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all Me Maybe（5）
他们仍然在纽约停留了一天。
基努带她看了他幼时在纽约住过的地方，那儿现在已经拆了盖了新的公寓楼。他说到他在纽约的生活、在多伦多的生活, 说到他生活中那些闪光时刻。他很少跟人提到这些。
奥黛丽非常喜欢这样的基努：在他完美外表和温柔举止的后面, 是一个天真的大男孩。他的明星光环褪去了, 但并没有变得乏味无趣, 却更加吸引人了。
她突然意识到基努是不把她当外人了，这对他来说是更进一步的表现。
她有点害怕，觉得这不太真实。
“巴黎好玩吗？”辛西娅问。
“很好玩。”奥黛丽躺在浴缸里, 舒舒服服的泡着澡。
辛西娅点着一根香薰蜡烛, 倒了一点精油在浴缸里。
“你跟cousin keanu在一起快乐吗？”
“当然。你为什么会这么问？”
“那是因为我希望你快乐。你应该得到快乐。基努如果不能让你快乐的话, 就让他滚蛋。”
奥黛丽微笑, “这样对基努, 太绝情了吧。你呢？你还在跟托比约会吗？他能让你快乐吗？”
“还行吧。至少我还没讨厌他。”
“可怜的托比。”
“他才不可怜。”辛西娅轻柔的按着她的头发, “以前我总帮你洗头发，你的头发太漂亮了，很长,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我常常想，我要是有这么好看的头发, 那我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了。”
“你确实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
“oh，sweetie。你还像以前那么可爱。”
“因为我们是姐妹啊。对了,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的家人找来了, 该怎么办？”
“什么家人？我还有其他的家人吗？”
“你的亲生父亲啊。总该有那么一个男人的。玛丽没有跟你说过吗？”
“没有。她没说过。这么多年他都没来找我, 我也不想找到他。”
“可是, 人类追寻‘我从哪里来’是一种本能。你不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也许是个连环杀手呢。”
奥黛丽哈哈大笑。
“好了，这个问题不该你来烦恼。我是想过。我恨他。他或许不知道我的存在，但，你约炮要戴套啊！”
奥黛丽又大笑。
“还有，你也要小心。我不想你现在就做妈妈。”
“我不会的。我保证。”
周末，基努·里维斯约了奥黛丽和辛西娅吃晚餐。
奥黛丽紧张得不行，打开衣柜看了一个多小时，都没拿定主意该穿什么。
“你怎么了？”辛西娅已经打扮好了。
“我该穿什么？”
“你还是学生，就该穿的像个学生。”辛西娅为她挑了带花边的立领绣花白衬衫、黑丝绒收腰短上衣、苏格兰格子薄呢绒百褶短裙、鹿皮平跟靴。
90年代的时尚风格是不论男女都穿宽肩宽松外套，奥黛丽不喜欢，辛西娅也不喜欢。
“你不用担心，她会喜欢你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我有点焦虑，但我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她们见到了基努的母亲帕特里夏·泰勒。帕特里夏先是猛夸了她们的穿衣品味，然后又很贴心的问她们喜欢吃什么菜，知道她们都没到21岁就没有点酒，饭后甜点点了冰淇淋。
比起儿子来，帕特里夏可以说是很健谈了，又风趣，会打趣自己，捎带打趣儿子，还不露痕迹夸了一通儿子。称姐妹俩统统是“sweetie”，夸她们“adorable”。
