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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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殿内, 一名男子被囚其中。
他白瓷一般的肌肤被几道锁链锁住, 冷汗薄薄的浮在苍白的肌肤上, 只看得见黛青的血管。那些冷汗快要打湿了他墨色的发丝,如丝缎般贴于脸侧。
他就像是一朵靡丽、脆弱的花一般,吸引着众人。
“你怎么把他关到这里来了?”
“瑾之, 你难道不恨这个狗皇帝?他分明强迫你, 还对你做了那种事!?”韩铮目光沉沉。
林瑾之抿着唇, 眼底是深深的愤怒和恨意:“我当然恨!这世上没人比我更恨他了!”
“那就别怪我做这种事!这是他罪有应得的!”
[系统更正, 美貌值增幅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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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宴在一片嘈杂声当中睁开了眼。
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 疼痛让他忍不住脸色泛白。
他一睁开眼,就见到了周围的景色。
四周袅袅的香气升起, 这是个精致的寝殿。这里面空间极大,下面铺了一层红色的绸子。
楚宴头疼欲裂。
mmp,怎么又被人软禁?
自己的手脚全都被绑上了锁链,他望向了那边正在争吵的两个人,犹如寒星的眸子里微微涣散。
一来到这个世界, 楚宴就接手了原主的记忆。
说那话的温润公子名叫林瑾之, 狗皇帝说的是他——萧宸。
萧宸小时候备受欺凌, 不过是一个宫女生的孩子,每个人都能糟践他。皇兄们经常让他跪下, 把他当狗骑;太监宫女们会阳奉阴违拿馊掉的东西给他吃。
若一直是这样, 他尚且能忍受。可七岁之后, 萧宸就被一直服着寒石散的太子收养,太子性情受药物影响阴沉不定,衣食尚且精心,可他服散过后却时常虐打萧宸。
这导致萧宸长大以后性情残暴。在皇兄们自相残杀,他坐收渔翁之利后登上帝位。
唯有林瑾之,和他人不同。
他少时曾多次受到林瑾之接济,少年满是阴暗的心底有了光。他满颗心都向着林瑾之,爱护林瑾之,殊不知一次偶然,萧宸听见了林侯爷和别人的密谈。
原来林瑾之对自己的爱护都是假的。
这个林侯爷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没有大气魄,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但他重生回来了。他知道日后萧宸会成为皇帝,也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林瑾之,前世因为站错了队而死得有多惨。
林侯爷虽然是个冷血的人,却极其爱重自己唯一的儿子,誓要为他铺路。
林侯爷试了好几次都杀不掉幼年的萧宸,便以为萧宸是真龙天子,有上天庇佑。他又因为重生的事,对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颇为忌惮。
杀不死萧宸,林侯爷只好另想了个办法。
“他日后会黑暗冷酷,我还要推动宫人将他落入绝望,然后再拉他一把,给予他唯一的光。”
“届时,萧宸必定对瑾之爱护有加。”
萧宸听到林侯爷说的这些话后,脸色已是苍白如纸。
里面的人问林侯爷:“那公子知道这些事吗?”
听到这句话,萧宸的心口提了起来,倘若林瑾之不知道这件事,那他……
而林侯爷的话,却打破了萧宸最后的念想:“瑾之绝顶聪明,应当猜出了我想让他做什么。”
那一刻,萧宸心底彻底扭曲。
他原以为的温暖,却是别人刻意欺骗而来。
萧宸想最后再给林瑾之一次机会,奈何林瑾之竟然偷偷去见了前太子,现今被他软禁的凌王。要知道那个凌王……可是欺辱萧宸最深的人。
萧宸最后黑化了。
于是,他挫了林侯爷的锐骨,夺了他的官职,让林瑾之进宫,然后强迫了林瑾之。
就算是黑暗,你也要跟我一起。
我死,你死。
至于楚宴醒来为什么会在这个寝殿,乃是因为林瑾之伙同了镇远将军韩铮造反了。
因为是密谋,前朝并不知道皇帝被两人这样对待,他被锁到了此处。
可怜啊可怜,原主好好的攻被逼成了受。
而且……
韩铮的手段极其残忍,楚宴手脚都被绑着细长的铁链,嘴里塞住了棉花,以防他自尽。甚至还给他喂了那种药。
楚宴咬牙。
楚宴接的任务大多数都是洗白任务,可现在这副惨样,怎么洗白?
