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1）
上官赭苦恼的站在客厅，对于穿梭在某饭店的服务人员根本是视若无睹。
原本期待老妈在见过刘叔的女儿后会打消这种联婚的蠢主意，没想到事实却完全相反，老妈反而更加喜欢刘叔的女儿。
这下可惨了，为了他将来的幸福，看来不实施江冀的计划他是逃不出老妈的手掌心了。
“你别再发呆了，快来看看我精心的安排。”真是的，哪有当事人这么没有参与感的。
上官赭不是很感兴趣的朝着好友走去，对于即将到来的戏码，他是一点把握也没有。
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上官赭不满意的蹙紧眉头。
“怎么，不满意？”不会吧！这满满一桌子菜可是五星级饭店大师的手艺，全是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一看就知道美味可口，他还有什么好不满的？
“这种菜的手续繁复，一般人怎么会做呢？我要的是一般的家庭小菜。”上官赭瞥了一眼身后江冀带来的最佳女主角，那一副娇滴滴的样子，用膝盖想也知道这种菜色绝对不可能出自她的手，更何况是他精明的老妈呢？
“拜托，这样才可以更显现出琳达的贤慧啊！”他可是费了千方百计才弄到这一桌佳肴，却被他说得好像一文不值似的。
上官赭心头忽有一股不祥的预感闪过，他想要临时踩煞车，不想再继续这场戏，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下子可是进退两难啰！
“哎哟！你那是什么表情？放心啦！绝对没问题的。”看着好友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江冀连忙拍胸脯保证。
眼见和父母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想要补救也来不及了，自己只有硬着头皮演完这场戏，希望可以安全过关。
上官赭再次无力的叹气，活了将近三十年，他叹的气恐怕没有这阵子的多吧？
上官赭如坐针毡的看着母亲。
只见上官苏妍目不转睛的打量着眼前这位号称是自己儿子已论及婚嫁的女朋友。
“是很漂亮。”不过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表里如一。
“谢谢伯母。”琳达表现得倒是挺落落大方的。
“妈，琳达听说你喜欢美食，还特地上市场买菜忙了一整个下午，想请你尝尝她的手艺。”上官赭哂笑，暗自庆幸第一关安然度过。
“是吗？那就快点来尝尝吧！你知道你老妈我最受不了美食的诱惑了。”上官苏妍迫不及待的站起身走向餐厅。
“哇！琳达，没想到你的手艺这么好，真的不输五星级餐厅的大厨。”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上官苏妍忍不住食指大动，只是这些菜色怎么跟她昨天去餐厅吃的这么相像？
“谢谢伯母，您尝尝合不合您的口味。”琳达体贴的夹了块盐酥排骨递上前。
“嗯！真的很好吃。”真的和昨天吃的一模一样。
上官苏妍的脚在餐桌下踢了丈夫一下，给了丈夫一个两人才懂的眼神。
清了清喉咙，上官苏妍放下碗筷，认真的盯着眼前这一对……嗯，暂时称是一对璧人好了。
“你们决定结婚？”既然儿子想演戏，那她就奉陪到底。
“呃？”上官赭突然一口饭梗在喉咙吞不下去。
“伯母，我和阿赭是以结婚为前提在交往的。”琳达不疾不徐的说着，之前的排练完全派上用场。
“那你们还要交往多久？我可是急着抱孙子。”有回答等于没回答嘛，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妈，我们想再多了解对方一点，而且我们也很喜欢这种恋爱的感觉，所以短期之内不打算结婚。”要冷静，绝不能自乱阵脚，要不然精明的老妈一定会看出破绽的。
“唉！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爸在你这个年纪时，你都已经三岁了。”上官苏妍神色一敛，开始自怨自艾。“我只是想在我还有体力时早点抱孙子。”
“妈，你也不过才五十出头，还很年轻。”完了，老妈又使出哀兵政策了。
“是啊！伯母，您这么有福气，一定会长命百岁的。”琳达净陪着笑脸。