一顿饭吃得每个人都很高兴。
吃过晚餐，帕特里夏先走了。
然后托比来接走了辛西娅。
基努为奥黛丽穿上了大衣，“你要去哪儿玩吗？”奥黛丽平时很少出去玩，他们的约会通常是吃饭、练习射击、看电影、去书店，然后就是回公寓各自看书。基努似乎才反应过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孩子是不应该这么安静的。
“我不知道。我很少出去玩。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
基努踌躇了一下，“我也不太清楚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知道约翰尼有个酒吧吗？叫viper room，我们可以去那儿。”
“约翰尼·德普？我以为你不喜欢那儿。”基努的好友瑞凡·菲尼克斯就是在德普酒吧门外昏迷倒地，不治身亡。
基努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the viper room在西好莱坞的某地。
老板约翰尼·德普不在，但人人都认识基努·里维斯，很快就有人让了位子给他们。卡梅隆·迪亚兹从沙发座站起来，拥抱了基努。
“奥黛丽，这是卡梅隆·迪亚兹。卡梅隆，这是奥黛丽。”
卡梅隆同样热情的拥抱了奥黛丽。
又为奥黛丽介绍，“这是马特·狄龙，我男友。”
马特·狄龙早站起来，笑容可掬的跟基努和奥黛丽握手。他和基努同岁，15岁就来到好莱坞闯荡，常被当成新鼠党的一员，20来岁时也是锐不可当的俊美青年。
奥黛丽问卡梅隆洗手间在哪儿，卡梅隆主动挽着她手臂，“来吧，我带你去。”她们从舞池旁走过。
通往洗手间的走廊上挂着一些海报、照片，卡梅隆指给她看，“瞧，这是基努，旁边这个男孩是瑞凡。”
奥黛丽停下来，仔细看那张照片：黑白，十寸左右，瑞凡笑的恣意骄傲，基努则是一贯的腼腆微笑。
“瑞凡真是很好看啊。真可惜。”奥黛丽叹息。
“确实。太可惜了。德普收藏了一把瑞凡用过的吉他，就在那边。”卡梅隆指了一下，“瑞凡很喜欢音乐，基努大概是因为这个，对他那个乐队十分热爱。想想看，要是他们俩组成乐队，那女孩子们的尖叫声会掀翻屋顶。”
奥黛丽也十分同意，“瑞凡会唱歌吗？”
“会的。我记得他们在瑞凡忌日的时候放过录影带，唱的还很不错。”
“瑞凡可以当主唱，基努就乖乖弹他的贝斯好了。”
卡梅隆哈哈大笑，“也可以让基努给你当贝斯手。”
奥黛丽笑而不语。
她们回来的时候，在舞池边的另一个沙发座那儿遇到了“熟人”：克里斯蒂安·贝尔相当热情的喊了她一声：“奥黛丽！”
“我认识你吗？”奥黛丽坚决装失忆。
旁边的人哄笑。
“没关系，你总会记起我的。我是克里斯蒂安·贝尔，希望你这次能好好记住我的名字。”
“没兴趣。”
卡梅隆倒是很感兴趣的打量着贝尔，“她应该不喜欢你这种type。”
奥黛丽碰了碰她手臂，卡梅隆知趣，“我们要走了。你玩的开心。”
基努正跟马特·狄龙对着吞云吐雾，见她俩回来，赶忙掐灭香烟，“奥黛丽不喜欢二手烟。”
马特·狄龙一听这话也就跟着摁灭了烟头。
奥黛丽坐下，“你们在酒吧都玩些什么？”
“闲聊，喝酒，跳舞，一会儿有乐队演出。”
奥黛丽瞪大眼睛：“我能喝酒吗？”
卡梅隆就笑，“没关系，我们假装不知道。”
马特·狄龙笑着喊了侍应过来，点了酒。
“你酒量怎么样？”卡梅隆问。
“不知道，没有喝醉过。”想了想，问基努：“我喝醉过吗？”
“没有。”基努也发现她从来没喝醉过。她喝酒非常克制，从不贪杯。他惊觉她的自制力强得吓人。
喝过一轮酒，卡梅隆拉了奥黛丽去跳舞。
卡梅萝健谈，“你跟基努真是太般配了，都不太爱说话。你不会嫌闷吗？”
