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二章
长安的夏天天黑的很晚,院子里面到处都熏起了艾草。这是驱赶蚊子最好用的方法之一,当然云家的屋子里面也会点蚊香。小小的蚊虫,是夏日里最讨厌的东西,没有之一的说法!
在云家的一间房屋里面,胖胖的云大宝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人胖就是爱出汗,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想对于胖子的好处,这点缺陷可以忽略不计。
作为胖子的好处之一就是,胖人看起来都比较蠢。不管的是不是蠢货,人家都会觉得你蠢。
这一点很重要啊!
云家已经出了一个大唐最聪明的人,不能再有聪明人了。如果让人看到云家一个个透精百灵的,那样云家就离大祸临头不远了。
老爹在外面带着十万大军差不多一直打到了天边,前些天从西域回来许许多多的老兵。每个人路过云家的时候,都会在门前施礼。
听说这些人除了朝廷的赏赐之外,每个人都发了一笔横财。在长安买房子的不在少数,铠甲一脱下来立刻就变成了财主老爷使奴唤婢!
当然,有这种福气的人并不多。因为李二不打算解散这支富有实战经验的队伍,他只是将一些不适合继续服役的人清退出去。大部分打散了之后,分别编入了十六卫里面。
这两年十六卫都在大规模的换装,火器已经成为了军伍里面的常用装备。骊山深处,还有秦岭深处,有好几处地方都有规模巨大的火药工厂。
依照云浩的叮嘱,这些地方无一不是深山老林之中。所用的工人,也全都是死囚犯。与其让他们在朱雀大街挨上一刀,不如扔在大山里面发挥余热。既可以继续活下去,又能给国家做贡献。这是双赢的买卖!当然,对外宣称这些人已经被处决。
南山试验场现在整天都是轰隆隆的,因为十六卫都要在那里轮流训练使用火器。
军队没仗可打,只能用训练发泄自己剩余的精力。老程,老牛,还有尉迟恭每天上朝的时候都是撇着嘴!现在军中唯一在打仗的将门,就他们三家!虽然远在天边的地方,可毕竟有战斗经验。傻子都知道,三家的子弟回来之后就会得到重用。
当然,云家也在打仗。可似乎大家都选择性的忘记了云家,现在云家在大唐的政治生活中似乎消失了。云家没人在朝堂上站班,连个摆样子的傀儡都没有一个。
云家的继承人整天整天的窝在家里,朝廷里面本来有心对付云家的几伙势力。见到云家的长子似乎和他爹一样,准备家里蹲之后。断然的烧掉了弹劾云家的奏章,这时候弹劾云家是不智的,因为他家实在没有多少小辫子可以抓。
“成了!”看到点亮的灯泡,云大宝兴奋的挥动手臂。
用铜钱一圈圈儿的缠起来,可以发出父亲嘴里说叫做电的东西。这东西可以点亮灯泡,比煤油灯还要亮上许多。不过最大的问题就是,点亮的时候会散发大量的热。寻找了许多材料,都不可能坚持长久。最后,云大宝找到一种叫做钨的东西做灯丝。
这跟灯丝已经连续的点燃了三天三夜都没有熄灭,这是连续点燃。如果断断续续的点燃,绝对不会用这么长时间。
“终于成功了!”云大宝非常的兴奋。为了这一刻,他已经试验了不下一千种材料。甚至,他连李烟容的头发都揪下来过。就是为了看看,头发是否可以当成灯丝用。
长安城里长头发的女孩儿多得是,不愁没有原料。
“哥!您这东西是亮,可您听听后援那蒸汽机的动静。这跟在家里弄了艘飞艇有什么区别,大娘和我娘她们都搬到了别院去住,为的就是躲您这机器。这种东西,您还打算安装在全长安,这不可能的!”三宝撅着嘴,因为涉及到云家的核心秘密。只能由云家的儿子们来完成,二宝那个丫头片子都不行。
那丫头片子,现在正在和几位老娘在别院里面逍遥快活。男孩子,就是命苦啊!
“没关系的,爹爹说事物总是在一点点的改进。总有一天,事情会达到你的需求。你看,现在灯丝研究成功了。下一步咱们就要研究,如何降低发电机噪音的问题。你觉得挖一个深一点的地窖,把发电机放在那里面怎么样?”
三宝扭头就走,看起来肥胖如猪的老哥还真是聪明。发电机放到地底下的地窖里面,的确可以很大程度的减少噪音。如果在墙壁上贴上一层胶皮的话,应该隔音措施会更好。
在哥哥面前,三宝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蠢货。当蠢货的滋味儿很不好,所以三宝决定找一些愚蠢的人一起玩,好证明自己非常聪明。程处弼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老程家的家伙都是只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家伙。前些天和尉迟宝琪出去,居然揍了魏王李泰的儿子李徽。
勋贵家的孩子打架,算不得大事。不过动用护卫,那场面可就壮观了。听说在朱雀大街,两帮人拿着刀子互砍,那场面是蔚为壮观。当然,魏王家里的侍卫到底比不上战场上下来的亡命之徒。被人堵在门里不敢出来,魏王的人算是丢到了姥姥家。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连桌子都掀了。
路过后院的时候,看到地上在挖一座巨大的坑。三宝知道,这就是大哥要安装发电机组的地方。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距离内院的湖比较近,只要发生意外就可以引湖水倒灌进去。不会引发进一步的危险,看起来云家很快就能用上电灯了。
“出去玩把雄大雄二带上,最近长安比较乱。”云大宝的声音远远的从房间里面传出来。
三宝出去惹事是他喜闻乐见的,别人家都出纨绔。云家怎么也该出一个才是,反正云家就他们哥俩儿。自己这个当大哥的做纨绔不合适,只能辛苦一下兄弟。不过云家的护卫比程家和尉迟家还要生猛!
