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零章 铁公鸡松口
第二四零章 铁公鸡松口
除了木槿花,谁知道这个张文定在纪检监察系统还认识多少人有多大能量呢?
原本以禾小冬的身份和平时的行事作风,对上一个小小的副科级是不至于这么小心翼翼的。
对于纪委,他虽然不敢招惹,可也不至于有多怕——他是市委陈继恩的人,如果没有陈继恩点头,市纪委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能动他。
然而面对着张文定,禾小冬心里还真的放松不下来。
他很想不把这个副科级小干部当回事,但江南山和王本纲的下场就摆在面前,容不得他不心惊胆颤。是的,他上面有市委一把罩着,可是人家王本纲上面还有省领导罩着呢!
交通局是大局,交通局长也确实是牛叉,但再牛叉,也牛叉不过人家堂堂市委组织部一把啊。
张文定发现汪秀琴说话还真有水平,她不提两车刮擦的事情,掐头去尾来了这么一句,居然令他无从反驳。
当时的情况,是事出有因,可不管从什么角度看,木槿花确实是专门和他说了话的——若不是专门,那么点刮擦的小事交给司机去办就行了,她堂堂市委常委,用得着降下车窗和你说话吗?
妈的,先前还觉得汪秀琴最近变好了,却不料还是那种喜欢阴人的性子!
你在这酒桌上说这个话,不是把我张某人架在火上烤吗?
好吧,要烤就烤吧,反正老子现在名声已经臭了,索性再装一装大尾巴狼,看能不能取得点别样的效果。
这么一想,他就露出一脸矜持的微笑道:“那是木部长平易近人,关心我。”
他这话就是典型的炫耀了,汪秀琴恨不得抽他两巴掌。给他点颜色,他还真开起染房了!
这小子果然胆子大,可胆子再大,牛皮也不带这么吹的哈——先前她坐在车里,把木槿花和张文定之间的对话都听到了的。
禾小冬这时候就说:“徐主任,我真是羡慕你手下有小张这样的人才啊。”
“禾局长,咱们丑话说在前面,管委会百来张嘴都指望着小张吃饭呢,您可不能挖墙脚啊!”徐莹笑吟吟地接话了,又转向汪秀琴道,“秀琴啊,要是小张跑到交通局去了,我只管找你!”
汪秀琴就一脸可怜状地看着禾小冬道:“禾局,您都听到了啊,我这,那什么,可都在您一念之间啊。”
“我都还没说你们就堵我的口了?啊?对小张的能力我是早有耳闻,不过君子不夺人所爱。徐主任、汪秀琴,你们不用像防狼似的防着我。其实啊,有你们这么两位领导开发区,恐怕小张是哪儿都不愿意去吧。”禾小冬说话很会调节气氛,既赞扬了张文定,又恰到好处地暗夸了徐莹和汪秀琴很美,让每个人都听得心里舒服。
禾小冬今天是因为实在抹不过面子所以才答应了汪秀琴的邀请,过来吃这餐饭,本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却不料居然出了张文定这么个变数,让他觉得局面就不那么好掌控了。
心里有了这许多计较,禾小冬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也有了点些微的变化,这变化自然逃不过徐莹和汪秀琴的眼睛。
两个女人对望一眼,心中明了,今天叫上张文定一起过来,还真是走了一着妙棋哇。
四个人分了两瓶酒之后,徐莹就着酒意和这和谐友好的气氛,在感谢了市交通局对开发区工作的支持之后,说出了今天的目的,要请禾大局长继续指导和支持开发区今后的工作。
禾小冬听到这个话,眼睛就微微一眯,咂巴了一下嘴皮子,双手放在桌上,脸上的表情就由放松变成了凝重,而后又化作为难,唉声叹气道:“徐主任啊,不瞒你说,今年局里的任务相当重,下面几个县的县领导都只差堵我的屋了!你们那条路,我知道对开发区的重要性,我也很想帮忙,可是,啊,这个东西,我这儿真的是爱莫能助啊……其实你们可以问市里要,今年市里有旧城改造工程,有一部分款子就是用来修路的,可以把你们那条毛坯路打个申请嘛。”
徐莹差点没被他这话给憋死,虽然说有些地方修路的钱从旧城改造的工程里走,可我那儿是开发区,要说新城建设那当然没有问题,可跟旧城改造八杆子打不着啊。
“禾局长,市里的路子有多难您比我们清楚。”徐莹摇摇头道,“您知道的,其实我们那段路也不长,就十来公里……路不通,对我们的招商引资工作也是个不小的障碍,在这方面,小张是深有体会的。”说到这儿,她一扭头就对张文定道,“文定,你把招商引资的时候所遇到的困难向禾局长作个汇报。”
张文定赶紧接话道:“禾局长……”
“情况我都了解。”禾小冬摆摆手打断张文定的话,心里那份郁闷就别提了,老子是交通局长不是招商局长好不好?你招商引资有困难给我汇报个什么劲啊?
他心里有火,却又不想被张屠夫记恨上,便压着心里的不舒服道:“今年局里真的是一个钉子一个洞,所有钱都计划好了。啧,开发区也是咱们随江的窗口,于情于理,也确实要搞得体面一点。这样吧,你们自己想办法筹集大头,局里再讨论讨论,看到时候能不能挤一点出来……”
禾小冬这个话说得含糊无比,并没有态度鲜明地说要支持多少,可就算是这种话,也足以让徐莹惊喜了——铁公鸡似的禾大局长居然松口了!
这还真是鬼怕恶人,单位里有个名声极坏的下属,有时候办事也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不管对人对事,果然还是要辨证地看待问题,好与坏不是那么绝对的嘛。
……
因为张文定的加入而使得禾小冬松口,这令徐莹心情大好,当天晚上居然没再拒绝张文定,放他进门了。
张文定进门之后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拘束,跟以前一样随意,仿佛最近二人之间没有冷战,而是其中一人出了差才回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