“闷？为什么？他要是话多我才会嫌烦。”
卡梅隆吃吃笑，“瞧你！”突然吻了一下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
“你喝多了。”奥黛丽白她一眼。
卡梅隆笑嘻嘻，“是有点。在拉斯维加斯我就很想认识你，可是基努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认识我？为什么？”
“不为什么——好吧，是我想看看能让基努爱上的女孩子是什么样子的。”
“一个普通的人类。”
“喔！瞧瞧！你可真是谦虚！”她捏着奥黛丽的脸蛋，轻轻的掐了她一下。
奥黛丽拍开她的手，瞪她一眼。
“你瞧，男人之间不晓得都聊些什么，聊的那么起劲！”
“基努居然也会应酬吗？”奥黛丽觉得新鲜。
“我要是带你走了，我想他们都不会发现我们不见了。”
“不可能。基努会看到我的。”一点都不好玩的女孩子！
卡梅隆懊恼的说：“我知道基努很爱你，你简直是说出来气我的！我们走吧！我们去门口叫辆出租车！”
“再见！我会跟马特说你走了。”奥黛丽面无表情。
卡梅隆抱着她大笑起来。
“crazy girl。”奥黛丽嘀咕。
人群中出现了一波小小的骚动。
卡梅隆仗着个子高，踮脚往那边看了看，“约翰尼来了——喔，还有leo。”
奥黛丽微微蹙眉：她知道莱昂纳多跟德普关系不错。只要他愿意的话，他可以表现的很好很可爱，谁都会喜欢上他。再说，谁不愿意跟好莱坞的新宠搞好关系啊？
卡梅隆探究的查看她的神色，“基努很少来这儿，约翰尼肯定会过去跟他说话的。”
“你对这里很熟吗？”
“算是很熟吧。很多人都喜欢来这儿，差不多算是好莱坞的一个秘密基地了，没有熟人介绍是进不来的。你要过去吗？”
奥黛丽耸肩，“过不过去都一样。”
不过还是过去了。
约翰尼·德普已经在基努身边坐下，莱昂纳多则坐在马特·狄龙身边，随手就点了根烟。
基努一边听德普在他耳边说着什么，一边迅速瞥了一眼莱昂纳多。
莱昂纳多心不在焉，视线四下乱飘，忽然看到奥黛丽走近，先是一怔，然后跳了起来，有些忙乱的赶紧把香烟摁在烟灰缸里。
奥黛丽对他点点头，“leo。”很平静的打招呼。
“奥黛丽。”他声音微哑。
基努站起来，“奥黛丽，你还没见过约翰尼。约翰尼·德普。这是奥黛丽，我女友。”
德普也站了起来，“奥黛丽。”
这个u型沙发座上原本还有其他人，现在都走开了。
几个人重新坐下，奥黛丽坐到基努的内侧，挨着卡梅隆。男人们说了一会儿话，德普忽然转头问她，“奥黛丽，你有兴趣来我这儿表演吗？我们在新年前夜有一场演出，他们到现在还没有排好名单。”
“好啊。”奥黛丽微怔，马上答应。
“你有助理吗？”
奥黛丽摇头。
“那把你经纪人的电话给我。”德普叫过侍应，拿了纸和笔来。
奥黛丽写了电话号码，递给德普。
乐池上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调试了几分钟乐器，有人上来介绍，欢迎aliens on mars乐队！
主唱是个金发高个青年，奥黛丽离得远看不清楚。那人一开嗓，奥黛丽就有点想瞪眼了：怎么是杰瑞德·莱托？！他这一头金发是什么鬼！
莱昂纳多见奥黛丽开始皱眉，心就有点慌，老觉得是不是自己又说错什么。过了片刻，他也觉得这歌声耳熟，这才惊觉那是杰瑞德·莱托！
莱昂纳多不禁觉得这个晚上真是太有意思了！
这么想着，他嘴角就浮现出一个略显嘲讽的微笑。他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奥黛丽，手里摸出烟盒，点了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