这一笑却如三途河边的彼岸花,在最阴暗的地方,在最绝望中,绽放出最浓烈的美丽。

    念如雪的拳头狠狠攥起,恨不得把妖姬扒皮抽筋,她只想快点杀死含嫣,没想到妖姬竟然会跳出来替她挡了这一下,石门正在缓缓降落,只要全落下来,大罗神仙也离不开这。

    她挣扎着起身,飞身过去,意图缠住几人。无论如何,都不要想着跑了,早是死,晚是死,终究是要和她死在这的。

    念如雪狞笑着扑过来,只要死了,早晚,她就不追究了。

    含云枫舍了司马子玉,迎过念如雪,余光一瞥,石门已经落下了一半。“嫣儿,带着他们走!”

    含嫣焦急地看着落下的石门,还有和念如雪缠斗在一起的含云枫。“云枫。”她纠结的喊了一声,心中一团乱麻,她也知道现在该走,可是含云枫怎么办,难道把他留在这!她不要!

    “快走!”含云枫又喊了一声,含嫣恨恨的一跺脚,是生是死她都要和含云枫在一起,刚要出手,怀中中毒的妖姬忽然动了,她的生机好像又回来似的,凶猛的撞开了含云枫,一下子扑了过去,死死的抓住了念如雪的衣襟。

    毒发,她的吐出的血都变成了黑色,却依旧牢牢地抱住念如雪,眼睛却坚定地盯着含嫣和含云枫:“快走,快带着他走!”不过两句话,她嘴里的血液越来越多,却依旧坚定的看着晕倒的人。

    人将死之时会有一段时间恢复活力,人们称这为回光返照。妖姬知道自己没有多长时间了。念如雪还在死命的踢开她,她死死的抓着她,看着含嫣和含云枫:“快带他出去!”

    声声泣血,含嫣和含云枫当下不再犹豫,眼看着石门已经落下了一大半,两人一人捉住司马子玉的一只肩膀,纵身从石门底下滑了出去。

    念如雪终于踢开了妖姬,妖姬狼狈的滚在一边,嘴角的黑色血液弥漫在地上,眼睛已经透过快要关上的石门看向晕倒的司马子玉。

    男子的脸色苍白如玉,她想,他长得真好看,真的就和玉一样,无论什么时候看她,都有怦然心动的感觉,他的美就这样张扬在外面,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谪仙,而她,一步一步迷失在他的美中,甘愿在司马子玉这四个字中沉沦。

    这一次是怎么回事?她的心跳怎么没有加快呢?妖姬疑惑的想着。

    忽然想起有一次出去无意中听人说,人的一生心跳的次数是有限的,早早的跳完了,就再也跳不动了。

    她当时听的时候嗤之以鼻,可是现在忽然间就明白了,子玉,我遇见了你,太多次怦然心动,太多次脸红心跳,于是我的心跳提前用完了。

    她这一生有很多事值得回味,在那富丽堂皇的宫闱中左右逢源,在江湖中翻云覆雨,刀尖泯灭过生命,可是临死前脑海中却都是这三个月来繁琐的点点滴滴,他会抱着柴给她送来,跟她聊上几句,他会采来晨露和他们分享,他会失神的看着风景,他会做一个雪兔子,他会在她最危险的时候匆匆忙忙的跑回来帮她,眼皮逐渐的沉下去,石门只剩下一小块的距离,她的视线模糊起来,努力的想看清那人的样子。

    司马子玉昏睡在地上,含嫣和含云枫站在石门外,特意让他平躺在地下,他们知道,妖姬会在里面看着他。

    妖姬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石门快要落下,她有些着急。

    然后门前出现了一个人影,念如雪疯狂的抬手轰着石门,她不甘心,她不要死在这里!

