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想听的那句话
他回来了，他竟然回来了！
可事到如今，他回来又有什么用？
方眠瞪着大大的双眼，任由他以一种奇异的能力勾着她的小指，同样沙哑着嗓音：“这几天我不在，你应该已经回若添家了吧？也好，以后我或许就不能时常守着你了……”
彼岸站在她的床边，脸色哀伤的看着她，良久，他开口：“眠眠，我希望，是我守着你，而不是你守着我。”
这二者又有什么不同？方眠坐起身将尾指不动声色的抽回来，翻身下床站在他面前：“我守着你，是因为我这个莫名其妙的阴力体质能画出强大的符咒，你连自己都守不了，又谈何来守着我？”
彼岸默然了，垂着眼眸半晌，直到方眠忍不住要收拾东西跑路了，他这才开口：“我去找三戒了。”
方眠皱皱眉：“找他做什么？”
“三昧离世前曾经说过，为了防止我为祸人间，所以他锁住了我身体里的大部分阴力。”彼岸的声音依旧很沙哑，但他直视着方眠的双眸，却清澈见底，“我想，若是我能将这部分阴力解开，那我或许就有能力保护你，我想拼一拼。”
方眠身子一震：“保护我？你确定你没有说错，你想要保护的人，是我？不是若添吗？”
彼岸轻轻笑了：“保护若添是我的义务，不论愿不愿意，我都必须保护她。可对于你，我却并没有这样的义务，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心甘情愿的想要保护你。”
“我，我不明白……”方眠喃喃，“你明明要我从你的世界滚远，怎么还会保护我……你明明那么讨厌我，甚至还烧了那幅画……我伤了若添的时候，你那么生气……”
彼岸的脸上闪现一丝痛苦，他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忽然像是说不出口一般咽回去，低下头纠结许久，他才下定决心看着她：“对不起，大概是因为死了太久，我已经忘记了如何揣度人类的心理，以至于让你误会这么深……但实际上，我从未讨厌过你。你伤害了若添那天，是因为我以为若添伤的很严重，我慌了，不知该如何向死去的三昧交代，所以才会说那些话……事后我也很后悔，可是……”
方眠紧紧盯着他，听着他隐忍许久才说出来的话：“可是你却和叶紫苏交往了。”
“你要我说几次你才会信，我真的没有和他交往！”方眠皱了皱眉头，怒气涌了上来，“你为什么总是不信任我，我告诉过你好多次了，我不喜欢他，都是他一厢情愿而已！”
“眠眠，你不要生气。”彼岸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少有的慌乱，手臂伸出来想要摸一摸她的头发，方眠却倔强的别过头，他的胳膊就这么停在空中没了归宿。半晌，他忽然盯着她，方眠的脑袋不受控制的正过来，而后在她的诧异注视中，他固执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眠眠。”他轻声喊着她的名字，“让你流了那么多眼泪，对不起。”
方眠心里鄙视着自己的不争气，黑虎那么厉害的驱魂师都控制不了她，怎么这个帅鬼挑一挑眉毛，她就乖乖听话了？可在听到彼岸说出这句话后，她忽然鼻尖一酸，眼泪又要掉下来了。认识他之后流过的所有眼泪，忽然像是受到了命令一般想要一齐积聚起来，宣告着她对他的思念。
“我好想你，彼岸。”方眠抽了抽鼻子，眨着双眼想让眼泪憋回去，明明身子可以动了，可她还是想要仰着脑袋看着他，那双晶晶亮的双眸，有她的影子，“我以为，你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我的影子。”
彼岸浅浅的笑着，眼角却带着小小的哀伤，他一下一下的摸着她的头发，温柔无比的低头看着她：“我的世界里，一直都会有你。即使你逃开了，我也会追上去，让你充斥我的世界。眠眠，其实，我也很想你。”
想你，多么好听的一个词！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方眠抬手拭去，不悦的瘪瘪嘴：“可你对我那么冷漠，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回应我，还不理我，你还瞪我！”
彼岸哑然失笑：“我哪有瞪你？明明是你一直在瞪着我Ｃ了不哭了，若是下次我再瞪你，你就打我，好不好？”
“你这是赖皮！你明知道我打不到你！”方眠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身体，果不其然手掌穿过了他的身体，她垂垂眼眸，“你瞧，我甚至都触摸不到你。”
彼岸低头看了看那只穿过他身体的小手掌，用力揉了揉她的头发：“没关系，我能碰到你就好。”
