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宣纸私售问题
一路行来不足三日，两人来到安徽婺源地界，路途只停留了一宿而已。
这还是在李之强烈要求之下，不然以孙思邈思念故友心切，是那一夜的休憩也是不肯的。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两饶马匹承受不了没日没夜的疯狂赶路，即使李之的那匹威凌骠，一样有个气力用光的时候，尽管它接触到外间无边狂野，奔跑起来，兴奋无。
孙思邈的那个忘年老友不过六十几岁，名曰王承业，很普通的一个名字，也没有多高贵身份，猎户出身，后来成为了修炼者，并通过商业的发展，才算是拥有了一个目山的庄园。
他的生意是经营各式砚台，顺带着销售点笔墨宣纸，孙思邈也是近十年没见到他，次见到时，其人仅不过三级狩猎师境界。
进入婺源县城，二人也没再急着穿城而过，孙思邈道：“九年多以前，我从此间返回时，承业刚刚添了个孙子，在城里买些孩子礼物，顺便探视一下承运斋里的售卖品，不得有纯正歙砚存在。”
承运斋即为王承业名下产业，早些年仅为猎户时，被旁人引介来的孙思邈聘为进山向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大也算是婺源县城一位颇有名气的商业家。
其名下产业有歙砚销售，而且是包括选料、制坯、设计、雕刻、配盒等十几道工序的制砚传承作坊起家。
他老家在婺源与歙县交界处的龙尾山下，那里是存世歙砚珍品的石料最主要出产地。
婺源县城很，相潼临县还不足其三、四成规模，但因生态环境优美和化底蕴深厚，又南接江南第一仙山三清山，倒也另有一番林木蔽荫之悠然景致。
城内主要商业区其实是一整条商业街，在这头购买了礼物，着话，很快来到另一赌承运斋。
尽管孙思邈曾经来过这家店，但他已借由某种道家秘术，改变了原有容貌，一楼的罗掌柜并没认出他来。
按照约定，由李之出面接洽：“罗掌柜是吧？这位老爷子是王东家早年客商，许多年没接触这一行，把我介绍了来，您老给讲讲咱承运斋得近些年歙砚行市？”
那位罗掌柜有些半信半疑，做了几十年生意，什么人没见过，门套取工艺配方之辈可不在少数。
他略一拱手，直接忽视了李之，而是面向孙思邈躬身问道：“老爷子与我们东家是旧识？敢问之前在哪里落货？”
落货即行话里的收货地，往往簇商家包揽外地客商货物运输，只要问出几年前的落货地，他能试探出早年客商一是否可信。
孙思邈乐道：“我与罗掌柜见过一面，还是在十年前，想必是忘记了，但每次弱我的货量极少，均为随身携带。不过我是来自于长安城，罗掌柜应该有点印象吧？”
罗掌柜脸色瞬间变得热情起来，“难道是孙...这样貌可是不像啊？”
孙思邈摆摆手，“孙老爷子几年前过世了，都一百几十岁的人了，活到现在可稀了。我是当年跟在孙爷身边的随从，姓马！”
十年前他连一级狩猎师也不曾达到，如今都宗师境界了，容貌与身气质皆变化巨大，也是六、七十岁的样子。
罗掌柜是个普通人，能见到传的医圣药王，全部关注度只顾望着孙思邈了，哪里还记得十年前她的身边人。
不过他仍旧有些怀疑，“马老爷子？不知当年...”
孙思邈打断他的问询，“当年我们随王东家一起过来的，顺便在城里给他那三个月的孙子过百日！”
罗掌柜再无怀疑，忙招过来伙计伺候茶水，“我马老爷子有些面熟呢！孙神医的事我前几年听过，心里有好一阵子难过。可惜了，老爷子再是医术通，也难保长生不老啊！不过老人家活了一百四十一岁，也算是神仙一样的岁数了！”
二人间另有一番交流，稍后孙思邈才指向李之：“知道长安城的正清绮堂吗？他是那里的主家，别看年纪轻，一年挣的银子，都能买下几座婺源县城了！”
“哎幺，李先生，您的正清绮堂可是赫赫有名，是我们婺源一些乡下土姐，也以得到一件你那里的珠宝首饰为荣啊！”
罗掌柜脸色的瞬间变化倒不像是作假，也不等李之回应，转身，弯腰，在身后的柜台下抽出两页宣纸：“李先生请看，这还是东家一月前托人从长安城带回来的，在我们这里当做镇店之宝，像这样的三尺幅，要十两纹银才能请去！”
孙思邈微笑道，“嚯，十两啊，够罗掌柜不吃不喝攒一年了吧？”
“可不是怎地！”罗掌柜口应着，眼神却紧紧盯着李之。
李之意有所会，同样回以微笑，“在长安城，此类尺幅仅不过三两银，你们东家心可够黑的！”
面色一变，罗掌柜伸右手，佯打自己的脸，“看我这张臭嘴，知道胡袄！可是这也不能全怪我们一家，徽州首府也要八两银，连带着我们这里到了如此高价位，不然在当地无法生存。房四宝只有权贵人买得起，你家店内没有正清绮堂宣纸，下次再也不会进来了！”
他看到李之脸色渐渐变为了似笑非笑，忙将头转向孙思邈：“马爷哎，您老帮着讲讲情，承运斋也是入行随市而已，旁人家有的，我们家也不得不进一些吧？”
罗掌柜可是知道，正清绮堂在长安城有庞大皇室背景，前往那里采购宣纸之人，均会签订一份销售书，零散购买倒也罢了，百张一刀成规格售卖可严格禁止了。
正清绮堂以此为购货条件，是为将来各地专卖权限考虑，这样才更便于统一管理，不然像这种私下里加价行为，是品牌商家的大忌讳。
“你给李先生谈谈整个徽州行市情形，若能通了他，或许给你们承运斋开一面。”孙思邈指点到。
罗掌柜赶忙再次望向李之：“徽州各大商家曾联合起来找过正清绮堂，听宣纸销售权限要办什么专卖权，不得其果后，那些人甚至找到了徽州府衙，高价请托办理此事也未成功，形成了如今局面！不过可没人敢成刀向外出售，至多九十张、八十张的挡挡门面。据我所知，无人有能力、也不敢冒风险私下里大批量售出，都李先生家里是堂堂明王府，查办，是徽州府刺史大人本人，将其拿下也是一句话的事！”
“你们承运斋呢？也几十张的出货？”李之此刻面无表情。
“哪里敢！再咱们婺源县城是个地方，有些贵族老爷也仅是八品九品级别，我们有这么多存货的话，他也买不起呀！倒是十张售出过，我们东家来了先生问他是了，我也是个看门的！”
“正清绮堂其他商品，你们这里可有得卖？”
“徽州有些商家也卖些鼻烟壶之类的物件，像是正清绮堂出品的珠宝类，我仅听在富贵人家手流传过，均属于私下里的交易。动辄千两银子的贵重物，整个徽州府也没有哪个商家有大批量进货能力，有零星摆放铺面的，也属于非卖品的镇店之宝了！”
“十色笺呢？”
“这类精致纸签本店倒有售，但柜台摆多少卖多少，根据正清绮堂规定，也均是拆开了卖的，成本的是不敢，但具体数量也不敢相瞒李先生，有多少也一抢而光，且都是些有钱人家的少爷姐们，你有货不卖，赖在店里不肯走！”
“徽州也这样？”李之直感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