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现实问题
这边曾今今正为《八美图》忙得不亦乐乎, 那边严蕙又把一个现实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五年的经纪约没剩几个月了，之后怎么打算，趁现在提前考虑吧, 后面的工作也好妥当安排。
曾今今也想不好, 觉得这事儿还是要和莫易久商量。于是找了个晚, 约了严蕙和薛月楠, 在家开了火, 做了一桌好菜, 顺便就把大家的发展问题摆台面好好聊聊。
莫易久没什么可纠结的，她心里想的是, 尊重并且支持曾今今的任何决定, 愿意为她做出生活和事业的调整。就算她说想退出圈子, 然后带着两只猫住到陈由家隔壁去过种花钓鱼的日子。并且，如果曾今今在孩子的问题仍然觉得勉强，莫易久也会果断选择放弃这个念头。虽然自己喜欢孝, 但她已经想明白了, 剃头挑子一头热的状态早晚会引起失衡和矛盾, 她不想为一个错误的决定去冒失去挚爱的风险，想来, 也没有那个心力去独自承担对一个生命的责任。话又说回来，从曾今今前一阵的态度看, 莫易久还是认为, 她大概率是想继续目前的事业的, 只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式去维持或者去突破, 才是今晚需要讨论的问题。
曾今今倒不像莫易久那么明白，她得好好捋捋。回忆这四年半的时间：“感情方面，我觉得自己是毋庸置疑的人生赢家了。”
“切。”薛月楠嗤笑着一个白眼翻回来, 对了严蕙的眼刀，求生欲旺盛地补充一句：“我也是人生赢家。”
曾今今继续道：“可事业吧，进度还是比设想的慢，准备工作倒是做了不少，但真正要做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去做。”
严蕙不由蹙眉：“你说的真正要做的事情是指什么？其实你的发展在这个圈子里，已经算是一流的了。”
莫易久懂曾今今的话，于是替她向严蕙解释：“她真正要做的事是跳出这个圈子的事。她还是想从事舞蹈的。”
严蕙明白了，她沉思片刻，道：“确实，公司能提供的资源，重心还是在影视剧和综艺方面的。如果是正儿八经只做舞蹈，以我个人的了解，咱们一块儿分析分析往后这路该怎么走吧。”严蕙数起了手指头，“一个是找个国有集体舞蹈团呆着，省心，还能保证稳定的作品产出。不过那种舞蹈团爱管人，你和莫易久的事儿挂在身，在那种冷不丁儿地来给人纲线的地方呆着也麻烦。再一个，找个民营舞蹈团呆呆。可是这些年下来，论在大众面前的知名度，我想在目前国内这些舞蹈家里面，就算不说数一数二，你总是能排个前三前五的吧，已经到了现在这个高度了，没名气没实力的小团体，装不下你，那些知名团体，已经有他们的核心人物了，有容不下你。所以依附别的团队，也不好办。再就是自己成立一个舞蹈团了。”
曾今今连忙打断：“别，我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薛月楠笑：“回头曾今今这些年赚的钱搭进去不算，连易姐的钱也得跟着搭进去。”
莫易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她是担心团队太大了将来不好跑。”
曾今今忙不迭地点头。舞团的责任太大，在妥善的经营下，会是实现创作成果、取得事业成功的助力，但当她想抽身离开，那就成了一个巨大的、牢牢压在身的包袱，就算勉强能丢下，也没法让她全身而退。更何况，她的志向也并不是非得拥有一个自己的舞团才能实现。
莫易久转头看向曾今今，摆着开玩笑的表情：“不如签我的工作室了，有钱一起赚，要跑一起跑。”
曾今今掩着嘴直乐：“这主意挺好，顺便就半出柜了，家庭作坊信则有不信则无。”
莫易久支着下巴道：“以后有人问你，我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你可以理直气壮说我是你老板。”
曾今今：“那也是利用职务之便，勾搭女下属。”
严蕙扶额：“谁会这么问？别耍嘴皮子了。说正经的呢。你挂她那儿肯定不合适，不如自己开工作室，挂公司下面，这样，又有资源，又有人，又相对自由。”
莫易久坏笑，对严蕙道：“我觉得你出去自立门户更合适，把郝又青和曾今今一块儿挖走。”
薛月楠下巴一抬，立马站稳女友战线：“易姐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她们仨能组成什么？姬友之家？回头曾今今跟着你跑了，郝又青再跟着混好莱坞的那位飞了，我们小蕙蕙留这儿盈亏自负是不？”
曾今今手背贴着嘴边，毫无意义地小声说：“那不正好吗？你前几天还说想包养严姐呢。”
薛月楠瞬间慌了：“什……什么啊没有的事。曾今今！说话是要负责任的！”
莫易久和严蕙十分默契地对薛月楠侧目而视……
莫易久：“你们两个平时聊天到底说的什么啊？”
严蕙：“给我看聊天记录。”
“嚯！”曾今今看起好戏来了：“原来你们家还有这种规矩呢。”
薛月楠面子挂不住，赶紧岔开话题：“又扯远了，说你的事呢。严肃点严肃点。”
严蕙白了她一眼，又对曾今今说：“我目前还没有出走的打算。你的话，还是先想清楚自己之后想做的是什么。我看现在这形势，出柜的念头还是别有了吧。”
曾今今看了看莫易久，回想起莫易久常和她畅想出柜的种种，如今做了五年演员，也明白做这种事的性价比近乎于零，那些畅想，都是恋人之间相互哄着玩儿的调味剂罢了。在这个娱乐圈里，不管拥有怎样一颗纯净的搞艺术的心，终究是名利场中人，名声越大，得到的越多，承受的束缚也越紧。就算是拥有破釜沉舟的勇气，可破釜沉舟之后，能得到什么呢？让全世界知道，我曾今今和莫易久在一起，是真爱？正常人谁谈恋爱会想要昭告天下呢？更何况，得到的反馈里，不全是祝福的声音。
“嗯，其实只要家人接受就可以了，其他人，无所谓的。”曾今今说。
一时间，四人都进入了短暂的沉默。
莫易久心下明了，握了握她的手：“好。”这是承诺，她决定，等这次的舞台剧结束，就把她们的事告诉父母。
薛月楠心存希冀地看着严蕙，猜不透她原本坚持的东西，是否有了一些改变，是否产生了一丝和她一起勇敢的念头。
严蕙的表情未有松动，心也一样未有松动。她依旧认为，如果选择了同性只是自己的事，与家人无关，那既然是无关的事，也就没必要让他们知道，徒添各自的烦恼。她没有说出自己的想法，当众出柜事关曾今今的事业，她可以发言可以建议，但在家人面前出柜是她们的私事，就算曾今今再怎么天真，还有莫易久在，自己没有必要干预。只不过薛月楠……还是回家了再慢慢教育吧。
“不打算出柜就好办了，我还是比较建议成立私人工作室，说实话，我是有信心的。”
严蕙有让人信服的能力，她说这种话的时候，就更难让人质疑了。曾今今听了，也跟着信心百倍，觉得养活一个工作室的人根本不是问题，靠着这个工作室，让自己在舞蹈艺术得到更大的成就，更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怎么都不可能翻车的事。
“行，我听你的，咱们继续绑一块儿吧。”曾今今双手握住严蕙的手。
薛月楠：“哎，我还在呢，你像话嘛？”
曾今今：“我女朋友都没吃醋，你酸什么。”
莫易久笑了笑，心里还在想曾今今的决定。其实她丝毫不觉意外，因为她们都是属于舞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