系统:[嘤嘤嘤,这次的任务好难,要洗白不容易。]
[乖别闹,给我开个痛觉屏蔽。]
[收到~]
痛觉被屏蔽掉了,楚宴又感受到了痒……
[下身的感觉全给我屏蔽掉。]
林瑾之看着里面的楚宴,此刻楚宴的惨样让他心底终于快活了一些。
你强迫我,现在就把这一切都加诸于你。
这个寝殿还是楚宴为他准备的,周围满是锁链,虽然至始至终没有把他关进去。
林瑾之眼底露出嘲讽的意味——如今这犹如笼子般的寝殿,就由打造它的那个人享用吧。
不一会儿,有下属进来切切耳语将事情说了一通,韩铮眼底飞快的闪过惊讶:“信王请求入宫,看来我得离开一会儿了。”
林瑾之烦闷的说:“嗯。”
等韩铮走了以后,楚宴才轻轻的啜泣了一声。
韩铮在的时候,楚宴任何声音也没有,直到他走了才发出了一个音节。那声音仿佛是被压抑到了极点,继而抖出来的一个声音。
楚宴的脸色更加苍白,似乎厌弃自己的不争气,为何没能忍住而发出了声音。
林瑾之的心头划过异样感,没想到被人欺辱至如今的田地,楚宴都没有开口求饶。看着他脸上浮现的薄膘晕,林瑾之眼神微沉。
他太撩人了。
也许之前楚宴强迫他的那几次都是黑灯瞎火,林瑾之没有看到楚宴的身体,今日却是光明正大的欣赏着。
楚宴身上的肌肤莹润得犹如羊脂玉那般,他的手脚皆是被带上了锁链,黑色冷硬的镣铐越发映衬得他美玉无瑕。
林瑾之的喉头发紧,等回过神来,眼底的恨意不减。
“怎么,陛下可是难受了?”
那双漂亮而多情的桃花眼里只剩下灰白和死寂,可楚宴被下了药,因为情动的关系,眼梢带着些许艳丽。楚宴的嘴角蠕动了两下,呜呜了两声,似乎在对他说着什么。
楚宴的声音很小,又因为嘴里被堵住了棉花,林瑾之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林瑾之皱紧了眉头:“大声点。”
楚宴又一次呜呜两声,林瑾之仍旧没有听清。
林瑾之只好命令那些太监把楚宴嘴里的棉花拿出来。
“你说什么?”
“凑、凑近点。”
林瑾之只好凑近。
谁知道,楚宴却在他的脸庞落下一个吻。
林瑾之一瞬间暴怒,咬牙切齿的捏住了楚宴的脖子:“事到如今,你还想强迫于我?”
[啊啊啊,主人别再幸灾乐祸了!你为什么要亲林瑾之!]
[哦,我就皮一下。]
[……]
不过空气在一点点消散,林瑾之似乎真想掐死他。
楚宴意识有些凌乱,眼底却带上了痛苦,逐渐分不清这是原主的感情,还是他自己的。
为什么……这十几年,你都是骗我的。
温暖了我,却又抛弃了我。
一切……都是骗局。
林瑾之快要忍不住掐死楚宴,可最后是理智让他清醒了过来。
楚宴现在还不能死!否则以他和韩铮的实力,压制不住朝中所有的大臣!
林瑾之松开了楚宴,脸色发青。
楚宴低着头,却狠狠的笑了起来,他胸口狠狠的起伏着,每次笑都会撕裂他的伤口。
可他还在笑,无声的。
“你笑什么?”
楚宴没有立马回答,只是沉沉又沉沉的说:“我这一生,难道不可笑?”
林瑾之狐疑的看了过去,才后知后觉的睁大了眼。
楚宴想死,他亲自己,是想激怒自己杀了他。
差点又中了这狗皇帝的计策!
林瑾之更恨楚宴了,他难道想世代忠良的纪家背负弑君的罪名吗?做梦!
他凑近了楚宴:“我不会轻易让你死的,你当初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你。这些药吃下去,可舒服?”
楚宴眼底的光快要涣散开,朦胧一片。
他早该知道没人会爱他,包括林瑾之的关怀也是假的,充满着利益的脏污。
于是,楚宴偏说:“你试试不就知道,难道以前你雌伏于朕身下的时候……不舒服?”
这些话被那些太监给听见了,林瑾之心底的恨意更浓了。
他到现在还想羞辱自己。
林瑾之唯恐再被这些太监听到更多,吩咐他们下去,独留他和楚宴两人在这里面。
看着这样的楚宴,他满怀恨意的说:“你那里还没被男人真的碰过吧?恶不恶心你一会儿就知道了。”
他年少时,曾真的同情过这个风光霁月的孩子。
楚宴虽然出身卑微,却从小就长得好,相貌出众。他随了他的母亲,清隽的容貌里因那双多情的桃花眼而带了几分艳丽。林瑾之也曾因为楚宴的容貌而多注意过他。
然而这个孩子逐渐长大,还对他做了那种事。
林瑾之的手指插入了楚宴的那个地方,这下子死气沉沉的楚宴忽然有了反应。
他的嘴唇很苍白,似乎被林瑾之这个动作给吓到。
“住手!”
林瑾之偏不。
“你对我们林家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怎么不住手?不让我碰,我就让那些侍卫进来碰你。”
楚宴用一种林瑾之看不懂的表情看他,眼底的痛苦深极了。
似乎只要楚宴痛苦,林瑾之就觉得心底的恨意少了几分。
然而,他却听楚宴说:“他们都可以,就你不行。”
林瑾之的心头升起一股愤怒。
楚宴宁愿给那些下贱的人碰,不愿意给他碰?
