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如果明天下雨

    夜风吹拂，疏影斑驳，摇曳浮动。

    蓝眸微抬，夏晚星伸手指着墨黑的夜空，低声道：“小夜，你看，今夜无星亦无月，明天是不是要下雨。”也不管小夜是否能够听到，唇角微翘，夏晚星说：“小夜，姐姐忽然想起一首歌。”

    转身望着小夜，夏晚星比划道：“姐姐唱给你听。”见小夜依旧一副呆呆愣愣的样子，夏晚星心想只怕小夜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唱歌给他听，不过这世上估计也没有人会向她一样唱歌给一个聋哑人听。

    握住小夜有些冰凉的手，夏晚星指着心口比划道：“歌，需要用心去听，而非单靠耳朵。”也不管小夜有没有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夏晚星就开始轻轻哼歌。

    “秋水无痕，聆听落叶的倾诉；红尘往事，呢喃起涟漪无数；心口无语，奢望灿烂的孤独；人约黄昏，偏偏不再少年路；爱如果回到从前，错过的花开，是不是依然美丽如初，爱如果还要走下去，牵手的你我，能不能握紧能不能握紧爱的温度…”一曲尽，夏晚星笑意盈盈的望着小夜问道：“好不好听？”她本以为小夜还是呆呆愣愣不明所以的傻样，却没想到他静静看了她半响，竟然对着她点头。

    得到小夜的认可，夏晚星有些手舞足蹈的比划道：“小夜，你是第一个愿意听我把歌唱完的人，也是第一个认为我唱的歌好听的人。”夏晚星越说越激动：“以前他们听到我唱歌，全部都想用鞋扔我，因为我一唱歌就跑调，而且是奇葩中的奇葩。”

    “如果明天下雨，正好是秋雨，秋天的雨水，不就是姐姐刚刚所唱的第一句词‘秋水无痕聆听落叶的倾诉’，落叶不会说话，它也听不到，秋水却能听到落叶的倾诉，就像小夜你能够听到姐姐的歌。”夏晚星絮絮叨叨的说，似乎已经忘记小夜其实什么都听不到，更不会回应她的话。

    两人这样一路走走停停，用了两刻钟的时间（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回到夏晚星所住的院落。

    一踏进院落，夏晚星还没拐到她所住的厢房，就看到灵儿打着灯笼在她房门口走来走去，双眸不时的乱瞄，似乎在等什么人。

    “灵儿。”夏晚星轻轻唤道。

    闻声，灵儿将灯笼一举，就看到夏晚星与那个哑巴少年站在不远处，似乎是刚刚回来。

    “夏姑娘，你终于回来了，奴婢还以为你丢了，你若再不回来，灵儿可能就要通知阳姑娘和少庄主…”灵儿说着说着，眼里的泪水就像断了线似的，一直往外冒，夏晚星一手拉着小夜，另一手拍着灵儿的肩膀，说道：“如果明天下雨，一定是老天爷将灵儿的泪水给收走了，等灵儿没有眼泪的时候，又再还给灵儿。”

    噗嗤一声，灵儿破泣为笑：“夏姑娘就爱取笑灵儿。”

    “好灵儿，别哭了。”手指着黑沉沉的苍穹，夏晚星说：“你看，老天爷睡着的表情都那样黯沉，证明它不喜欢看到灵儿掉眼泪。”

    “嗯，灵儿不哭。”灵儿伸手抹掉眼角的泪水，吸着鼻子道：“很晚了，夏姑娘你要早点休息。”

    “好…好…好…”夏晚星连着说了三个好，眸光一瞥，见小夜呆呆愣愣的样子，似乎不明白灵儿为何哭，不懂她与灵儿又在说些什么。

    “灵儿，还有没有灯笼，路上太黑。”夏晚星说道：“小夜他独自一人回去我不放心，至少也要给他一个可以照明的东西。”

    “夏姑娘，我们这些下人都住在同一个院落，男的住东院，女的住西院。”灵儿暼一眼小夜：“灵儿可以和小夜一起回去的。”

    若非灵儿用着胆怯而又害怕的眼神望着小夜，夏晚星甚至以为灵儿倾慕小夜呢，一想到这，夏晚星暗骂自己不纯洁，小夜不过十三岁，而灵儿也只是十四岁的小丫头，她一天都在想什么跟什么呀！

    收起扭曲的心思，夏晚星清清嗓子说道：“那正好，你们可以做个伴，路上小心些。”蓝眸迎着少年呆滞无神的眼眸，夏晚星比划道：“小夜，你是响当当的个男子汉，所以，抬头挺胸，大步向前，保护好灵儿。”

    连着比划了好几遍，夏晚星都没见小夜给她点头，一时有些挫败，也许是她的手语还不到家，是以小夜并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夏姑娘，你放心，明月山庄晚上很安全的，我们不会出事的。”灵儿有些好笑的说：“再说灵儿比小夜大。”

    “好吧，那你们赶快回去休息。”夏晚星摆手：“记得，明天如果下雨，一定要带上雨伞。”

    “会的。”灵儿忽然觉得这个西域女孩像个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说着那些温暖的话语，可是，夏姑娘，如果你不是…该有多好？

    目送着小夜和灵儿离开，夏晚星才回到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