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叶倾寻的独白
我是叶倾寻，九重天上人人口中称赞的北极尊主，诚然对于那些夸我的话，我已然听得耳朵都快长茧了。
从出现在九重天，成为北极的掌管统治者，我便再未向任何人提及过从前的事情。
诚然，每个人都有一段黑历史，我也难以幸免。年轻的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么凡人，咳，是一个出身豪门的公子哥，有一天忽然遇上了个漂亮的红尘姑娘，自觉此女与其他人不同，我想我大概是喜欢上这个姑娘了。
那时候的我，是个尘世俗客，难逃公子爱上美人的设定，所以我为了博得美人一笑，各种散尽千金，只希望她能够喜欢我，同我比翼双飞，唉，俗气的我总以为金钱能够衡量人的感情，可惜丫，美人不爱我，只是爱我的钱财而已。
那时候的银城众人皆传才子与美人的佳话，那美人是我用金钱捧的女人，而那才子是后来者，不，确切地说我才是那个后来者，所以那美人用我的钱去支助一贫如洗的才子。
真正是伤人心，而且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所以当我瞧见红装在身的美人与那才子同拜天地时，特意去寻了个酒馆打算来一场醉生梦死。
可又怎么晓得，好端端地我的酒杯里多出了一颗丹药，而我眼瞎根本没有瞧见，直接端着酒杯就喝了个干净。
然后呢，我这个平凡之人成了有小仙，又后来，我离开了这俗城去往了九重天，成为了北极之地的尊主。
有人成为神，是因为修炼，有人成为神，是因为意外，也有人是天注定。我原以为我是意外，或者幸运，后来才知道我本就是天地共主时的神，因为历劫去了人间，来了一场没有结果的悲情情劫，且被伤了心。
我并没有缓和过来，直接去了蓬莱成了那里的弟子，只是我没有料到我平静的生活会因为秦桑这个小姑娘而打破。
第一次遇到秦桑时，她瘦弱至极，脸色惨白几乎没有生气，她拽着我的衣角对我说，“救我。”
而我呢，只是忽然觉得她有些可怜，就好像当初的我一样，那般无辜且无助，所以我救了她，只是我没有料到后来。
秦桑成了我的弟子，可是她很孤僻，不喜欢同其他人交流，我偶然发现她会被其他弟子给欺负也不做声，所以我将她收在了自己的门下，她成了我的弟子。
其实我并没有旁的心思，只是觉得小小年纪的丫头是应该值得被疼爱的。
可我忽略了另一方面的问题，秦桑喜欢上了我。还真是意外和不解，怎么会喜欢上我的呢？我可是她的师傅丫，而且我已然不会再去爱别人，所以我认真地同她谈了心，告诉她，“秦桑，你的年纪还太小，不要谈论感情之事，你需要一心一意地修炼。”
我的话让秦桑消停了一段时间，以至于我以为她终于想明白了，可我又怎么可能晓得秦桑如此执着。
秦桑的目光总是停在我的身上，即便我刻意去忽视，可其他人也渐渐地发现了。
甚至另一同门长老暗自私下里同我谈心，与我谈及秦桑之事，我努力装作平静否定他的想法，只说我同秦桑只有师徒情义，除此以外再没有别的。
我故意忽视秦桑，可时日久了，我也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动容，好好的丫头因为我变得会悲伤了，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了，我着实是不愿意瞧见她这个样子的，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做，也只能尽一个师傅的责任。
爱是什么，恨又是什么，是否爱过一个人，又是否恨过一个人。我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再爱一个人了，可直到我失去以后，我才知道我真正的心。
秦桑有一天忽然从蓬莱消失了，我害怕地到处打听她的消息，长老递给我一封秦桑亲笔写的书信。
字字句句都是诀别，而我还来不及告诉她，当彻底与她灵肉合一的时候，我的心为她再次跳动，即便那是醉酒，可我不愿意她受委屈的。
她走了，没有怨恨，没有恼怒，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叶倾寻，我不爱你了。”
那一刻，心疼的厉害，像是被人活生生用力拧着，还真是够疼的啊，可我不知道该去何处寻她，即便我用了追踪术，也没有找到，我才意识到是她不愿意见我了，即便我想找到她，她也不会再爱我。
后来呢，后来我留在了蓬莱，而秦桑失踪了。
九重天的灾难来得太快，我作为九重天的上神，自然是要上战场的，可是结果几乎是毁天灭地，我甚至丢了命，当我醒来已经是在北极了，从前的一切被我丢失了，包括记忆里的那个丫头。
遇见梨纤陌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出现了模糊的身影，所以我曾以为她就是我记忆里的那个人，后来我才知道，她并不是秦桑。
重新遇见秦桑时，她已经是司冥殿的女阴差，整天冷着脸，似乎并不看好我，活像是我欠了她什么似得，诚然，我的确是欠了她，只不过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就是我的丫头。