“唉！事事都不顺心，怎么可能长命百岁呢？”上官苏妍意有所指的看了儿子一眼。
筱薇这个媳妇可是她千挑万选的，眼前这个儿子的女朋友漂亮是漂亮，可就是不对她的眼，她可不想以后为了婆媳问题争吵不休，所以就算儿子跟筱薇没缘分，要挑媳妇可也要挑个她对眼的。
再看看这满桌的佳肴，一看也知道是餐厅外送的，打死她都不相信这全出自于这位小姐之手。
“妈！”显然母亲对眼前的他的女友不甚满意，真不知她对刘叔的女儿是着了什么迷。
“反正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重新拾起碗筷，上官苏妍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低头默默的扒着饭，上官赭把委屈和苦水和着饭菜一起吞下肚。
看来江冀的办法还是不管用。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移师客厅，琳达切了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小鸟依人的轻靠在上官赭身上，努力的扮演一位深情的女友。
就这样，一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琳达掩嘴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平常都是男人把她捧得高高的，哪像今天又是洗碗又是切水果的，要不是看在对方是个黄金单身汉，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会捞到什么好康的，她才懒得蹚这趟浑水呢！
对于这个自己送上门来的艳福，上官赭是浑身不自在，但碍于母亲在场他又不能反应过度，真是有苦难言啊！
上官苏妍冷眼看着一直往儿子怀里钻的女人，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
现在的女孩子怎么都这么不自爱，在长辈面前竟也这么的不知轻重，这怎能当她上官家的媳妇呢！
而上赭赫则是聪明的置身事外，眼睛眨也不眨的直盯着电视机。
赵筱薇哼哼唱唱的晃进玄关。
奇怪，上官赭的住处访客一向不多，怎么今天门口多了这么多双鞋呢？她轻手轻脚的推开大门，打算躲在门后偷窥。
咦！阿赭身边怎么坐着一个美女？而且好像是没长骨头似的直往他身上靠。
这是怎么回事？赵筱薇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原本晴空万里的好心情顿时乌云密布。
赵筱薇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上官赭的住处的，她的脑子里只是一直重复着上官赭刚才对父母所说的话。
妈，我和琳达还不打算结婚，我们想先享受一下这种恋爱的感觉……
她不愿相信，可这却是她亲耳听到的事实。
她很想知道为什么，可是她又没有勇气再踏进那个曾经她以为是她的避风港的家。
怎么会呢？阿赭不是这种人啊！他们在一起时一直是很快乐的，阿赭也一直都很疼爱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全变了呢？
泪水缓缓滑下她的双眼，赵筱薇无言的转身，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
一个人失神的在街上走着，上官赭说的话一直重复折磨着她受创的心，心头酸涩得让她几乎死去。
天空突然飘起阵阵小雨，她仰头望着一片灰茫茫的天空，此刻自己黯淡的心情就如同这片阴暗的天，永远没有放晴的一天。
以往她总把上官赭对自己的好当作是理所当然，然现在他的温柔、体贴将不再是自己所有，她竟感到有点怅然若失、泫然欲泣。
也许是她太过幸福了，有温暖的家和一段甜蜜的恋情，她幸福到连老天爷都嫉妒她，所以上天要收回对她的眷顾，惩罚她以往不懂珍惜上官赭对她的爱。
人总是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现在她知道自己是深爱阿赭的，可是一切好像都太迟了。
她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地的走着，不理会自己早已湿透了的衣裳和旁人异样的眼光。
