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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韩祖齐看着乖乖蹲在她身边的橘子,心情一片复杂。

    他不敢贸然对她提出交往要求的其中一个原因,是因为他为了诊所常常忽略女朋友,没有时间经营感情,过去交往长达六年多的前女友,就是因为抱怨他把时间都放在工作上,又不肯陪她共度浪漫的圣诞夜,才会在去年他从韩国返台时毅然提出了分手。

    另一个原因则是他和前女友一起领养的橘子,因为前女友在分手后便不再出现,让跟前女友感情很好的橘子曾经落寞过好一阵子。

    那段时间橘子变得很忧郁,不爱外出,不玩玩具,没有胃口,连水都不太喝,每天都趴在门口等她心爱的妈咪,整只狗瘦了一圈,而且变得有些焦虑。

    他看了既心疼又难过,当时他花了很大的心力才让橘子再重新快乐起来。

    如今,橘子已经适应没有女主人陪伴的日子,他怕自己着再交新的女友,让橘子又喜欢上另一个女主人,日后会不会又因为工作关系让新女友抱怨连连而去,再一次对橘子造成心理伤害?

    因为考虑到橘子,让他裹足不前,对这个自己喜欢上的女孩,迟迟不敢提出交往请求,只敢站在她面前对她微笑,看着她美丽的脸庞跟她说话,喝她煮的咖啡,吃她做的早餐。

    这并不能满足他,但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做?

    除非自己能放得下诊所,放得下那些信任他医术,大老远把宠物送来给他医治,愿意在候诊室等上几个小时的人们。

    在他还没找到足以信赖的医师来诊所分担诊疗工作前,他恐怕暂时抽不出时间谈恋爱,所以只得把爱慕之意藏在心底。

    「既然小猫不用住院了,那以后……」又来了,他又用那种温柔炙热的日光凝视着她,让她心跳加速、双颊热烫,让她又要会错意了。

    她低下头,避开他的目光。

    他收回目光,在心里叹气。「明天开始我会贴认养公告,小猫在被领养走之前会被安置在柜台后面。」那里是半开放空间,每个进来诊所的人都能看见小猫的动静。

    「嗯,谢谢。」小猫健康良好,那她以后就没借口来诊所看小猫,也没有机会再拥有这短暂几分钟的独处了。

    「那我回去了。」她将小猫交还给他,他把小猫抱回住院区的笼子里,然后陪着她一起走到门口,橘子乖乖的跟在后面。

    「橘子再见,韩医师再见。」她蹲下来又摸摸橘子,神情落寞。

    他突然提议。「要不要跟我一起带橘子去散步?」明天开始她可能就不会再过来诊所,少了这几分钟的独处,他心里顿时涌上失落感,舍不得让今天短暂的相处划上句点。

    「嗯,我要陪橘子去散步。」她想也没想就点头,眼底的落寞消逝无踪,换上愉悦的笑容,语气带着一丝兴奋可回答后她才惊觉自己急着响应,会不会透露了什么?她微窘的起身,低下头不敢看他,只敢看着橘子那双无邪又可爱的眼睛。

    「等我一下。」他转身进入诊所里头,拿来牵绳替橘子系上。

    他牵着橘子,她走在橘子旁边,两人一起陪着橘子在附近散步,一路走往不远处的小区小公园。

    来到公园后,他把牵绳放开,让橘子开心的跟其他狗玩。

    「橘子好像很高兴。」

    「每天这个时间是橘子最开心的时候,她喜欢到公园来,跟她认识的朋友玩在一起。」也因为这些狗朋友的陪伴,橘子才能度过那段忧郁寂寞、没有「妈咪」在的日子。「你别看橘子看起来好像很活泼的样子,其实她是只很敏感的狗狗,她很怕寂寞,害怕分离,她曾经……」讲起橘子被前女友遗下的那段往事,他的胸口闪过一抹不舍的情绪,突然不说话了。

    她偏头望着硕长挺拔的身影,和他看着橘子那难掩担忧的眼神,一抹心疼划过她的心口。

    她多想分担他心里的担忧,但却又没有任何立场。

    「橘子……曾发生过什么事吗??」她跟他站得很近,却只能远远的爱慕着他,偷偷的关心着他。

    「橘子她——」才开口,他蓦地又停住。

    「汪汪汪汪——」橘子突然叫起来,然后朝某个方向的去。

    他目光犀利的看往那个方向,见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女人身影,俊拔的身躯突然一僵。

    祁舞安困惑的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见一个留着削薄利落短发、身材高桃纤瘦的漂亮女子站在那里,而橘子此刻已经跑到那女子面前,开心的摇着尾巴。

    那女子半蹲下来,伸手摸着橘子,她跟橘子好像很熟稔的样子。

    「她是……」她忍不住问。

    「她是橘子的妈咪。」他说,然后朝那女子走过去。

    韩医师是橘子的爸比,那橘子的妈咪不就是韩医师的女朋友?!

