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敲打
“具体这罡气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老朽也不太清楚。”郭老遗憾的摇摇头。
宗师强者的手段还能用科学来解释，但是先天高手的手段，便是科学也无法解释。
在先天强者手里，‘力气’已经实体化，能量化，可以直接用来攻击敌人。
“先天境界还是太神秘，离老朽的世界太遥远。要想做到先天强者这一步，恐怕不是普通的对劲力运转就能做到，应该涉及到人体的其他奥秘。”
说到这里，郭老已经全部解释完。
寒辰脸色依旧平静，并没有得到想知道的信息。
“罡气，罡劲外放，这一点我已经推演出来，我也能做到。只不过现在肉身太弱，若是贸然释放罡气，恐怕未杀敌便先伤己。”寒辰若有所思。
之前敢说已经将凡人之力研究透彻，自然不会连罡气都不懂。
郭老口中所谓的先天强者，罡气手段，在寒辰眼中也不过如此。
明劲、暗劲、罡劲、罡气，刚好与他之前参悟的凡人之力四种层次的变化相吻合。
这罡气的本质，便是四种劲力运用技巧中，第四层次的变化。
“本质上，还是凡人之力，小道尔。”
只要进一步强化一下身体，他要成为所谓的先天强者不难。
问题是，先天强者之上呢？
问了这么多，寒辰不介意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那在罡气期先天强者之上，还有什么厉害人物？”
强中自有强中手，山外还有一山高。
按照寒辰这个问法，恐怕能问到仙帝层次，追问到宇宙本源，发起天问，直抵鸿蒙混沌。
军装老者郭老展颜大笑：“先天级数的大人物离老朽尚且很遥远，老朽又如何知道，先天之上还有什么神佛大能？”
话虽如此，郭老露出老狐狸笑容：“不过，当年我还在位置上，管着一群令人头痛的家伙时，确实听说过，在先天之上还有些特殊的存在。”
郭老抚须感叹：“只不过，像那般存在，我等凡人恐怕一生都没机会见上一面。”
随后，他意味深长的看着寒辰：“据说只有宗师境乃至先天级数的人物为非作歹，自以为无人能治的时候，那等人物才会从深山老林里出来，一招手，千百里外便是取下好一颗人头。”
郭老说这番话，有几分敲打寒辰的意思。
他看不清寒辰的底细，见寒辰问那么多宗师境之上的事，担心寒辰仗着实力高强，自以为世上无敌手，便四处作恶。
所以，郭老不得不三分真七分假，撂下话来：莫说是宗师境，就算是先天境，若是为非作歹，也有的是人能收拾他。
另一边，寒辰对郭老的敲打毫不在意，反倒目光洞察，发现郭老故作姿态之下，藏着一道戚然。
他心中一动：“莫非这老者见过修仙者，甚至还有过一番冲突？”
旋即，寒辰暗中运转一道望气之法，往郭老身上窥探而去。
“咦？”
只见郭老印堂闪过一道青光，不知是福是祸。
寒辰调起仙帝神魄，依着窥探到军装老者身上的气机，暗自推演一番，便洞察一切。
“原来如此。”
寒辰心中淡然，不动声色间，几道念头在心中掠过。
“你后辈招惹我，与我结下了因。”
“你回答我的问题，解我心中之惑，已经了结因果。”
“缘分已尽，日后你的祸福，便看你机缘了。”
他看出郭老身上有些问题，但无亲无故的，也懒得掺和进去。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寒辰兴趣索然，有了去意。
郭老也是察言观色的能手，看到寒辰有了去意，便笑道：“大正午的，时候也不早了，老朽要回去吃上碗稀饭，免得血糖忽高忽低，让老毛病发作。”
说着，想了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掏出纸笔。
在郭思瑶和黎叔惊讶的目光下，郭老在纸条上留下私人号码，递给寒辰。
“这是我私人的号码，阁下要是有琐事需要闲人处理，可以打电话过来，在夏南省，我们郭家还是有些分量。”
说着，郭老打趣道。
“省城的水挺浑浊，如果有不长眼的角色招惹了阁下，阁下宗师脾气上来了，也请暂息雷霆之怒，打电话通知郭家，我们定会给你个满意的交代。”
“毕竟现在是法制社会，人命还是关天的大事，要紧得很，能从阁下手里救几条人命，也算是为我郭家积点福气。”