缘分总是奇妙的，一次又一次地遇见秦桑，我的心再次丢失在了她的身上，再一次为她动了心。
所以当我回忆起从前的过往时，即便平日里我淡定的很，也几乎崩溃，尤其是秦桑告诉我，她怀过孩子，而且她还遭受过那般非人的折磨，我痛恨自己，甚至想要杀了我自己。
再次向秦桑表明心意，我想用力爱她，可是她恨我，我知道，因为她的眼神告诉我，她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记得那次，我去司冥殿找秦桑，被她拒之门外，我不愿意走，便留在门外等，天公不作美，下了很大的雨，可即便如此，秦桑也没有见我，她是真的用没有温度的眼神望向我，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直接走了。
她去了凡间勾魂，我便尾随她而去，帮她的忙，可她总是嫌弃我。
直到那日，我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将她拦住了，告诉她，“秦桑，你告诉我，怎样你才能原谅我，你告诉我。”
从来我都是情绪平静的，可遇到秦桑我总是克制不住自己。
而她呢，她一脸平静，她说，“叶倾寻，别让我更恨你。”
我才知道，她恨我如此，又怎么可能再次接受我，我是知道的，她原谅不了过去，而我也原谅不了自己，原来我曾经无形中伤一个人这么深，而如今真是风水轮流转，承受痛苦地变成我了。
我从没有怪过她，我只是想要爱她而已。
没有放弃，我依旧追寻她，所幸她后来动容了，不再是对我不理不睬，可是离原谅我还差了很远。
那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梨纤陌这丫头也遇了麻烦，可我有心无力，根本无从下手去帮她，我变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所以我几乎快要发疯的时候，我质问过秦桑，“是不是我死了，你就会原谅我了。”
那时候的我，真的心存死的念头，决绝而又无望。
秦桑点头了，她说，“是，如果你死了，我便原谅你。”
后来呢，后来我欲跳仙砚台而不成，秦桑得知这件事情以后，狠狠地大骂了我一顿，顺便咬地我胳膊都流血了，虽然疼，但我依旧很开心，因为她原谅我了。
那一刻，我真的是由衷地松了一口气，还真是有够不容易的呀，整整追寻三万年，幸好终于等到了一个好结果。
同她重新在一起以后，我自然是等不及了，直接想娶她为妻，可是呢，秦桑觉得我很不靠谱，所以犹豫不决不愿意答应我的求亲，我自己的确没有办法了，只好想着法子去揣铎别人，例如梨纤陌。
梨纤陌是个热心肠的姑娘，所以对于我的尴尬情况，她很是认真地帮忙，私下里去寻秦桑了，我对她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所以当她回来同我遇见，告诉我她已经尽力了，我便晓得我成功的机会应该很大。
果然如我所料，秦桑答应嫁给我了，我很是惊喜，瞧见她点头的那刻，我直接将她抱在怀里吻的她喘不上气，这可是活生生憋了三万年丫，我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
当然，秦桑下不了床榻的后果是，我的背全被她给抓烂了，虽然有点痛，但我还是开心的紧的。这可是爱的印记啊，我怎么可能会抹点，所以某日我故意穿了低领的衣服去九重天上到处乱逛，瞧见那些人用那种挪余的眼神瞧着我，我很是受用。
墨渊见到我，没好气地说，“有什么好炫耀的，追了这么久才吃上肉。”
“至少我吃上了肉，不像你已经很久没吃肉了。”我自然是晓得墨渊那个时候正同沈络闹矛盾，自然是伤心难过时，我就是要刺激他一下。
墨渊冷哼一声，然后走了，我很是嘚瑟心情愉快地继续瞎逛。
人生起伏不定，所遇见的人和事都是不同的，即便是司命星君也不能够预料到一个人未来的命格，因为某一日，我在司命星君命格之书上瞧见了我自己的命格，与现在的还真是不一样，不过我还是很幸运，兜兜转转终于还是拥了心爱的女人入怀。
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嘚瑟了没有几日，秦桑便摆了我一道，同我秋后算账，她不知道从谁那里得知我曾经的事情，尤其是八卦绯闻，我又不能否认，毕竟的确存在过，然后叶倾寻的沉默在秦桑看来，那就是坦诚，然后她不开心了，我很是忧伤。
心爱的女人不理我了，也不愿意同我相拥而眠，还真是折磨啊，可我都磨了她好久，秦桑也没有丝毫松口，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要是被其他人知道，我私下里是这幅模样，定是会被笑话死了。
“桑桑，你就别生气了，我真的都不记得那些事了，年少不懂事，如果我知道我未来会遇见你，我绝对不会这样的，我一定守着自己的心，好好等你，爱你。”
“哼，男人的话，不该信。”背对着我的秦桑冷哼一声，“你最好保持沉默，我现在不想搭理你。”
这怎么可能呢，要是真的保持沉默了，我这该到手的娘子说不定又飞走了。
