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善恶终有报1

    月桂公主忍着疼，还不忘插嘴怨道：“还以为是什么媳宝贝呢，才喝一口肚子就疼了，哎呦！”一句话逗得在场众人都是忍俊不止，唯有她的丫鬟妞妞满脸关切地服侍着，她的大花猫小咪在她脚边“喵喵”地叫个不停。

    凝香昨日睡前还是病容满面的，经过这一晚，已是大有改观，她私下和公主关系最好，见她这样，玩笑道：“谁叫你贪吃嘴馋惯了，下次可得仔细着才是，好在只是肚子疼，待会儿让太医来看看怕就没事了。”

    皇上看公主面色灰白，浑身瑟瑟发抖，仿佛很冷似的，也道：“珑小主这话说的没错，要知这茶虽来之不易，却Xing寒得紧，平日轻啄浅呷一口也就是了，想必定是你牛饮来着，那哪儿受得了呢，又许是这茶和你早膳所食起了什么相冲，因此才疼的厉害，这下可叫你大大长了教训。”

    月桂不服气道：“你们只顾着说我，怎么不说说那送茶来的余小主，要早知道那个毒妇，我才不会喝呢！”

    皇上听了气道：“住口，就算她再怎么没不好，也总是你的庶母，作为小辈，焉能在背后恶语相加的！”

    月桂不服，还想再分辨几句，被一旁的梅儿偷偷扯了一下衣襟，用眼神示意她当面不可顶撞，月桂领会，怏怏“哼”了一下，不再做声，只因心里有气，感觉肚子更疼了，不知不觉额头上已冒出冷汗，样子甚是可怜。

    皇上看了很是心疼，想安慰公主几句，于是道：“那余常在也真是的，没事儿献什么殷勤？朕记得你们竹香馆和她从前不是有过节么？难道已经和解了？”

    皇上说话间看向凝香，凝香其实早在心里想了许多，听皇上问起，故作大度道：“都是后宫姊妹，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即谈不上深仇大恨，也太不上和解，不过咱们竹香馆和延禧宫平日到的确甚少往来，偶尔迎面撞见，也只是简单问候一下而已，她冒然送这媳物，还真是头一次呢！”

    莹露自责道：“都怪奴婢不好，要是拦着公主就好了。”

    梅儿感到有什么不妥，伸手摸了摸公主的额首，道：“想来平日公主一向体健，这茶虽Xing寒，也万万不至于发作得这般厉害呀！”

    经梅儿这么一说，莹露猛然顿悟了什么，脱口道：“奴婢知道了，定是那余常在在茶中做了什么手脚，想要陷害咱们小主，可巧被公主撞上了，真是心如蛇蝎！”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凝香面色一变，低声嗔道：“皇上在此，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胡说！”凝香言罢拖着莹露向皇上一恭到地，惶恐道：“皇上容禀，这都是嫔妾平日管教不严，请皇上责罚便是！”

    皇上眉头一拧，梅儿、蕙芷见了都为她们主婢捏一把汗，谁知稍后见皇上摆手道：“无妨，这丫头也是一时护主心切，先起来吧，一切等太医来勘验了后，再说什么罚不罚的也不迟。”凝香主婢闻言懦懦而起。

    少时，见垂花门外匆匆赶来了媱儿和她的跟班，待见过礼数，梅儿上前将事情经过简诉了一遍，媱儿听了点了点头，快步走到公主身边，看舌苔、把脉象，心里已有了几分计较，后取银针探入剩余的茶水中浸一下，取出见变成了灰兰色，又让人拿剩下的茶叶在鼻下嗅了嗅，立时断定出此茶中确有少许几味不该出现的苦寒之药。

    媱儿出示银针给皇上看，并道：“启禀皇上，公主是因中了茶毒才引发腹痛的，这天山碧雪茶中有一些不该出现之物，其中芫花最甚，与此茶混饮等同厉害的寒毒，好在公主平日体健，且又中毒不深，只需立即服用牛Nai催吐，再用些止泻驱毒之药，不出三日便可康复。”

    在场人听了俱是一惊，凝香与梅儿不约而同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喜道：“我们正要寻机报仇，她到自己急着送上门儿来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一旁的莹露方才还唯恐自己说错话而受到责罚垂头丧气的，这时明显理直气壮起来。

    皇上一面吩咐人快取牛Nai来给公主医治，一面向媱儿问询道：“依你之言，公主到没什么，可是假若换成凝香喝了又会怎样呢？”