    妖姬艰难的皱了皱眉头,她认出了念如雪,恶毒的想:“念如雪真的该死啊,怎么就把我的子玉挡住了呢!以后到了地府不要让我抓住,否则我也要让你再死一遍!”子玉看不见了,石门剩下的距离越来越小,她也缓缓闭上了眼睛。

    山洞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黑漆漆的。

    念如雪在这黑暗的空间里更加狂躁,一掌一掌,不顾她的身体状况,狂躁的轰击着石门,嘴里还叫嚣着:“含嫣,含云枫!我诅咒你们,不得好死!”她这句话一遍一遍的骂着。双手和坚硬的石门碰上,早就已经鲜血淋漓,她却没有顾及那么多,似乎忘记了疼痛,像疯子一样拍打着。

    “轰!”一声沉重的声音,石门彻底合上,里里外外溅起了一大片灰尘,山洞里呼啸的女声小了许多,可是还在不安分的闹腾着。

    一道沉重的门,隔绝的两个世界,有阳光的这一面,是生;黑暗的那一面,是死。

    石门里得人,永远都出不来了,也许这座山坍塌之后,尸骨会重见天日。

    含嫣鼻子很酸很酸,小声啜泣起来,她现在眼前还是妖姬那坚定的眼神,喊着他们把司马子玉带出去。那个时候她都已经毒入肺腑了吧,真想不到她那里来得那么大的力气抓住念如雪。

    含云枫轻轻的揽赚嫣的肩膀,什么都没说,就这样陪她安静的站在石门前。

    良久,含嫣的声音才正常:“云枫,你说,子玉醒来怎么办啊。”她的声音空灵悠远,伸手环赚云枫的腰,把头靠在含云枫的肩上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含云枫抱紧了她,安慰道:“他自然有他的路要走。”虽然之前司马子玉一直打含嫣的主意,但是估计这件事情之后就不会把心思放在他的嫣儿身上了。

    既然他和妖姬的感情已经可以生死交托了,只怕是司马子玉醒来了之后,也会痛苦吧,也会放不下她吧。

    “我只是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对那种恐惧深有感触,当时石门落下的时候含云枫叫她带人走,那几秒她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有情人生生的分开,就像是从心房上砍下一块肉一样,痛彻心扉。

    含嫣看了看司马子玉,曾经,他总是守候在她身边,可是她什么都给不了他,好不容易有一个女人愿意把命交给他,这个女子却又没了。

    司马子玉被含嫣和含云枫带回了巫灵山洞附近的镇子,请了郎中给他医治。

    隔天他就醒了过来,抓着含嫣和含云枫问妖姬怎么样了?他昏过去之后的事情全都不知道。含嫣已经尽量平静的给他讲述了事实,但是妖姬为他做的事情,她觉得有必要让司马子玉知道的清楚。

    那一天,司马子玉听完了之后的故事沉默了很久,默默地把含嫣送出房间,他关上门,就脱力般的坐在地上。

    堂堂一个七尺男儿,泪流满面。

    然后那一天司马子玉就没了影子,他回了巫灵山洞,那一道石门是天堑,他再也不可能看到那个偶尔朝他撒娇的女人了。

    奇怪的是,那几天他竟然没有哭,就那样一言不发,只是坐在山洞前自言自语。

    他每天都会砍一份柴,送到山洞前,然后在晚上烧掉。司马子玉觉得,他现在每天砍一份柴,就像当初他每天给她送一份柴一样,然后再烧掉,也许山洞里面能暖和一些。

    不同的是,他不是像以前一样和她聊两句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而是每天和她说一些话,剩下的时间只是静静的陪着她,把自己的世界变成了她。

    妖姬头七那天,巫灵山洞前的火苗持续了很久,司马子玉的纸也烧了很久。

    自那之后,江湖上传出,念如雪死在了自己的山洞里,一道石门封死了洞口。

    只是人们不知道,那个山洞里,还埋葬着一个司马子玉爱着的女人。

    后记:

    时光穿梭如水,春夏秋冬变换,草木几度枯荣,飞雪飘时,漫天都变成了白色。每到这个时候,已经荒凉了的巫灵山洞前的雪上,就会多出一些杂乱的脚印。

    这些脚印都出自一个人。

    巫灵山洞的主人死了很多年,山洞前却没有生杂草。

    因为有某一个人,在特定的某一天,会回到这里,亲手清理干净这里的杂草,为一个名叫妖姬的女子烧一回纸钱。

    司马子玉后来见过含嫣和含云枫。含嫣问他:“你真的打算一辈子都这样过下去吗?”时至今日,他仍然孑然一身。

    司马子玉只是笑了笑,看向她的方向:“嫣儿,我曾经以为我的生命中有你就够了,可是直到我意识到,她对我是多么的重要。”

    他没有正面的回答,却已经给出了答案。

    含云枫抱赚嫣,不管如何,他们夫妻也只能祝福了。

    也许,飞雪飘处,才是他的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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