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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跟着教授学常识

    袁长文快步走在国王学院里,道路两旁的松树坚挺而翠绿着,五年前它们就这么绿着,现在依旧如此绿着。似乎并不在意外界是否发生战争,也不在意它根下的土地,成为了战胜方。

    不能再让汉森继续了。

    袁长文边走边想,让汉森也来当助手?

    不可以不可以,阿兰先生对学术如此严谨,不会同意的。

    哎,那怎么办啊?

    对了,我可以直接问问先生啊,嗯,对,看看阿兰先生有什么办法没有。

    想通了解决办法,袁长文走路都带劲了。

    紧赶慢赶,还好赶上了下午茶的时间。

    英国的下午茶,应该起源于19世纪的维多利亚时代,主要流行于贵族圈,尔后才传入校园。本来袁长文是没有资格参加这个下午茶的,在座的全是各个学科的权威教授。只不过哈代,就是领养袁长文的数学教授,哈代由于身体疾病必须坐在轮椅上,而袁长文负责推轮椅,这才让袁长文有机会跟众多教授认识。

    当时的袁长文只有八岁,仅仅比轮椅高出一个头,很多教授都喜欢逗袁长文,但在这期间也不知不觉让袁长文接触到很多知识,再加上哈代的刻意培养,可以说袁长文的思维方式已经变得很数学了。

    后来,哈代走了,只留下克莱尔和袁长文两人。这段时间,袁长文没有参加下午茶,仅仅是在家里陪着郁郁寡欢的克莱尔,直到去年。克莱尔决定去陪伴哈代,填鸭式的把各科知识塞给袁长文,也带着袁长文参加下午茶。

    虽然克莱尔不是什么权威教授,但毕竟是哈代的妹妹,另外袁长文也确实讨人喜欢,所以,就有了一个给各个教授添茶水的机会。

    现在,袁长文跟着阿兰先生,依旧没有说话的资格,依旧只是给教授们添水,但或多或少,教授们在无聊时依旧也会逗逗袁长文。

    “嘿,袁,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今天我只有自己添水了。”

    袁长文低着头,说:“抱歉,福斯特教授,我这就去调节水温。”

    福斯特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袁长文,“嘿,你小家伙还是这么无趣,没感觉到我的语言用了修辞手法,根本不是想让你添水么?!”

    “呃,抱歉教授。”袁长文挠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阿兰已经把红茶泡好了,你站这儿,我考考你小家伙。”福斯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戴文赛从中国给我寄了本小说过来,里面讲诉的是中国传统的奇思妙想,有点类似我们的魔法骑士小说。

    里面讲个一个女孩,被一种特殊的脚链给锁住了双脚,虽然可以行动,但终究不方便。那个脚链是一种特殊的陨铁制成的,全中国只有两把剑能劈开它。如果是你遇到了,你怎么办?”

    袁长文陷入思考……

    当袁长文陷入思考时,整个人会沉寂下来,全身心的投入思考。而每次回答,都是袁长文思考的极限答案,如果正确,则会得到教授们的表扬,如果错误,教授们则会指出错误点,袁长文绝不再犯。

    这也是为什么教授们喜欢逗袁长文的原因,如果袁长文仅仅是一头猪,教授们再怎么无聊,逗两年也会逗烦的。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先测试脚链的密度。”袁长文顿了顿,重新梳理了一边,觉得自己的逻辑没有问题,继续说,“我会先测密度,虽然是特殊的陨铁,但终究逃不出元素周期表。那个女孩可以带着脚链行动,说明脚链并不太重,也就是说脚链的密度不是很大。

    这也意味着组成脚链的化合物的分子量不大,变相说明里面所含元素的原子量不是很大,也就是并非在元素周期表的后面。那么,根据元素周期表的周期性,排在较为前面的元素,活泼性较强,可以考虑用强酸或强碱性物质,即使该元素排在中后面,也是可以跟王水反应的。”

    “哈哈哈哈,”阿兰笑着从一旁过来,“我说是吧,袁长文肯定会首先从化学角度考虑的。”

    “啊,阿兰先生,我来吧。”袁长文看着阿兰先生手中的托盘,急忙接了过去。

    福斯特摇摇头,说:“还不是你们教的!本来应该披荆斩棘,历经磨难获取那把剑,然后亲手斩断脚镣,抱得美人归。唉……这小家伙已经不会用艺术来思考啦!”

    “你有意见?!”一名胖胖的银发老年人,急速迈步过来,人还未到声音却先到了,“你这文学老头,有意见也没用,科学的魅力你不懂!”

    “法兰克教授,您好,这是刚泡好的红茶。”袁长文看着来势汹汹的法兰克教授,赶紧拿了杯红茶给他。后者接过红茶,并没有立刻喝,而是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福斯特瘪瘪嘴,没说话。谁都知道法兰克的声音大,跟他争论完全是被吵死的,算了,不跟文盲一般见识。

    “长文,要杯红茶,少加牛奶。”

    “好的,米德教授。”

    一名文质彬彬,略显消瘦的中年男子走过来。

    法兰克:“嘿,米德,你决定过来了?”

    “不,”米德笑道:“也许过两年吧,我最近正在筹备我的着作《国际贸易几何学》,等忙完了,再考虑调动的事。”

    法兰克擦擦汗水:“也是,从牛津大学调到剑桥大学,本来就要好好思考。”

    袁长文:“教授,您的红茶。”

    “谢谢。”接过红茶,米德轻轻取下鼻梁上的眼镜,以免粘上水蒸气,“长文,上次给你讲的破橱窗,想通其中的荒谬了吗?”

    “抱歉,教授。”袁长文低着头,说:“我按照您的思路,有个孝打破了面包店的橱窗,面包店的主人不得不拿出九英镑去购买新的橱窗。而玻璃店得到这九英镑,他会有利润,那么赚的钱就会去别的商家消费,那个商家又有利润,于是又会去另一家商家消费。

    如此循环,破掉一扇橱窗,能够链环不断提供资金给很多商家,提供就业机会。这样的话,那个打破橱窗的孝,不但不是坏孝,反而应该得到表扬。”

    米德教授笑道:“嗯,理解的很透彻,那你没有发现其中的荒谬吗?”

    袁长文低着头,说:“按照结论而言,是荒谬的。但是,我只发现一点,就是面包店的主人,不管怎样,他都损失了九英镑。后面的,我,抱歉,教授。”

    米德:“能想到这一点,很不错了。你还是个孩子,要知道人们总是只看到眼前所见的东西。比如面包店老板也许本打算花九英镑买件衣服,大家都只能看到面包店主和玻璃店主的情况,完全忘记缝纫店主因此的损失。没关系,慢慢来,没什么好抱歉的。”

    阿兰先生走过来,拍拍袁长文的肩膀,说:“经济学不同于化学物理,它之所以复杂难明,是因为,并不是所有条件都摆在桌面上。”

    袁长文:“好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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