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留了一手

    莫远霆和雷仇雨带头先行一步走进去，其他人跟在他们俩身后。

    走进里面，雷仇雨就闻到了一种古老的味道，毡房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四张墩子，床边铺着一层精致暖绒地毯。

    虽然看起来很简单，但是识货的人都看得出就单单那张床就价值不菲。床上坐着一位老者，头发皆白，蓬蓬松松的，并没有用头巾包着。脸上皱纹层层叠叠，如峰峦叠嶂。

    刘子玉就站在老者的身旁，恭恭敬敬的，就像信徒聆听神父的指示。他低垂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即使雷仇雨他们进来了，也不曾见他有所反应。

    随着众人进来，毡房里的空间变得小了。床上的老者下半身被薄被盖着，从他们进来到现在都不曾动弹半分，床边还有一张轮椅。这老者是……

    雷仇雨打量着老者的同时，老者的目光也扫过他们一群人。精明的目光逐一落到了他们身上。雷仇雨很不喜这样的目光，但是没办法，现在他们是在人家的地盘，所以有什么不舒服只能受着。她把眸光投放到了刘子玉身上，这刘子玉到底是什么意思？

    莫远霆则是淡然得很，这老者的目光并没有带有恶意，所以他不把他放在眼里，他注意到雷仇雨的注意力放到了刘子玉身上，非常不满地握住她的腰身，警告着她，惹来雷仇雨的一记白眼。

    其他人则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老者，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疑惑。

    毡房里一片静默，充斥着诡异的气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谁先开口谁就输了，现在是在跟他们比耐力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们就输定了。她雷仇雨别的不敢说，要是比忍耐Xing估计在场的没有多少人能比得过她的。

    而且，刘子玉跟老者都搞错了一件事情。现在是刘子玉带着他们来这里的，不是他们有求于他。更搞笑的是，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刘子玉带他们到这个老者面前的意思是什么。

    雷仇霜扯了扯墨凌渊的衣袖，轻声嘀咕：“这个老人家，他是哑巴么？”她自然可以看出来老者是残疾的，薄被底下盖的只有半条腿的长度。

    他估计是被截肢了。

    墨凌渊捂住雷仇霜的嘴巴，这死孝，不懂得尊老吗？即使真的是哑巴也不要开口说出来嘛，虽然他也很怀疑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老东西是不是哑巴。

    开玩笑，从一开始他们进来就给他们施加无形的压力，当他们是玩泥沙长大的么？

    雷仇霜拍开墨凌渊捂住她嘴巴的手，垂下头，不说话。当她不懂尊老吗，也不是每个老人都值得尊敬的，现在她不是看现场的气氛太奇怪，大家都安静在这里浪费时间……还不如干脆一点。

    雷仇雨没有说话，笑了笑，嗯，霜儿这就是典型的忍不住的人。虽然她也不想浪费时间，但是她更不想失了主动权。

    “咳……咳咳……”老者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刘子玉连忙上前帮他顺着气，看刘子玉的动作，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关心这位老者的。至于为什么会这么关心，估计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老者挥开刘子玉，重新把目光放到雷仇雨身上，这里是这个女娃做主的。

    “你们要找到你们要找的人，还要……咳……还要靠我这老头子。”老者一开口就是这么劲爆的话，他们有些难以消化。

    雷仇雨的眸光变深，静静地看着老者，唇角的笑容讳莫如深。

    莫远霆看向刘子玉，扯了扯唇角，与雷仇雨的如出一辙。刘子玉这时已经抬起头来，看着雷仇雨没有说话。

    墨凌渊走到刘子玉身侧，严肃的面孔让人望而生畏：“你跟他说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过多的人知道。其实墨凌渊是怒了，他感觉他就像是被老头子耍一样，老头子让他们像个傻子一样，这刘子玉就像是一个木头，什么话都不会说，他真的要被气死了！

    刘子玉不把墨凌渊的怒火放在眼里，只是冷然说道：“这都是老首长安排的，这位曾经是老首长手下的联络员。直接参与了当年的事情，知道秦弑天的线索……并且他能够活着从乌戈尔深处出来。”

    知道秦弑天的线索，有这句话就足够了。

    墨凌渊咬牙切齿地看着刘子玉，手指着他，硬是说不出话来，看来是气得不起。

    雷仇霜心微微动了一下，小手轻轻地握住墨凌渊的手，平息着内心的躁动。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墨凌渊稍稍冷静了一下，他偏首看了一眼担心地看着他的雷仇霜，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没事。”不就是被老爷子骗了而已嘛，老爷子骗他的次数还真的不少。

    雷仇霜像触电般猛地放开墨凌渊的手，急急辩解：“鬼才担心你了！”

    “呵呵……”墨凌渊没有跟雷仇霜争执下去，她能主动关心他，他就已经很开心了，他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

    “刘子玉，我爷爷都跟你说了什么，既然都到了这里，就开成公布吧，让我看看你还有没有资格跟我们一起。”墨凌渊不是一个认真的人，但是他认真起来不是人。

    现在的他，让雷仇雨微微侧目，果然，年纪轻轻能当上检察院院长的人不是简单的货色。这货认真起来还真的有那么一点范，当然只是一点，再怎么的也比不上莫远霆。

    “这条路我走过，我也曾进过乌戈尔，我是在沙漠长大的，前不久才到了老首长的手下。关于当年研究院院士失踪一案，我也是不久前才接手，并且实地查探了一下，就是那时候，老首长让我来这里找巴旦的。”刘子玉轻轻开口。巴旦就是老者的名字。

    “你这样说……”墨凌渊手握成拳，紧了紧，“我爷爷从没有放弃过找这些研究员？”

    “没错，老首长确实是关注着这件事情，但是由于当年国家因为这件事损失了太多人，最后勒令不准再查，于是这件事只能转到暗处来行动。经过十多年的努力，终于有了眉目。”说到这，刘子玉眼里升起一抹嘲讽，继而说道，“而我们是直属于老首长。”

    “我爷爷为什么要这么关心这件事？”墨凌渊想不明白的是这一点。其实最主要的是，他觉得老首长欺骗了所有人。

    “这个……”刘子玉也答不上来。

    “这个就不是你要追究的了。”这是巴旦那苍老的声音。他看着墨凌渊，眼里有着亲和，估计是因为他是墨老首长的孙子。

    墨凌渊看着坐在床上的巴旦，有种气使不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