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双全

    宫中岁月易逝，更没有留给阿凝太多的时间伤怀，人们该热闹还是热闹，该冷清还是冷清，再没什么人去管一个小小充媛的心思，芷鸢虽心中惦念着她，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这个皇后也不过是自顾不暇。

    九月初八是个极好的日子，一纸圣旨便在当日丢入后宫嘈杂的人声里去，皇长子扶辰至此交由皇后叶氏抚养，一朝而已，便从一个弃妃所生的皇子变做嫡子，身份自是大不相同。而于叶氏而言，便再不是一个无所依凭的皇后，而是真真切切的成为这个帝国最有权势的女人了。

    苏佑将扶辰送来长安宫，叮嘱了几句便自去处理朝政。芷鸢嘱咐宫人将扶辰所居住的寝殿收拾妥帖，便坐下来与扶辰说话，她怜惜他只是个孝子，见他只站在那里不言语，只当他是局促，便堆了满脸的笑，走到他身边，俯身看着他，道：“怎的一个人站在这里？外面日头毒，仔细伤了身子。”

    扶辰并不说话，只是抬起一张倨傲的脸，冷冷的看着她，那样的神色，她倒从未在孩子身上见过，那样的寒意，也只在初入宫时苏佑的脸上见过。那是多久的事了？她竟有点记不清楚，最近的所有的记忆里，他都是和煦而温暖的，倒让她忘了，这个孩子是那样像他。

    阿若抓了一把糖果，走到他身边，笑着塞在他手里，道：“皇子乖，进去罢？”扶辰蹙了蹙眉，很嫌恶似的将糖果丢在地上，一旁站着的乳母吓得要命，当即跪下来，一边捡糖果，一边道：“娘娘，阿若姑娘，这，这实在是……皇子还小，不懂得事情……勿要怪他。”

    扶辰伸手去拉乳母，拉了几次见她不肯起来，便也不再拉她，只冷冷看着芷鸢。芷鸢叹了口气，道：“你起来罢，扶辰是本宫的儿子，这天下间再没有会怪罪儿子的母亲。”言罢，便摆了摆手，道：“寝殿收拾好了，随本宫去看看是否合意。”

    言罢，便走在前面，阿若叹了口气，也跟在身后。她们走了几步远，见扶辰还没跟上来，不觉回头，只见扶辰低下头去，将地上的糖果捡起来，吹了吹放在兜里。他感觉到芷鸢的目光，便立刻站起身来，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当夜，乳母跪在芷鸢面前，道：“娘娘，奴婢已安置皇子歇息了。不知娘娘唤奴婢来所谓何事？”阿若走上前去扶她起身，笑着道：“娘娘心疼皇子，只是皇子年纪还小，难免与娘娘不够亲厚，故此娘娘请嬷嬷来问上一问。”

    乳母赔笑着，道：“不敢劳烦姑娘。皇子是个极好的孩子，只是骤然离了生母，不习惯罢了，其实这孩子也是可怜。”她压低了声音，本是讨好，说到后面却有了几分真情实意。“扶辰自小便是嬷嬷跟在身边的么？”阿若笑着帮她添上一盏茶，又笑吟吟的在芷鸢身边站定。

    乳母忙接过茶盏，道：“不敢劳烦姑娘。回姑娘的话，从皇子出生时起，奴婢便跟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