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个狐妖
苏雨在重炎的注视之下，颤颤巍巍地走出第一步，然后双脚站在一个台阶上，再第二步……
半个时辰之后，重炎双手背负，骑着飞剑飘到了她的旁边。
“还有一半，快了。”
“这算，哪门子，鼓励？”苏雨咬着牙说道，“你能飞剑，就不能直接，带我，下去吗？”
“人需要锻炼，体验过在生死直接徘徊的感觉，对道心很有好处的。”重炎老神在在地回答，但是他眼中一抹得逞的笑容还是出卖了他。
苏雨心里大骂，这个老狐狸精还真是睚眦必报，说了他两句，而且又没有外人在场，这都要和自己一个孝子斤斤计较。
眼下，寒毒的好处反而体现出来了。至少苏雨不会因为冷而行动不便，因为她感觉外界挺暖和的。
但那万丈深渊，让人不敢多看一眼。虽有白雪，但山谷深幽难测，望下去是黑黝黝的世界，仿佛多看一眼就会有凶兽跳出来，把人吃了。
终于到了。
站在平台上后，苏雨双腿一软，直接倒在地上喘气。大团大团的白气从她嘴里呼出。
她感觉暖，是感觉而已，实际上的身体温度并没有低到真的比雪山还冷，真到那时候，她也就没有救了。
“呵呵，丫头，老夫在出口等你。”重炎飞剑一转，向上飞去，一下子就没有了踪迹。
“喂！等一下！”苏雨听出了不对劲，但是重炎跑太快了，那欢乐的笑声一下就消失了。
天天算计人，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苏雨苦着脸巴巴地看着洞里，现在应该算是没有退路了吧，她抬头望着那条石阶，只有一条笔直的竖线，上去看着比下来难。
要是不小心掉下去......苏雨想着就打了一个寒颤。
这是她不曾发现的，自己其实有轻度恐高。
这个山洞不算黑，挺隐蔽的，外面还有一面山壁是曲折的，正好挡住入口，如果不是重炎告诉她，苏雨如何也不可能知道这里有一个山洞。
“有人吗？”苏雨傻傻地喊了一句。
这种地方怎么可能有人，除了回音，不会有其他声音。
“哼——”
这个声音就像是野兽被吵醒之后，从喉咙里发出的不满。
苏雨吓了一跳，在心里告诉自己，假的，假的，重炎不会坑自己的，是自己病入膏肓出现的幻觉！
再说妖尊。
他躺在冰冷的石板上，虚着眼，放空着自己。子归终归还是小看那些人了，一个个人精得不要不要的。
在这三重封印下，他们居然还留了一手，让万年之后前面三重封印失效，也能阻止涂山子归离开这里的咒术——契约咒。
契约咒需要的是下咒者本人，或转世，或后人来到这，与他签下平等或不平等契约后，他才能离开，否则会有天道的干涉，让他一走出这里就会被劈成渣渣。
正常情况下，这种可能性为零。
谁闲着没事来到极寒之地！
所以子归放弃了，他察觉到这个咒语的时候就放弃了，直接倒在地上，看看能不能再睡个万年，然后来个地震把这座山震崩了，让不可抗力破了这个咒。
“有人吗——人吗——吗——”
子归吓了一跳，什么情况？
还真的有人的味道，哪个蠢货来到这里，不要命了吗？就人类那个小身板，在这种地方能待上半小时不冷死才怪！
哗啦啦。
他站起来，拉得后脚两条成年人手臂粗的链子直响。
“吼！”子归示威般地大叫一声，这种地方是随便来的吗？快滚！
几秒钟后，他听到一声脏话，然后大骂：“重炎那个老不死的大骗子！这里明明有个妖兽，还跟我说很安全！”
接着没有了动静。
“呜呜呜……”
哭了？人类好脆弱，刚刚不还逞能。子归想。
他听到那个人边哭边走，不是往外走，而是……往里走。
哭着哭着，又不哭了。
“嘿嘿嘿。”那个人忽然发出一阵阴冷的笑声。
子归打了一个寒颤，全身的毛都竖起来了，前身低伏肌肉紧绷，微微裂开嘴，露出泛着寒光的獠牙。
“什么啊，没意思，还以为会出来个什么东西……啊！！”苏雨举着一个发光的珠子照明，本来心惊胆战地怕着有东西随时蹦出来，结果什么都没有。
然而一转角，别人遇到了爱，苏雨遇到了……惊悚。
涂山子归前身低伏，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苏雨举着夜明珠一脸不知所措，懵逼，恐惧，逃跑？
苏雨本来该有这些反应的，但是苏雨就是站住不动了。一时间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退让。
在短暂的惊吓之后，苏雨很快平复了内心，以平静的眼神对上两只巨大的狐眼。
最终还是涂山子归败下阵来，他太久没有见到一个生命了，内心的孤独让他不忍心去吓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嗷呜一声，狐狸收起了牙齿，整个身子趴下，然后继续对视。
“嗷。”渺小人类，前来作甚！
“啊？”苏雨读不出他短短一个音节表达的意思，依然呆呆的站在那里。
“嗷！”啊什么，回答问题！
苏雨摸了一把脸：“你说你想出来？”
子归巨大的头颅一下子搭在地上，右爪捂住了自己的脸。苏雨眨巴眨巴眼睛，这狐狸还真的挺通灵的，居然做出这么人性化的动作。
不过这意思是……自己会错意了？
“那你……不想出来？”苏雨又试探。
子归放下右爪，狭长的狐狸眼睛向上看了一眼苏雨，然后给了一个超级大白眼。
苏雨觉得有趣了，心里最后一点恐惧也消失殆尽，几乎就连此番进来的目的都快忘了。
她举着夜明珠又往前走两步，狐狸大惊，连忙后退一步，隔着铁杆，一人一狐又开始了对峙。
“嗷，嗷！”你要干嘛？我卖身不卖艺，啊不对，我什么都不卖！
“你妖身这么大，修为很强吧？为什么给锁在这？能说话吗？”苏雨用着哄一个小奶狗的语气，柔柔地说道。
涂山子归半举着的爪子来不及放下，就给这话给噎死了，这是一个上古大妖会得到的待遇吗？！这丫头，脑子不会有点问题吧？
半晌，他放下爪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心道：你要我说话，别说我猥琐就行。
他的眼睛中露出一丝戏谑。
苏雨见他先是发出一声沉重的气息，紧接着身体开始缩小，厚厚的毛也在消失。
很快，一个人形初见虚影。
苏雨惊讶地看着眼前，一只妖，慢慢的变成了一个人……
接着一声惨叫，充斥了整一个洞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