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天涯三

    阿若取了件流彩暗花云锦宫装来，正欲服侍芷鸢穿上，只见芷鸢微微摇了摇头，抿唇道：“今日少不了要去看看妙娘，这衣衫颜色太亮了些，不大合适。”阿若听着，忙将衣裙收了起来，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衣裙，上面的如意纹饰确然是太扎眼了些，轻轻叹了口气，道：“是奴婢疏忽了。”

    言罢，忙吩咐一旁的宫女去将新制的宫缎素雪绢裙找出来，仔细服侍芷鸢穿了，理了理裙摆上的褶皱，道：“公主穿这样素的衣衫也是好看的，只是不及那件红色的明艳。”芷鸢笑笑，道：“谁人没有苦处，何必巴巴的穿了去刺人家的眼睛。”

    “娘娘万安。”正说着，一名宫女走了进来，芷鸢认得她是自己从宋国带来的宫女，名唤流萤的，平日里总是安安静静的做些活计，倒从不凑到自己身边来，芷鸢看她样子老实，做事也是个妥帖的，便吩咐她负责自己与宋国的书信往来，这么多时候，倒从未耽误过。

    “起来罢，可是皇兄有了什么消息？”芷鸢走到她面前，接过她手中的信笺，急急拆了来。阿若打发了流萤出去，方笑着道：“是怎样好的事？公主竟高兴成这样。”芷鸢举起信笺在阿若眼前晃了晃，笑道：“我做姑母了，可不是好事？”

    “真是天大的好事！”阿若笑着道：“奴婢要好好恭喜公主呢！公主终于得偿所愿了。”芷鸢将信笺贴在自己胸口上，闭了眼睛，道：“老天保佑，有了这个孩子，皇兄也可安心了。”阿若笑着在她身边跳来跳去，道：“是惺子还是小公主？”

    “是绿姬夫人新生了惺子，皇兄高兴的不得了，没到满月便赐了名字，唤作阿衍，小字惟勤。”芷鸢笑着道。阿若听了，微蹙了蹙眉，道：“只可惜惺子不是茹皇后所生，是长子而非嫡子，将来亦免不了艰难。”芷鸢轻轻一叹，抿了抿唇，不知为何，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几乎冲淡了她的喜悦，“业广惟勤，业精于勤，这孩子，怕便是皇兄的指望了。”

    “怎么一大早便蹙了眉？”苏佑负手而立，着了一身朝服，微蹙了眉，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是谁这样大的胆子，敢给皇后娘娘气受？”芷鸢微微扬起头，挑了挑眉，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反问道：“有皇上在，谁敢这样大胆？”

    苏佑极少见她这样的小女儿情态，不觉心头一动，凑到她身前，道：“说说看，一大早便听得这长安宫中笑声不断，是什么好事？”他冠冕上的珠帘拂在她肩头，温润的气息吐在她耳边，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芷鸢回身一笑，道：“是宋国来了消息，绿姬为皇兄生了个惺子。”

    “唔。”苏佑粗粗应了一声，显然心思并不在这事上，只一味含着她的耳垂，道：“如此你可安心了。”芷鸢想起他与茹苑的事，轻轻推开他，笑道：“皇上可会吃心？”苏佑怔了怔，将她一把抱起，道：“小妮子惯会耍坏！”

    “皇上安心，依着臣妾对皇兄的了解，有了这孩子，他便可安安心心与皇嫂长相厮守了……”芷鸢话音未落，苏佑早已吻上了她的唇，是啊，谁还管那些？前尘往事罢了，他要的，只是眼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