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四章 离婺源
在李之二人随王承业回往目山时，手边已多出来十几方砚台，城内请到之人，皆是当地刻砚、赏砚、藏砚大家，这一次可是很不客气地把人家家底都给掏空了。
唐时化人对砚台的珍爱，已成为一种时尚风气，随着社会历史演变，浓缩国各个朝代化、经济乃至审美意识的各种信息，其珍贵性不言而喻。
“几方歙砚无一不是精品，便是其他地方精品砚也非常见之物，李先生暂时将这些带回去，一月或再长些时日之后，我再给先生带些过去！”
众人落定，王承业道。
“至于承运斋歙砚定制，王东家只管按最高级品质组织出产，唯一要求是擢砚与石料的精工细作，包括承运斋铭字样，一定达到雕琢尽善尽美！”李之提出来要求。
“承业啊，关于洮砚我们可能没机会前往查探，照你的，通过你的渠道，给正清绮堂找到可靠传承人。端砚在广东，刚好顺路，那一类砚台你不要操心了。”
孙思邈心下很是高兴，这位王承业不愧为经营砚台几十年的老商家，通过此人，令他与李之省去很多时间。
“不仅是这些，徽墨也交给我，能与正清绮堂合作，这种机会可是掉下来的巨大商机，我一定尽心尽力。徽州制墨名家基本我都识得，所造之墨在品质超过任何产地墨制品，一锭正宗徽墨不必好砚台低廉多少，我建议它与承运斋歙砚都要铭正清绮堂字样，因为这样才能卖个好价钱！”
王承业的建议，让李之有些怪：“徽墨定制倒是可以，但歙砚留下承运斋名号，岂不是对王东家生意大有好处？要知道长安城汇聚了大唐近乎七成书画诗大家，你承运斋因此扬名很是简单的！”
王承业摇头笑道，“李先生不在行内是不知晓的，我们徽墨、歙砚古老传承作坊实在太多了，而且没有任何一家能够集齐各家所长。如同李先生的宣纸工艺秘方，每一家可是看护得极紧，若在徽州地面统一定制，要当地任何一家挂其他流派名号，只会引起行业内抵触情绪。”
孙思邈点头表示赞同，“承业的意思是，换做正清绮堂独家定制，所下订单由当地多出作坊共同承接，才会不至于遭到各家之间的技术封锁，因为无论徽墨还是歙砚实乃整个地域性质专项统称，绝非某一家名号能够代表的！如正清绮堂所售歙砚，卖的是种制砚产地的专属风格，不标注某一家字号，意义在于宣扬整个歙砚流派，而歙砚本身再经由正清绮堂庞大招牌号召力，才会同时拥有名气与利益，这里面路数很深的。”
李之这才恍然顿悟，“也是，我定制徽墨、歙砚，不能单一在某一家下订单，而是需要面向整个徽州范围？”
“是这样的！”王承业的笑意里也有无奈，“不能令我一家独享利益，是因那仅代表我承运斋风格，徽州地界专业作坊各有特色，订单过于集哪一家，只会因此坠了李先生正清绮堂的名声，因为大部分徽商是不会认同的。”
“或者，正清绮堂经营时间长了，才具有集各家所长可能性？”
“我知道李先生前往各地寻那些古工艺的目的，实话，短时间内很难实现，因为各家特色是大商家的立足之本。我之所以当着那么多人面，讲出来派由擢砚工前往长安城，是在为李先生考虑。其它各家依照此类方式派过人去，时间一长，各家秘密不是逐渐泄露出来？”
“道理我懂，但别人也能想出其不对来，难道他们不怕正清绮堂最终摆脱开徽商，自己加工制作？”
“他们可不傻，当然会联想到淬，但只要不是当地作坊最终获益，在巨大利益面前，很值得暂时付出。况且，离开了本地老坑坑口的石料，也不再算是真正歙砚了，正清绮堂是缺不了我们帮助的！”
几人间交流许久，眼望得色渐晚，用过晚饭后，李之早早找了个借口回房修炼了。
孙思邈与王承业是老交情，总有些知己话要，他不好继续掺和在其。
第二一早，县衙引领着徽州府来人赶到，看来是他们接到消息连夜启程了，来到之人并非仅是砚务署辖下的砚务官，几乎整个府高层都到了。
面对来人，李之也是隐晦提出前来寻找古传承，是高宗派下来的任务，目的是令这些大官僚们多尽点心，别在相关产品输出做些手脚。
可不能看这些地方官，随便做些吃拿卡要手段，能让正清绮堂所需货品的稳定供应出现动荡。
而且，徽州府转为制砚行业特设出一个砚务署来，也意味着此行业需要缴纳税务，已占到整个徽州府收入很大一部分，为了辖区内工艺隐秘不致于流失，地方性质的保护主义还是不容忽视的。
午时不出意外，被强拉至当地最高档酒楼用餐，地方官里不乏李姓皇族人，深知李之在长安城将来影响力，可不会放过这次攀附机会。
其有一位府尹身边人，在徽州开办了数家徽墨、歙砚相关产业，李之看似随意地将宣纸专卖权，交给那人，引得府尹大人很是承情。
唐代制度，凡州升为府者，其刺史亦称为府尹，徽州府即为这样的一个设置。
婺源县城的宣纸专卖权，理所当然的给了王承业，这也间接令其与府尹之间有了个接近机会，对于承运斋将来生意可是影响巨大。
拥有了专卖权，意味着拥有了宣纸批量售卖权限，当地各零散商户只需向各级专卖商那里拿货，不但省却了来回路费，还能在货源有稳定供给。
专卖商也因此具有稳定与统一辖区内价格问题的权利，并且再前往长安城下订单，不会被正清绮堂的货源原因不足影响到。
此行第一个地方取得顺利收获，李之与孙思邈高兴之余，也由生离开之念。
需要前往的区域实在太多了，在一处位置不宜待得时间过久。
第三一整，二人同样在王承业和徽州府的帮助下，与徽州主要产茶地有了直接交流。
安徽自古名茶好茶迭出，其唐代十大名茶之，出自安徽的茶叶占了三成。
尤其是生长在大别山区的优质云雾茶，亦为当时的贡茶之一，名曰岳西翠兰，且制工极为考究，香气清高持久，汤色浅绿明亮，滋味醇浓鲜爽。
有徽州府出面，李之所接触的自然都是贡茶茶园，交付了定金后，才算是真正了了前来簇的所有目的。
第四，二人坚持离开了，至于孙思邈与王承业之间，已经重新建立起来联系，再有其日后生意频繁出入长安城的便利条件，加深感情有的是时间，也不在一时这半会儿。
下一站，是横跨长江前往鄂州，也是后来的武昌，选择去那里的主要原因，是因为那里是长江干流的一座大型港口，港务之繁盛，在当年唐朝长江干流十三个大型港口，仅次于因大运河开凿而盛极一时的扬州。
接下来他要履任市舶使节度使，畅通鄂州与长安城之间货运通路，是相当紧要之事。
而且那里还设有能建造战船的官办船场，且规模巨大，正清绮堂需要由船场定制几艘货运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