“桑桑，在我心里只有你，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我永远只会爱你，你是不是想要我再去死一次，你才会信我。”
秦桑果然有动静了，她转了个身，面对着我，脸色微变，冷冷开口，“叶倾寻，你几岁了啊，你是不是很喜欢用死来威胁我？”
我轻叹一声，将她拥进怀中，温声应道，“桑桑，我爱你，至死不渝。”
所谓床头打架床尾和，很庆幸这一套用在秦桑身上也是很有用的。
过去翻篇了，我们过上了甜蜜的夫妻生活，抽空的时候，我会陪她去游玩，各处都走，不过她似乎比我要忙，休息不了几天便要回司冥殿。
这一现状，还真是让人挫败，怎么就这么忙呢，显得我是个大闲人一样，无所事事。
所以很空闲的我，每次都会陪桑桑去凡间勾魂，虽然秦桑说不用，可我就是坚持，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同她分开。
不过孩子，这个问题一直横亘在我同秦桑两人之间，即便我们情意正浓，我也不会同她提起孩子的事情，因为我知道秦桑并没有真正的放下。
我很爱孝子，如果我同秦桑的孩子还活着，早就大了，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遗憾终究是遗憾。
最近我经常做梦，梦见自己同秦桑的那个孩子，可我怎么也记不住他长得什么模样，因为梦的最后，孩子总是会变成一滩血水，触目惊心。等我醒来，满头都是冷汗。
我知道，秦桑也时常会做噩梦，每每我都会被她的梦话给惊醒，只是我听不清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孩子几个字，我听的很清楚，我知道，那个孩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有一次，我偶然向她提到了梨纤陌的女儿白静薇，我说薇薇是个很可爱漂亮的孩子，以后我同她的孩子也会很漂亮，话音刚落，秦桑的脸色就变了。
眼神中布满了恐惧害怕，有懊悔，有痛恨，我知道她依旧沉浸在那个可怕的噩梦里，所以我紧紧的抱着她，安慰她，“都过去了，没事了，真的没事了。”
可我知道，不会没事，秦桑记得很清楚，那段噩梦，黑暗的恐惧，她依旧记得。
所以我害怕向她提到孩子，即便我很想要一个属于我同她的孩子。
即便再怎么动情，我都克制着自己，即便我忍地很难受，我也不会伤害她。
日子慢慢地走着，我们的幸福越来越浓厚。
原以为这一生我都不会再有孩子，有一天，秦桑突然同我说，“倾寻，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我讶异，整个人傻愣住了，几乎以为是我听错了，可秦桑又重复了一遍，“我们要个孩子吧。”
“真的可以么？”我害怕会刺激到她，所以面对孩子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总是小心翼翼的。
秦桑微垂着眼眸，像是在做艰难的决定一样，她说，“我想好了，我知道你很喜欢孩子，其实我也是喜欢的。”
得到了秦桑的准许，我在没有犹豫，开始勤恳地努力，为孩子奋斗。
也许是我战斗力比较强，一个月后，大夫诊出了秦桑怀孕，我整整傻笑了一天，心情好的很，而秦桑自然也是高兴的。
为了表达我对秦桑和孩子的重视，我又开始休假了，整天陪着秦桑，而墨渊和白若尘得知秦桑有孕的消息，立马送了一匡东西来，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谁晓得会是书！
如何照顾孕妇？成功父亲的秘诀……虽然名字有些简单，不过我还是抽了空认真地了一番，还顺便做了笔记，可真是足够认真地。
而秦桑则是乖乖地待在北极，乖乖由我陪着，许是心情急躁，秦桑的脾气变得有些不好，大概得了孕妇综合症。
“桑桑，你是不是无聊了？要不我陪着你走走？”我瞧见秦桑很苦恼的样子，轻声询问。
秦桑侧了脑袋望向我，“可以么？你不是已经将我当成了保护动物了。”
我默默地为自己捏了一把汗，点头应道，“自然是可以的，我陪着你。”
秦桑盯着我看了好久，犹犹豫豫的，弄得我整颗心都七上八下的。
“叶倾寻，我觉得你变了。”秦桑忽然说这样的话，还真是弄得我丈二摸不着头脑。
“怎么了？桑桑，你是不是不开心啊？”我小心翼翼问道。
秦桑白了我一眼，“我觉得你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爱我，你更爱的是我肚子里的孩子，你每天看书，每天关心的都是孩子。”
“……”我真是太冤枉了，有些哭笑不得，“桑桑，我爱你，天地良心，因为这个孩子是你和我的孩子，所以我才在意，我又怎么可能不爱你。”
秦桑低头不语，情绪不明，倒弄得我有些紧张了。
“桑桑，你要相信，我的心只装着你，装着与你有关的一切。”
孕妇的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刚刚还在生气，这一刻却又哭的稀里哗啦的，所幸我已经有经验了，到不至于慌乱。
很是淡定地将她抱紧，亲了亲她的唇瓣，“你要相信我，你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