“可这不公平！”方眠抗议一声。
“那我想办法让你碰到我，好不好？”彼岸笑着，在方眠心满意足的点头之后，他才接着往下说，“至于你说我对你冷漠……起初是因为我莫名其妙的大男子主义，冲你凶了之后忽然不知道该怎么找个台阶下……但是等我下定决定向你道歉的时候，你却傻乎乎的不肯抬头看我！眠眠，你若是不看我的眼睛，怎么会知道我想说什么？”
那一日在若添家发生的事情如潮水般涌过来，方眠懵了。
的确，自从惹彼岸生气，她就几乎不敢看彼岸的双眼了，可彼岸曾经告诉过她，若是不看他双眼，是听不到他的画外音的！所以，被若添抓回家的那天，实际上他是想道歉的？所以，那天她听到的幻觉，其实并不是幻觉，他真的喊了她的名字？可是……
“当时你已经会说话了，哪儿需要画外音！”方眠大叫着，“就算是那天你没有机会，可是后来有很多机会的时候，你也没有说过！”
彼岸的脸上冒出一丝尴尬，他低下头躲避着她灼灼的目光，声音中带着心虚：“我以为，你真的和叶紫苏在一起了……虽然后来若添告诉我都是我的误会，可是你们俩那么好，我就以为……你喜欢上他了……”
又提起这个话题，方眠心里顿时不开心了，把头一扭：“要是不信我，那就不要总是问我。再说了，我们哪里好，他压根就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见她再度别扭的转过头，彼岸想要继续控制她，可是他用尽力气，她还是别扭的样子，彼岸无奈笑笑，向旁边挪了一步，转到她的面前：“他牵了你的手，你穿了他的外套，这算不算好？”
“可那是因为！”方眠急切的看着他，但撞上他大大的双眸后又泄了气，委屈的皱着眉，“因为你不理我，我才会没了心思去应付他……都怪你，都怪你！”
“嗯，都怪我，等你能碰到我了，你就用力打我，全都还回来。”
“好！”方眠用力点点头，二人相视一笑。但随后，她忽然记起一件事，“等下，你说你去找了三戒，所以，若添一直说要我等等……莫非是说等你从三戒那里回来？”
“可你没有等。”彼岸剑眉一挑，“若添说，就算她说破了嘴皮，最后你还是接受了他的求婚。”
“我有等！”方眠急忙辩解，“我等了你十秒钟，可是十秒钟之后，你没出现，我就接受了……这也怪你，怪你回来的太晚，全都怪你！”
“好，全都怪我，怪我速度太慢，以至于你没有等到我。”
恢复温柔面目的彼岸，让方眠心中漾起波澜，她抬手抹了一把不知何时落下来的眼泪，哽咽着开口：“那三戒把那部分阴力解了吗？你现在强大到可以保护我了吗？”
彼岸闻言忽然收回了放在方眠头顶的手掌，淡然的转过头看着另一个方向：“嗯，我求了他，他便帮我解了。只是那部分阴力被锁的时间太久，要想全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所以，你还需要再等等。”
他转过头来盯着她：“这一次，你可以等我吗？”
方眠竭力将喉咙中的异物咽下去，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她用尽了力气，望着那个让她哭让她笑的鬼魂，一字一句认认真真的问着：“只是等你强大到可以保护我吗？其他的，我可以等吗？彼岸，你知道的对吧，我想听你说一句话，一句很重要的话。”
彼岸轻轻笑着，伸手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点点头：“三昧曾经对我说过，只要你愿意等，你想要得到的，想要听到的，都会等到的。”
尽管不明白为何他能碰她，她却触摸不到他，但听到彼岸说出这句话，方眠还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坚定不已：“我会等的，我一定会等到那一天。”
“那，不要和他订婚，好不好？”彼岸轻轻咬着嘴唇，近乎乞求的问着。
“你都把画卷烧了！我想推辞都推不了！”方眠埋怨一句，“这件事，也怪你！”
被冠上所有事的罪魁祸首的彼岸心甘情愿的点点头：“好，全都怪我，我当时是一时冲动，以为你心里是愿意和他订婚的，你又说了刺激我的话……不要生气啊，是我的错，却要让你为我的幼稚买单。那，为了表示我的忏悔，我把那幅画恢复如初，好不好？”
“都已经烧了，怎么恢复……呜哇，彼岸，你真的好厉害……”方眠目瞪口呆的看着彼岸手中忽然冒出来的画卷，惊讶的话都说不顺溜了，“你……难不成是哆啦a梦？”
彼岸一愣，疑惑不已的歪了歪头：“哆啦a梦是谁，很厉害的鬼魂吗？”
“不，他不是鬼魂，不过……”方眠欢快一笑，“他比你厉害的多。”
“哎？”彼岸皱了皱眉，“他在哪里？我要和他比一场！”
“不必了，你是比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