泪像不断落下的小雨，布满了赵筱薇伤痛的小脸，她默默的哀悼她的初恋，这个短暂却又甜蜜的初恋。
赵筱薇又做恶梦了。
自从那天回到家后她就一直高烧不断，在睡梦中不停的呓语，脸色苍白得吓人，让刘氏夫妇着急不已。
“不要！阿赭，等我！”眼看上官赭的身影越行越远，赵筱薇不停的追赶着，可是不管她怎么追、怎么呐喊，就是追不上。
“阿赭！”看着越来越模糊的人影，赵筱薇忍不住跌坐在地上痛哭出声。她不停的哭，哭得声嘶力竭，哭到喉咙沙哑。
“筱薇，醒醒！”赵云妤担忧的唤着女儿，看着女儿消瘦的脸颊，净是心疼。
“不要！”赵筱薇挣扎着，终于从无止境的梦境中脱身。
赵筱薇浑身虚脱，只能转动那在她清瘦的脸颊上更加显得空洞的大眼，无力的望着母亲。
“又做恶梦了。”赵云妤温柔的为女儿拭去额上的汗水。
挣扎的坐起身来，母亲明显消瘦的脸颊让赵筱薇过意不去。
“妈，我没事的。”赵筱薇虚弱的说着，她觉得自己仿佛被车子辗过一般，浑身酸痛、无力。
“筱薇……”赵云妤欲言又止。
“妈，你放心，我没事的。”说着说着，她不禁潸然落泪。
这是她最后一次为上官赭掉眼泪，赵筱薇暗自发誓，是该振作的时候了，她对这段情已经哀悼得够久了。
为了父母，自己应该好好的振作，不能再让父母为自己操心了。
“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我没事的，真的。”赵筱薇俏皮的对母亲做了个标准的童军手势。
“没事就好。”看着女儿恢复以往的俏皮可爱，赵云妤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这些日子可吓坏她了，一向开朗乐观的女儿一下子变得郁郁寡欢，还恶梦连连，让她不知如何是好，如今看到女儿恢复了以往的笑容，悬在心中的大石终于可以落下。
“有什么事要记得告诉我和你爸喔！”赵云妤不放心的交代着，她知道女儿有事瞒着她。
“知道啦！”赵筱薇撒娇的窝进母亲的怀抱。还好，她不是孤单的一个人，她还有个温暖的家。没有爱情，日子还是一样要过啊！
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硬是吞下就要落下的泪水，未来的日子里她赵筱薇要勇敢的一个人过。再见了，这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这是什么鬼报告，你到底会不会办事？”办公室里传出一阵阵的咆哮。
最近整个上官集团全被低气压笼罩着，每个人都提心吊胆的在过日子，生怕惹得顶头上司一不高兴，就得卷铺盖走路，回家吃自己。
拉开办公室的门，上官赭继续咆哮着：“给我滚出去，下班前把完整的报告送到这里来，不然全部给我滚。”
只见一群一级主管全都灰头土脸逃难似的逃出了上官赭的办公室，生怕多加停留会再次惹火这头盛怒中的狮子。
一股怒气无处发的上官赭愤怒的关上门，那砰然声响像是他的怒气在室内回荡，久久不曾散去。
“该死。”上官赭不停的低声诅咒，烦躁的伸手抹过略显疲惫的脸庞。
筱薇这小妮子已经失踪了将近一个月，刚开始他还不以为意，因为筱薇常常演出失踪记，可是过不了多久又会自动自发的冒出来。
可是这回也失踪得太久了吧？
老妈不定时的疲劳轰炸已经让他疲惫不堪，这回这小妮子又来凑热闹，让他为了找她而四处奔走，严重的睡眠不足，他都快因疲劳过度而死了。
文件上的字不停的在上官赭的眼前跳动，合上那看了等于没看的文件，上官赭无奈的叹气，“唉，不知道那小妮子跑哪儿去了？”台中老家他也去过了，无奈就是找不到人，连学校里也不见她的人影。
此时敲门声突然响起。
会是筱薇吗？上官赭豁然起身着急的打开门。
“怎么是你？”不是筱薇，上官赭一脸的失望。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今天他可是身负重任而来的。
“有什么事吗？”上官赭不感兴趣的问。
“你还问我有什么事！你是吃了炸药是不是？一大早就鬼吼鬼叫的，你欲求不满啊！”公司里每个人都战战兢兢的，害得那些漂亮妹妹都不敢摸鱼和他打情骂俏，生怕自己成为他老大下一个炮轰的对象。
上官赭不回答，只是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