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张延龄
这个时节出城踏青的人不在少数,尤其是恰逢会试结束,天下才子云集京城,这出城踏青的人可就更多了。
“外甥?”
“外甥,这边,这边啊。”
刚出城门,人群里就有大呼小叫的声音,刚开始的时候,曾毅还没注意,不过这越来越近,而且朱厚照的面色似乎都变的有些不正常了。
“你舅舅?”
曾毅反应了过来,笑眯眯的看着朱厚照。
敢这么称呼朱厚照的,也只有当今皇后的两位弟弟了,只是不知道这位是哪个,不过据历史上记载,朱厚照和他的这两位舅舅的关系可是不怎么亲的。
“恩。”
朱厚照点了点头,总算是停下了脚步,他倒是不担心身份被戳穿,在宫外也见过他两个舅舅的,他们也知道自己在宫外身份的。
“外甥啊,你怎么又一个人偷偷跑出来了?”
张延龄满脸关切的看着朱厚照,他可是就这么一个外甥的,以后可是要继承皇位的,在城里玩也就算了,怎么还溜出城了?
只不过张延龄也知道,他这外甥和他不亲近,所以倒也不敢用责备的语气说话,言辞间充满了关切之意。
“你不是也出城了?”
“问那么多干什么?”
朱厚照不满的嘟囔着,要不是曾毅在他身边站着,不想暴漏了身份,他的态度只会更差。
“这能一样吗?”
张延龄苦笑,他是个伯爷罢了,而他外甥可是太子啊。
“小赵啊,这位是你舅父吧?”
曾毅揉了揉朱厚照的脑袋,笑眯眯的开口:“怎么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原本张延龄还看曾毅不顺眼,若非是和外甥关系不够亲近,早就质问曾毅的身份了,可曾毅的这番话,立时让张延龄对曾毅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在看曾毅的时候,怎么看都是顺眼的很。
“不碍事,不碍事,就这么一个外甥,从小被宠着,大了就懂事了。”
张延龄大手一挥,冲着曾毅露出了一个和善的笑意,这个时候他要是还看不出来外甥和这个男子的关系不错,那他真是脑袋有坑。
“小弟曾毅,是进京赶考的举子。”
曾毅冲着张延龄拱了拱手,笑着道:“小赵平时也机灵懂事的很,小弟算是认下了这个兄弟。”
曾毅翻称呼有些古怪,但是他的年纪卡在中间,要是让他冲着一个比他没大几岁的年轻人以长辈称呼,他还真是喊不出来。
“咱们各论各的,各论各的就行。”
曾毅哈哈笑着,反正现在朱厚照和他这个舅舅都有意隐藏身份,那他也不用有什么顾忌。
“各论各的就好。”
张延龄也嘿嘿笑着,心里对曾毅又重视了几分,刚才曾毅说认了朱厚照为太子的时候,他这一向顽劣的外甥竟然没有反对,这意味着他这外甥和这士子的关系很好。
“咱们走吧。”
朱厚照拉了拉曾毅的胳膊,有些不乐意的冲着张延龄瞪了一眼,他十分讨厌他的两位舅舅,不为别的,他们经常在外面仗着父皇的名声做坏事。
这些原本朱厚照是不知道的,宫里肯定没人和他说这些,可架不住他经常溜出宫玩,在酒楼茶肆之间也就听说了这些事。
“那行,你们玩,我就先回城了。”
张延龄嘿嘿笑着,倒是没敢学着曾毅那样摸朱厚照的脑袋,不过还是冲着曾毅拱了拱手,又和朱厚照打个了招呼,然后才离开了。
对于朱厚照的安全,只要冷静下来,其实张延龄是不担心的,毕竟太子出宫,暗中肯定是有不少锦衣卫跟着的。
走的远了,估摸着说话张延龄也听不见了,曾毅脸上带着笑意,开口道:“你和你舅舅关系看起来不怎么样啊?”
“恩。”
朱厚照点了点头,有些不愿意提起他的这个舅舅,不过还是回道:“我有两个舅舅,这个是二舅,和大舅一样,都是游手好闲之辈,还总爱惹是生非。”
点了点头,对于朱厚照的话,曾毅没有半分的怀疑,毕竟历史上也是这么记载的,张鹤龄和张延龄两人可不是什么安分的主,仗着其姐姐的皇后,在京城为非作歹。
“他们年纪也不算大,正是胡闹的时候,等在大一些,稳重了,自然会好的。”
曾毅拍了拍朱厚照的脑袋,言辞间,好像他年纪很大似得。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曾毅想到了历史上张延龄兄弟两人最后的悲催结局,可以算的上是悲剧性的人物了。
而且,这两人其实本性不坏,只是缺少管教,且姐姐又是皇后,当今圣上后宫之中也只有皇后一位。
骄纵之下,他们自然会做出许多出格的事情。
这种情况,其实只要严家管教,就足够了。
只不过,这话如今曾毅肯定不能说出来的,要不然只要朱厚照稍微转下脑袋,就知道他的身份早就暴漏了。
“你舅舅应该不会在你爹娘跟前告状吧?”
曾毅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挑了挑眉,笑呵呵的询问。
“他敢!”
朱厚照眉头一挑,不过旋即气势就有些弱了下来,倒不是他畏惧他的两个舅舅,而是他们真的在母后跟前告过状的。
这也是朱厚照不喜欢他们的另外一个原因,动不动就喜欢在母后跟前告自己的状。
“行了,不提这个,反正今天已经出城了,就玩个痛快。”
拍了拍朱厚照的肩膀,曾毅笑呵呵的说着,他已经从朱厚照的反应上看出了结果,也就不在继续刺激朱厚照了,免得日后朱厚照更加厌恶张延龄兄弟两个。
“好多人,感觉也没别城里少多少人。”
朱厚照是孝子心性,指着远处亭子旁边的人群大声喊叫着。
“走,过去瞧瞧去。”
曾毅笑着,拉着朱厚照的小胳膊就往亭子那边过去,其实他心里已经能猜的出来,肯定又是一些自负才高的文人墨客在亭子下面吟诗作对的。
这个时节或者说这个朝代,最不缺的就是这种情形了,只不过朱厚照从未见过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