    意会过来后,她呆呆的看着韩祖齐走到那女子面前,他们登对出色的身影是那样的和谐,这让她感觉胸口好像被狠狠揍了一下!

    看来她真的是自我感觉太良好,才会几度误以为韩医师对她有好感。

    原来人家早就有女友了,而且女友下班后会过来找他和橘子,他们一家和谐的画面多美好啊!

    眼眸蒙上一层薄薄水雾,她默默转身走掉,无法看着那登对的身影而不感到难受。

    公园一角。

    韩祖齐已经来到了前女友魏茹倩的面前,他看着这个他曾经爱过,被他视为妻子人选,想要一起共度一辈子的女人,如今对他而言,他对她只剩下朋友情谊了。

    他原以为自己还是会留恋着她,但今天一见,心里完全没有异样的情绪波动,有的只是对橘子情绪反应的关心而己。

    「祖齐,好久不见」魏茹倩挺直腰杆看着眼前俊拨出色的男人,她的前男友,韩祖齐。

    韩祖齐把橘子拉回身边,很意外的橘子乖乖回到他腿边坐着,不像以往那样,只要妈咪出现,就会只钻着妈咪而无视爸比的存在。

    「是好久不见了。」他朝她礼貌性地微微一笑,然后从她身上收回目光,看着乖巧的橘子,他感觉到橘子的改变。「想再去玩吗?去吧!」他拍拍橘子,而橘子也毫不留恋这个能跟妈咪相处的机会,转身走掉,去找她的狗朋友们。

    「橘子……」魏茹倩看着橘子跑走的身影,心里一片懊悔和苦涩。

    「橘子己经知道你不会再回到她身边,她已经习惯没有你陪她、爱她的日子了。」他的橘子已经彻底的从伤痛中恢复了。

    刚刚还很担忧橘子的韩祖齐,突然间心情好像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起来。

    那你呢?也一样习惯了吗?魏茹倩想问的是这个,但她却非常了解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立场问了。

    当初,她选择抛弃他和橘子,就没有回头的余地。

    她知道,一直都知道的。

    但当初她太渴望被爱、被保护,而不是一直苦苦等待着韩祖齐挪出少许的时间陪她,所以她毅然决然的接受了另一个男人的追求,抛弃了他。

    当初她以为自己决然离去,就能展开另一段自己想要的爱情。

    但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她的梦就醒了她发现自己做了最错误的选择。

    那个积极追求她、有钱又宠她的男人竟然是有妇之夫,她当了小三还不知道,直到大老婆找上门来呛声,还强脱她的衣服拍下裸照威胁,并告诉她那男人的钱全都是靠她富有的娘家供应,她才惊觉自己被骗了。

    魏茹倩不甘心,想找男人理论,但那男人苦苦衷求她原谅他,还告诉她等他跟老婆办离婚后,就要带她出国移民,两人远离台湾去过好日子。

    因为被大老婆拍下裸照威胁,让她心头留下难以抹灭的恐惧,很想要有人依靠,加上那男人不断的安抚哀求,让她无法狠心的提出分手。

    虽然她对那男人还有一点期待,但心里又有着强大的恐惧和不安,因此她才会忍不住来找他和橘子。

    她是个贪心的女人,她想,如果韩祖齐对她还有点依恋,还想要她回到他的身边,她会放弃那个男人回来的。

    但她在他温和的脸庞上看不见依恋,他的笑容里带着一丝客气疏离,眼神多了一抹淡漠,她突然觉得很惭愧自己其实不该怀着期待跑来,不该还心存冀望,以为她自己还有选择权,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男人。

    魏茹倩对自己的贪心感到十分羞愧。

    「祖齐,我们还是朋友吧?」不敢心存希望了,她卑微的只想要跟他维持朋友关系。

    韩祖齐点点头,一点迟疑也没有。「当然,我们永远都是朋友。」

    「谢谢。」她眼眶发热,吸了吸鼻子。「以后我如果有时间,偶尔想过来看看橘子,也可以吗?」

    「可以。」既然橘子心里已经没有被妈咪抛弃的阴影,那他也不用再担心,对于想跟祁舞安交往却又里足不前的顾虑,也瞬间豁然开朗。「不好意思,我朋友在等我,我先失陪了。」硕长的身影不带一丝眷恋的转过身去。

    他想回去找祁舞安,他要告诉她,如果她能体谅他工作的忙碌,如果她能像对待朋友一样,而不是用溺爱的方式跟橘子相处,她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

    魏茹倩心情苦涩的望着那不再对自己眷恋的挺拔身影,心里是浓浓的晦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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