说到最后，郭老的语气已经半带着玩笑的意思。
寒辰不接话，淡然一笑，接过纸条。
随手将纸条塞进裤袋，他风轻云淡的转身，身影飘然出尘，就要离去。
这时候，郭老才想起来：“对了，老朽还不曾知道该如何称呼阁下？”
“寒元初。”
寒辰背对三人，淡淡留下三个字。
轻拂衣上尘，他的身影消失在青砖小道尽头。
背影消失在远方，又过了三分钟的时间。
郭老目光依旧望着远方。
“喂，爷爷，人家都已经走了大半天，你还盯着干嘛？”
郭思瑶被管家黎叔搀扶着，走了过来。
黎叔看了眼郭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转头望向大小姐。
果然，也不需要黎叔多说，郭思瑶便拽着郭老的衣服，不满道：“爷爷，那个看起来那么年轻的小子，居然是你口中常说的宗师？”
听到孙女口中语气颇有不敬，郭老有些不悦。
“小瑶，从小到大你都被捧在手心里，没遇到过什么挫折，根本不知道今日是何等的凶险。”
郭老敲了一下郭思瑶的额头，板着脸道：“什么叫那个年轻的小子，你以后记着点，若是以后还能遇上这位大人物，别逞口舌之快，嘴上放恭敬点。”
听到郭老竟然称对方为‘大人物’，郭思瑶和黎叔二人脸上都是掩饰不住的惊讶。
郭老看二人的表情，摇头道：“你们二人还真是不知深浅，幸好今天遇到的这位脾气不算暴戾，否则爷爷最多只能在灵堂上为你们抹眼泪。”
听到郭老这番话，莫说郭思瑶，就是暗劲巅峰，年逾五十的黎叔，都是心里一跳。
“爷爷，你什么意思呀，难不成刚才那家伙，还真敢得罪咱们郭家不成？”郭思瑶一脸不服气。
从小到大养尊处优，让她只认一个理：在省城还没有郭家得罪不起的人。
“那家伙就算是宗师又怎样，当年爷爷你还没退休的时候，宗师不是也要听你使唤。”
听到孙女的话，郭老哭笑不得：“当年爷爷办几件大案的时候，确实有权请几位宗师人物协助，但那也仅仅是协助，而不是凌驾在对方头上。”
“丫头你知道不，你以为宗师是何等人物，岂会让人随意驱使。也许你还没有听过一句话，宗师不可辱啊！”
“今日你二人先是鲁莽得罪对方，若是遇到心狠手辣者，直接打杀了你二人，老头子我也没那么大能耐找人给你报仇。”
听到爷爷说的如此玄乎，莫说郭思瑶不太相信。
就连黎叔也不同意，忍不住插话道：“郭老，你何必如此自谦。毕竟您在军中也是地位显赫，几分薄面在宗师大人物眼里也有些分量。刚才那少年哪怕是宗师又如何，若是真的不开眼，您老动用人情请几位宗师前辈出山，轻易也能收的了他。”
黎叔刚说完，郭老便哈哈大笑起来，让二人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郭老脸上笑容褪去，脸色少有的严厉，呵斥二人：“荒谬，你们两个当真还不知道今日凶险，以为老头子我在自谦？”
他忽然转移话题道：“你们刚才为什么到这里来，可是听到了一声巨响？”
虽然不知道郭老为什么扯到这里头来，二人还是点点头。
见他们点头，郭老便接着道：“你们不知道那道声音的源头，我方才却是看得清楚，那少年宗师口吐真气如瀑如练，横贯湖面，足有百米天刀之威。”
听到这里，两人愣了愣神，才一前一后反应过来。
黎叔实力达到暗劲巅峰，也是老江湖一个，比郭思瑶更清楚这里面的门道。
他脸上带着难以置信：“郭老，您的意思是？”
“哼，我能有什么意思。”郭老板着老脸，两眼严厉一瞪，“今日你二人得罪的，正是宗师境巅峰的强者。”
“亏你们还以为郭家天下无敌，若真是被那少年宗师收拾了，莫说我老头子这张薄脸，就是脸皮撕下来，也请不动宗师巅峰的人物，为你们的鲁莽负责。”
二人听了，嘴巴张的大大的，相互看了眼对方，脸上闪过一丝后怕。
暗劲初期与暗劲巅峰，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
而宗师境初期与宗师境巅峰，两者又是如云泥之别，不能相提并论。
老爷子在位的时候，姑且只能让一般的宗师级人物协助办案。
现在退休下来，如何使唤的动宗师境巅峰的大人物？
郭老长叹一声：“你二人紧记今日教训，宗师，不可辱！冒犯宗师威严者，后果不堪设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