下一刻,林瑾之便覆了上去。
[不得不说林侯爷的想法跟我的美学很相似啊。]
[???]
[给他注入深深的绝望,唯有我可以拉他一把,让他知道,只有我,才能带给他温暖。]
[啊啊啊,主人你怎么可以和林侯爷那种人渣一个想法!]
楚宴眯起眼:[皮一下嘛,无伤大雅,但是小林同学的技术显然不过关啊。]
[……]
[只会这样插插插的,一点都不爽。]
[主人我刚刚给你屏蔽了下半身的感觉。]
[!!!给我解开!]
纵然这份依赖是畸形的。
林瑾之每每看见林侯爷,便满是痛苦。
因为看到现在的林侯爷,就如同以前的楚宴一样,只信任一个人。
可楚宴唯一信任的人,还背叛了自己。
陛下是不是一样感同身受?
在凌王身边,或者更早之前被欺负的时候,就只有他朝楚宴递了一方手帕过去。结果那个孩子还念旧,竟然把手帕珍藏那么久,随身放在身边。
林侯爷越是疯,林瑾之便越是痛苦得不能自已。
父亲到底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林瑾之而后去见了燕峰,燕峰的手上有一本手册,都是林侯爷预测的未来。
“这是什么?”
“我已经听说,是公子率领武安军救出了陛下,那既然如此,我也把实情告知给公子吧。”
林瑾之翻看着手册,竟然大多的事情都应验了,他不由觉得心惊。
“林侯爷似乎能预知未来,看到这些,公子还觉得住在这个身躯里的人不是妖孽吗?当初来看管林侯爷的时候,我也认为陛下做得太过,可随着手册上的事情一一实现,我总觉得林侯爷不是林侯爷了,而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
林瑾之的脸色发白,很想对他说子不语怪力乱神。
可那些话卡在了心头,竟然一个字也痛苦的说不出来。
为什么父亲非要他同七皇子相处?为什么父亲要针对七皇子却又敬畏着他?
答案几乎要呼之欲出,林瑾之是个聪明人,他捏紧了那个手册,脸色已是苍白至极。
林瑾之现在只想回宫,只想去见见楚宴。
这种心情越发的强烈,他想要找楚宴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囚禁他的父亲。
那个答案,他不想自己去想。
可到宫中,就传来了一个噩耗。
高华死了。
楚宴的眼神再一次死寂了下去。这一次,他的身体衰败得比上一次还要快,没人能救得了他。
他是一心求死。
高华终究没能撑得过去,楚宴去屋子里看了他。高华是死了一两天才被人发现的,这段时间宫廷叛乱,他就静静的死在了自己看不见的地方,楚宴分明许了他一世荣华富贵的。
楚宴下令彻查此事,没几天就有了结果。
原是凌王的余孽窜逃,看见高华想要挟持他逃走,可高华打死不从,在挣扎之间凌王的余孽竟然杀了高华。因为害怕出来被人发现,他便住在了高华的屋子,也不管高华的尸体就在旁边。
韩铮听到这个消息,也自责到极点。
在逃避了几日之后,他最终走到了那边,朝楚宴跪下:“陛下,微臣该死,请陛下赐罪。”
楚宴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死气,他朝地上望去,落在韩铮身上的眼神都轻得快要散去。
韩铮满是痛苦:“陛下,章文是微臣的义兄,微臣以为义兄章文是被您害死的,所以才会……”
“章文……舅舅?”
时隔几日,楚宴终于说了话。
韩铮一直这样低着头:“是。”
“他是你的义兄……你也是,我的舅舅?”
韩铮的手死死的捏紧:“是。”
“你是我舅舅,为何还要这样对我?”楚宴忽然自嘲的笑了起来,笑声里也冷然一片,“这个真相,我还不如不去知道。”
“请陛下赐罪。”
“你,的确该死。”
楚宴走到他身边,他是直接下床的,根本没有穿鞋,韩铮的眼前闪过一缎雪色,青黛的血管精致可见。楚宴生得好看,身上每一处都犹如玉做那般。
就连这脚,也漂亮极了。
韩铮的喉头滚动了两下,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去握住了他的脚:“三月仍凉,陛下还是穿上鞋吧。”
楚宴不由挑眉。
[总觉得韩铮在摸我的脚。]
[他没凌王那么变态!主人别瞎想了!]
[……哦。]
楚宴的目的就是要羞辱一下韩铮,以报之前的仇。
所以韩铮这样握住他的脚时,楚宴还以为他是在朝他示威:“放开!你还想反抗?”
韩铮的指腹在他的脚趾摩挲了两下,只是这个动作细微得很,一般不会被发现。
入手生凉,犹如一块上好的玉石。
“我并不是想反抗,只是希望陛下身体安好,这样直接踩在地上,会着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