    早前凝香被关进慎刑司时，余氏就曾暗中下毒谋害未遂，如今隔了这么久，居然还来故技重施，真是贼心不死，事实就摆在眼前，媱儿当然会向着自己姊妹说话，听皇上问，正色道：“实不相瞒，珑小主昨日所受风寒奇重，身子孱弱尚未恢复，若再喝了此毒茶，必定深受其害，若再医治不及，近有Xing命之忧，远有终生不去之患。”

    凝香听了身子微微一震，喃喃自语道：“好歹毒！”

    皇上轻轻将她抚了抚，面色一沉，朝媱儿正色道：“你说的可都当真？”

    媱儿斩钉截铁道：“婢女祖上世代为医，承蒙皇上垂青，现为太医之职，虽不敢说医术高明得很，但这点识毒的判断还是有的，如皇上不肯轻信，可即叫院判或其它太医前来勘验。”

    皇上闻言点头道：“非是朕不信你，可此事干系重大，她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谋害宫嫔，这还了得了？！”转面对裴公公道：“火速去叫院判和擅长治毒的太医即刻来见！”

    趁人去找院判这空挡，梅儿将媱儿拉到一边，低声问：“余氏在茶中下毒这事，你可有十足把握。”

    媱儿笃定地点了点头，说千真万确。梅儿道：“这就好办了，这次凝香的大仇总算可以报了。”言罢，转身展开轻功速速而去。

    长话短说，当老院判和专门治毒的太医赶来一看，果然与媱儿之前所言一般无二，皇上再也压抑不住，顿时勃然大怒，将那茶水一把推翻在地，吼道：“来人，还不将那毒妇吴氏拿来，朕有话要亲自审她！”

    裴公公听了，立刻唤来附近几名侍卫，让速去延禧宫拿人。

    凝香见此情形，气得火往上涌，加之体虚未愈，身子一晃几欲跌倒，幸被莹露从一旁扶住，后手扶心口叹声道：“这可真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若非是公主恰巧撞上替臣妾挡了这庄祸事，后果真是不堪设想，兴许此时嫔妾已经在黄泉路上了！”说着已是眼中带泪。

    莹露紧跟着补充道：“自入宫伊始，那余常在便看我家小主总不顺眼，几次三番欲要加害，如今居然又再做出如此卑劣行径，真是令人发指罪该万死！”

    蕙芷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十分惊诧，她此时还不了解凝香与余易秋之间的仇怨，生怕其中有什么误会，此时圣驾在此，话说得太满终是不好，于是悄悄拉了拉莹露的衣袖，善意提醒道：“此事干系重大，尚未审明前，妹妹切不可图一时口舌之快而妄下定论呀！”

    莹露Xing子暴躁，眼见证据确凿，才不管那么多，听了这话，非但没有收敛，反还扯着嗓子高声说道：“姐姐您有所不知，那余常在为人十分歹毒，去年咱们小主就是被她诬害身陷慎刑司的，那时就曾险些遭到她的毒手，不信皇上立刻可以传唤那儿的掌事嬷嬷一问便知，总之此事必定与她断然脱不了干系，皇上这次亲眼所见，这次可一定要给我们小主主持公道呀！”

    其实，皇上一早就看余易秋不怎么顺眼，若非皇后在殿选时一力举荐，当初根本不会招她入宫，此时听莹露这样一说，也觉得是该借机给凝香一个沉冤昭雪的机会了，遂即让人去慎刑司找当时的掌事嬷嬷前来问话。

    莹露见事已至此，压抑在心里许久的话再也无需隐藏了，遂上前将当初殿选秀女时，自己同凝香怎么跟余易秋发生的冲突，后来梅儿又是如何出手解围的等等事情一五一十地向皇上讲诉了一番，凝香时不时地还补充几句。

    皇上细细听来，这才了解到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由得更加气恼，刚好此时慎刑司的掌事嬷嬷被人带到，媱儿怕她摄于皇后的威严，来个死不认账，于是抢先把自己亲眼在慎刑司所见凝香的遭遇讲了出来，并还说清心殿的逸芙可为自己佐证，于是皇上又让叫逸芙前来问话，后才转面对跪在地上的掌事嬷嬷厉声质问道：“今日朕亲自问案，尔等不得有半句虚言，否则休怪朕冷面无情！”

    掌事嬷嬷才听说皇上要找自己问话，早就吓得魂不附体，又见现场气氛呈现一边倒之势，更是体若筛糠，哪里还敢抵赖，遂把所知事情和盘托出，将责任全都推到了余氏身上，唯独略去皇后参与背后指使一节。

    她才供述完，逸芙也赶到了，见此情形，又将在慎刑司的所见所闻向皇上描述了一遍。经过数人现场对质，所讲之言从各个角度还原了事情的本来面目，真是众口一词、铁证如山，如今就等着余易秋给擒来审问定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