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豁达的姑姑

    在自己都还没办法保证自力更生的前提下，我竟然还想要带着小丸子离家出走，这听起来的确是挺荒谬的，可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因为我很清楚她奶奶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时总是虐待她不说，更主要是她还一心想要把小丸子嫁出去，而且仅仅只是为了拿到那点彩礼钱，我一想到这个就觉得很可怕，要知道小丸子今年才刚满十六岁，她这一嫁出去，那这辈子估计就完了，虽然我没有资格去主导她的人生，但我也绝不希望她这辈子过得很凄惨。

    可是小丸子却没有那个勇气，她低着头始终不吭声，无论我怎么劝说，她还是低着头，一副像是在犹豫的样子，但又很失落的样子，我当然知道，她其实挺怕她的奶奶的。

    结果没等到她跟我点头，反而等到了她爷爷奶奶干活回来，她爷爷人其实挺好的，以前专门搞吹拉弹唱这门行当，在我们整个镇上都很有名气，但凡有什么红白喜事，别人都喜欢把他那个班子请过去热闹热闹，更主要是他的手艺很不错，会吹那种大喇叭，会敲锣打鼓，会唱京剧，也会唱花鼓戏，当然他最拿手的还是拉二胡，我读初中那会还跟他学了很长时间。

    只是因为年纪大了，再加上他们那个班子的人有几个去世了，所以现在他也不靠这个谋生了，只能跟老伴在家里种几亩田你维持生活，所幸他们两老身体不错，否则小丸子只会更艰苦。

    在见到我的时候，他爷爷很开心，跟我打招呼，还要留我吃中饭，但是她奶奶着实让人讨厌，而且不只是我讨厌她，全村的人都不是太喜欢她，因为她除了对小丸子不好之外，还特别喜欢多管闲事，整天在村子里跟这个说那个不好，跟那个说这个不好，总之很能折腾。

    曾经有一次为了给小丸子打抱不平，我还跟她大吵了一架，她骂我骂的很难听，当然我也没客气的骂了她，所以从那之后，她对我就再也没有半点好印象，把我当仇人一样。

    这次见到我回来，她奶奶当时就嘀咕了句，“这又没放假，又不是周末，肯定是在学校犯了什么事，被老师赶回来了，读书成绩不行，还读什么高中咯，这不是糟蹋钱吗？”

    虽然我当时听到这话很不爽，但她说的还真没错，因为我确实是在学校犯了事才回家的，而且以我这成绩，在学校也确实是糟蹋钱，所以我当时也不好说什么，再就是我也不想跟她这么大岁数的人计较，更主要是我姑姑也不允许我对她不敬，那我当然得忍着心里的不爽。

    我只是笑呵呵跟小丸子爷爷说了句，“我姑姑在做饭了，改天再来你们家吃！”

    紧接着，我又走到小丸子面前，悄悄跟她说道：“我刚才跟你说的话，你再仔细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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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丸子跟我挤出个笑容，依旧什么也没说，而我也只能有些失望的回到了家里，死胖子王阳已经没睡了，他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姑姑还在厨房里做饭，于是我就不声不响溜进了厨房里，本来还想着主动跟姑姑认个错啥的，可一见到她，我就说不出话了。

    姑姑背对着我在炒菜，我以为她没有察觉到我，又想溜走，但还没等我转身，姑姑头也没回，突然开口跟我说道：“有什么想说的就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怕我了？”

    我低着头，很心虚的回道：“姑姑，我跟你说实话吧，这次我真的闯祸了，搞不好学校真会把我开除的，我就是怕你生气，所以我才不敢面对你，其实我也挺后悔的，我不应该做出这种冲动的事情出来，但当时就是没忍住，因为我看我们班那个女孩哭得……”

    没等我把话说完，姑姑突然转身面对着我，轻声说道：“昨天晚上在电话里你跟我说，你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孩，所以才冲动的打了那个男生，但是我很了解你，印象中你很少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出来，尤其是长大后，你其实变得更为理智了，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一直以来我对你才会这么放心，我有理由相信，你当时打那个男生绝对不是冲动，对吗？”

    我愣了下，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因为姑姑说得对，我当时也算不上是冲动，我是考虑过后果之后，才带着王阳冲下去打人的，而我之所以会觉得后悔，也绝对不是因为怕开除，我只是没想到学校会给姑姑打电话说了这个事情，这才是我始料未及的。

    等了许久，见我没开口，姑姑又说道：“既然不是冲动，那你就不需要后悔，因为姑姑也没有怪你，如果你真喜欢那个女孩的话，那就勇敢的去追求，不需要有太多心理负担。”

    我愣了下，也确实没想到姑姑的思想竟然这么豁达。

    “好了，准备吃饭吧，吃完饭你就回学校，该面对就去面对！”

    姑姑端着两个菜走出厨房，她吩咐我拿上碗筷，然后我们三人就坐在客厅边看电视边吃饭，虽然姑姑的厨艺很不错，可我却没有什么心思吃，倒是王阳狼吞虎咽吃了好几碗饭。

    想到今天还得回学校，于是在吃完饭后，我又匆忙跑到小丸子家里把她叫了出来，我又继续劝说她跟我去县城，但这次小丸子没有再沉默了，她抬头跟我挤出个笑容，轻声说道：“小锦哥，其实我很想跟你去县城，真的，可是我不能走啊，我爷爷奶奶他们每天要干活，如果我不在家的话，那谁给他们做饭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奶奶胃不好，不准时吃饭，她会犯胃病的，要不这次就算了吧，等你毕业了，如果你要去哪里，我就跟你一起走，好不好？”

    善良的小丸子最终拒绝了我，而且给出了一个我无法反驳的理由。

    最后，我只能很失落的跟她说了句，“那好吧，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小丸子狠狠点头，笑的很灿烂，我走的时候，她还不忘跟我说了句，谢谢我送给她的礼物，她说她很喜欢。

    再次回到家里，姑姑给了我八百块钱，说是我下个月的生活费，但我却有些意外，因为平时我每个月都是四百块的生活费，可这个月却多给了我四百，后来她才跟我解释，原来她不止算了我一个人的生活费，她还吧王阳的生活费也算了进去。

    离家前，姑姑在村里叫了个摩托车出租的司机，让他送我们去镇上坐车，她提前把钱付了，可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小丸子，想来想去，我又跟姑姑说道：“姑姑，请你帮我个忙，是关于小丸子的，她还那么年轻，她奶奶老是盼着她早点出嫁，可我不希望她这辈子就这么毁了，所以请姑姑帮我看着她，千万不能让她奶奶给她介绍什么对象，好吗？”

    姑姑点了点头，“放心，我答应你，不过你也得答应姑姑，以后遇到什么事了，不要总想着逃避，你已经是个大男人了，闯了祸你也应该自己去面对和承担，姑姑会尊重你所有的决定，所以你要做什么的时候，也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你想做就去做，明白吗？”

    我低着头，有些懵懵懂懂的回了句，“好，我知道了！”

    而就在我刚上车没多久，班主任李凌菲就给我打来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