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各有顾忌
“停手，卡吕普索！”战斗中，一个声音突然传入卡吕普索的耳朵。
喀耳刻？
“再打下去，那些人就完了。别忘了，诸神的意志。”喀耳刻的声音再次响起。
“别……命令我！”卡吕普索怒吼一声。
两道水鞭猛地合成一道，直径超过百米的黑色水鞭，狠狠朝燕七撞了过去。
要和我比试一下？
看着卡吕普索直截了当的水鞭，燕七露出一个跃跃欲试的表情。
既然你希望……
“哈！”双叉戟高高举起。
等离子刀刃光芒一闪，从二尺许直接涨到百米之巨。
“给我断！”
“轰！”
……
“真是任性。”百里外，喀耳刻站在一头凶狠的白色抹香鲸头顶，看着卡吕普索与燕七血战的风暴漩涡，摇头。
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她一手导演的。
作为女巫，喀耳刻很准确地预测到了卡吕普索和燕七的行动路线。
然后，借助风向，她操控海流，将黑珍珠号和安妮女王复仇号掌握在了手里，连带将追逐着这两艘船的贝克特引诱到了这里。
虽然她没想到，那两个交战的一人一神，到了这个地方居然没有立刻停手，但最终，结果还是她比较满意的。
“既然被命运所选择，那就只有遵循命运。”她笑意盎然。
“准备好，可爱的孩子们。”她对脚下的巨兽说。
不知何时，她又找来了一头新的海中巨兽代步。
而且不止一头。
除了这头巨大的白色抹香鲸，还有一群群的虎鲸、虎鲨，包括金枪鱼，一角鲸等等凶猛的海兽。
预备队未必是最强的，尤其现在这种情况，这些海兽连卡吕普索和敌人的一击都扛不住，但没有可不行。
多一点力量总是好的。
……
“你居然斩断了水！”卡吕普索的脸色很难看。
斩断流动的水，怎么可能！从神代起，卡吕普索的水就没被斩断过。
不过燕七并不因此而骄傲。
卡吕普索根本没打过几仗。她的经验毫无价值。
断水而已，做得到太多了。
但他仍然很高兴。
高兴是出于一个新的发现。
“卡吕普索，我终于明白，你的本源根本不是什么风和水。”燕七说。
“？”卡吕普索眉头一皱。
“我本来就很奇怪，阿特拉斯之女，为什么会成为一个海神。”
“你的姐姐迈亚，同样是风水双系的女神，这一点很有意思，阿特拉斯的女儿，本源竟然完全一致。”燕七分析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卡吕普索突然粗鲁地打断了他。
“我是想说，或许，无论是你还是迈亚，本源都不是什么风和水。阿特拉斯是纯粹的力量见长的神只，而自然界风和水的流动，不考虑几乎不可能出现的匀速运动，则必然源于力的推动。所以我猜测，你和你的姐姐，事实上只是力量的神只，只是远不如你们的父亲如阿特拉斯那样强力，只能玩弄一些风，也就是气体，和水这样密度不高的物质。”燕七说。
“你的话太多了！”卡吕普索怒声大吼，再次控制起通天彻地的水鞭，朝燕七扑来！
好像刺激过头了！燕七神色一苦。
早知道，刚刚就不要因好奇而刺激卡吕普索与自己作战。
任务星级太低，虽然有所注意，但还是没掌控好吗？
燕七刚刚才注意到，随着他与卡吕普索的战斗越来越白热化，掀起的狂风巨浪，已经不是远处那些十八世纪的风帆战舰能够承受的了。
作为个人爱好，他当然愿意与卡吕普索这样相当的对手放手一战，但这终究只是爱好。
在爱好之上，任何人都还有信念。
对燕七来说，他是推崇正义的。
所以他必须保护那些受到波及的人，即使这绝对会使他落入下风。
怎么办呢？燕七很愁。
不过关注这里的人中，他还不是最愁的。
“卡吕普索，你疯了？！”喀耳刻尖叫一声。
“你想和你父亲一样吗？”
父亲……
想起那个强大伟岸，却依旧无法抵抗宙斯的父亲，卡吕普索的怒火瞬间就熄灭了。
提坦的时代终究过去了。
奥林匹斯的意志，没有任何人和神可以抵抗。
她颓然垂下了手。于是风失去了咆哮，海浪也开始消退。
随便怎么样吧，宙斯的旨意，只要服从就好了。卡吕普索散去水鞭，重新幻化成长枪。
与通天彻地的水鞭相比，长枪是羸弱的形态。
不过这些许的放松并不意味着双方会放松警惕。
任何人都看得出，停手只是暂时的。
想要回归的奥林匹斯与接受任务阻止回归的燕七，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
卡吕普索作为奥林匹斯在此世的唯一神灵，有着不可推卸的，完成奥林匹斯任务的责任。
……
看到这种对峙，远方的喀耳刻松了口气。
“呼……终于停了。”
要是卡吕普索再疯下去，搞砸了奥林匹斯的计划。那连她和美狄亚在内，三个人都会受到惩罚。
现在，奥林匹斯原本的计划已经被破坏，绝不能再因无聊的争斗损失最关键的人物了。
奥林匹斯，因这个世界既定的，人类主宰世界的命运而离开。
那么，如果想要回归，就必须从人类出发，让世界认为，人类愿意诸神回归。
那到时候，奥林匹斯重新统治世界也就成了必然，因为人类已经做出选择。
原本，卡吕普索的解放，就是奥林匹斯算定的回归仪式的组成部分。
人类封印神明，再解放神明，直接映射奥林匹斯的离去再归来。
那代表，人类需要神明。
黑胡子，或者随便什么强有力的人寻找青春之泉的过程，代表着人类渴望神明。
斩断海神三叉戟是重中之重，最后的仪式。
尽管然不是真正的海神三叉戟——波塞冬的三叉戟，传说由居住在地心的独眼巨人打造，被他用来拍击地面，引发地震。
其强度如果会低到被凡人的剑砍断，就不要想着引发地震了，撞到地面的一瞬间就会碎成渣。
斩断，是毁灭也是新生。
诸神在三叉戟上施加了诅咒。他们诅咒了自己！
安放三叉戟的地方叫做波塞冬之墓。因为诸神的诅咒是那样决绝，如果三叉戟没有被人类毁灭，即使海皇波塞冬那样的大神，强行回到此世，也会被诅咒杀死。
经由人类的手毁灭三叉戟，就毁灭了诸神对自身的诅咒，也就解放了诸神真正的力量。
这是最直接的向世界宣告，人类需要神明！
可现在，已经有两个布置失去了作用。喀耳刻必须保住第三个。
而且出于奥林匹斯的骄傲，斩断海神三叉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个时代还流传着神代最后的残响。三叉戟在面对与这些残响相关的人的时候，强度就是普通的珊瑚。可面对无关的人，即使权势大如英王乔治二世，三叉戟的强度也会远超钢铁。
喀耳刻在这个世界也观察过一段时间了。她很清楚，还残留着神代残响的人类，几乎全都集中在那两艘海盗船上了。
他们绝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