因为熊爷的两个儿子,熊大和熊二这对双胞胎如今成为了云家的护卫头子。按照云浩的说法,这一职位只要熊家想做,可以世袭给熊家。
就好像云家外院的管事有好几百个,可内院的管事都姓刘。都是老年间的事情了,听奶奶说远在晋阳时代,刘家的人就在云家做管事。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这是奶奶常说的一句话。不过刘家的人的确很机灵,可以把家里的事情处置得非常好。三宝认为,让刘家人世袭做管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老三又跑了,这种叫做电的东西应该是一种新型动力。除了可以点灯照亮之外,是不是也可以带动螺旋桨转动吹出风来?大热天的有个能吹风的家伙,肯定是不错。可是怎么吹风呢?怎样让螺旋桨转起来呢?”云大宝喃喃自语,开发所有脑洞想想一个会转的螺旋桨,如何把风吹出来。
老爹说过,发电将会成为未来一项巨大的生意。亲眼见识过电能的威力后,云大宝认为老爹说得没错。只要云家把发电行业牢牢掌握在手里,云家就会成为累世巨富。
李二现在非常的淡定,两个年长的儿子表面上一团和气。暗地里却是斗得你死我活,而另外一个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儿子,在万里之外打熬军功,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战场。作为新一代大唐皇帝的储君人选,没上过战场可怎么成。
朝廷里面也是形成了两派,因为是嫡子拥护李泰的人多一些。因为是前隋皇帝的外孙,身负两代皇族血脉的李恪,也有很多追随者。
让李二很意外的就是,程咬金,尉迟恭这些人用另外一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立场。那就是让儿子去打李泰的儿子,他们不但打得李泰的儿子李徽不敢出门。更是打掉了李恪儿子李璄的门牙!
虽然被李二抓住打了板子,但显然几家都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这是鲜明的政治表态,程家,尉迟家,牛家等将门,不会依附任何一股势力。他们的眼里,只有皇帝才是唯一发号施令的人。
李二对此非常满意,这几家将门对朝政的影响力不大。可对军队却有着巨大的影响力,曾经的旧部遍布军中。就连李二,都不敢小觑这股势力。
如果没有军队参与两方的争斗,那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反正打来打去,也搞不乱国家。有军队这块基石镇着,国家就算是想乱也乱不起来。
太极殿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安静,李二聚精会神的批阅着奏章。他手里掌控着这样庞大的帝国,从最东边跑到最西边。骑上最快的马,也得要跑一年才能。
李二有些时候,会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这个帝国太过庞大了,每天发生的事情千头万绪。想要制定律法,李二悲哀的发现。有些制度在这地方行得通,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就行不通。
一样的米可以养百样的人,可一样的制度却不可能管住如此庞大的帝国。有时候很想把云浩从前线拽回来,好好听听他的意见。这小子懒的出奇,却不耽误云家成为大唐巨富。自己也想偷偷懒,可不成啊!
每天批改完一堆奏章,总是会呈上来更多的奏章。
三省的火炉每天都在焚烧着如山的奏章,能送到自己面前的,已经是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筛了又筛,选了又选的结果。
今年冬天的时候,李二很想去海南休闲一下。用煤的地方越来越多,长安的空气越来越差。患有哮喘的长孙,每到冬天就是一种煎熬。
海南是个好地方,长孙到了那里喘气都会舒服许多。
可没办法,自己实在是走不开。这两个儿子,留下哪个监国都将不确定性推到了极致。
远方还有战争在打,这是一场复仇的战争。张亮怎么说也是跟随自己出生入死的战将,如今脑袋居然被人做成夜壶,这是不可容忍的侮辱。
目前来看,云浩在那里做得不错。听说正在攻打一座有两千年历史的城市!
那地方是什么样子,李二非常好奇。按照袄教的教义上说,那是流淌着牛奶和蜜糖的地方。有没有牛奶和蜜糖李二不知道,但李二却知道那里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火油。
这可是个好东西,大唐现在有好多的蒸汽机烧的不是煤而是油。多少次,李二都被油荒闹得睡不着觉。现在好了,巨大的轮船可以将数万吨油料,一次性的从遥远的中东运回到大唐。
大唐的天空上,飞艇越来越多。速度越来越快,体型却越来越小。这完全得益于,充足的油料供应。
大唐的海面上,也有越来越多的机帆船。这些帆船再也不用载着小山一样的煤,而只是储存几桶油就可以。远洋货轮,也因为机械动力而速度大增。
现在从泉州或者广州码头出发,到达遥远的中东仅仅需要三个月时间。要知道,这在以前可是要航行一年的。看到云浩那封,大唐油料供给三百年内不用发愁的奏章,李二高兴得差一点儿跳起来。
能源对于这个飞速发展的国家太重要了,老天爷似乎很不公平。油泉这个东西,大唐就没有多少。可据云浩说,中东到处都是。
现在好了,中东也有好哒一片地方也属于了大唐。那里最新的名字叫做,大唐波斯都护府。每天都有庞大的运油船,将数万斤火油运输到大唐来。
赵江走了进来,对着李二深施一礼。
“出了什么事情?”李二淡淡的问了一句。赵江这时候来,一般都是有事情发生。
“启禀陛下!楚公家的三公子,与郎陵郡王在青楼因故发生口角。双方的家将打成一团,金吾卫的人不敢管。现在云府的家将,已经把郎陵郡王堵在了吴王府里面不敢出来。”
“哦!这倒是件有意思的事情,等云家三宝揍了李欣,再来向朕禀报!”云家的态度现在很重要,李二很想看看云家倒是站在什么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