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二章 隐言暗表
于灵气贫瘠之地而言，即使有完整炼丹术存在，没有灵性药草，一样影响甚微，所以他一直对炼器术看护得很紧。
但天机府拥有此术就无关紧要了，本身修真界就有传承存在，想来是尽被某些强势势力掌握着，所以天机府才会如此迫切。
这也从侧面说明，天机府不属于修真界的某个显见势力，刚好验证了前日里老龙的猜断。
李之此刻心中联想之际，应该是被人有所误会了，还以为他不肯就此交出来。
这是因二长老国梁粲，已经在开口解释了：
“便是目前的修真界，除去少数此方面天资纵横之人，通晓炼器一术者少之又少，遑论我们这些脱离在修真界之外的特殊使命者。但有了炼器术，却能给天机府带来足够的底气，以及置换修炼资源的本钱！所以，天机府若想获得更多权限，本身实力至关紧要，还请李先生谨慎考虑！”
可能是急切之下，此人言语中再遮掩，一口道出实情。
李之哈哈大笑：
“我可没打算死抱着不放，而且大长老的性格与我极为投缘，这不是问题！但我想也仅限于大长老，尽量莫要流失在外，不然一旦消息走露出去，我哪一日进入修真界，还不立时成为某些势力的众矢之的？”
他的担忧也算是相当直白，一但炼器术广泛传播，必会造成垄断此术的某些势力不满。
修真界强者不计其数，这样一来，岂不是凭空给初涉修真界的李之，带来巨大性命之危。
冀德元一边点头，一边忙着表白：“李先生敬请放心，那是绝不可能，即便在天机府，大长老的修习也属于机密！是否传授他人，也有待先生决断。”
李之表示赞同，转而望向越元洲：
“大长老，相门主也是一片苦心，无论炼丹术还是炼器术，品级越高，对于心境的耐性要求越深刻，可不是要你从此改了性子，而是心境的平和稳重修行！唯有心性境界提升上去，修为境界才有保证，寿限才可延长，与为人性情关系不大！”
关系不大？当然不是，他只是借由此点来诱导而已。
此人显然是位不擅长动用脑筋之人，别看这么大岁数，未有相称的心理成熟后的稳重，不见得就想过其中道理。
他也是随口一说，旨在帮助相睿诚成就心愿。
不出所料，越元洲还真没将李之这些半通半不通的说辞做深入理解，大大咧咧地道：
“既然如此，李先生就收下我这个愚笨老儿，想想由自己亲手炼制一只乾坤袋，也的确很有意义！”
李之猛摇其手：“小子可不敢应下这个名分，那岂不是折煞与我？况且炼器术仅是交由你自行修习，可没时间在此间久留！”
其实孙思邈也拥有完整的炼器术，因之前与李之之间有过商议，不会轻易显示出来。
况且炼丹术与炼器术之间有很多近似之处，炼制个小玩意并不在话下，偶有显露，旁人也不疑有他。
一整套完整的炼器术，为何被如此重视？这是有原因的。
在上古时期，诸神共存，且有诸多天才地宝及奇珍异兽，这在材料方面，首先便满足了炼器法的需求。
然后则是炼器之人，神话传说中各路神仙均有通天彻地之能，可神通变化，纵使是移山填海、斗转星移亦是不在话下。
就像是李之获得的两个不同功用阵法盘，就已经说明，高深到一定层面的炼器术，远远比炼丹术更具有改变天地规则的能力。
这就为炼器之法提供了能力上的需求，综此而论，古代神仙在神话里被传的如此神异，也就不足为奇了。
在古代的历史记载中，关于炼器法的记载少之又少，从其他渠道和现实生活里，几乎无从得知关于炼器法的任何细节。
这固然有古人固步自封的原因，但也和炼器法本身极为少见有关。
自古而言，除去那些对炼器术真有了解之人，平常人基本不可能了解到关于炼器术的只言片语。
这也就是为何今人只知有炼器一事，却无人清楚其详情的原因。
因此，远较丹药更实用的乾坤袋，仅不过传说里的低级炼制物，事实上与飞剑同属于稍高于入门的炼器基础。
法宝之下的法器，更只能算是不入门的劣等炼制物。
但就是这种劣等物，若专于爆破之功用，其破坏力比火药更加可怕，因此李之对于它的传衍，一向十分谨慎。
这个道理，在场人心知肚明，才会对他的严加限控的要求深以为然。
其实从古代的中药炮制，传统的厨艺，古代的铸剑法，到鲁班的机关术，诸葛亮的八卦阵，乃至武侠小说里的唐门暗器，少数民族的毒术，其实都有上古炼器术的影子。
应当讲在古代，或者更具体为上古修炼界，炼器术是一门包括了社会方方面面的笼统技术。
这便是古代人的“科技”，而相比之现代人的科学技术，古人的“科技”无疑要神奇且不可思议的多。
如今李之对于修真概念的认知越来越接近，也逐渐明白，一旦炼器术有所成就，就如同得一门神通。
神通是无形无质的神秘力量，是现代科学无法诠释的深奥天地规则的演化。
可想而知，同境界之列，拥有一门神通，是何等的无敌状态。
话题扯远了，让我们再来看看天机府有何反应。
且不说越元洲本人的态度，相睿诚就相当直白地表达了他的态度：
“天机府从此就是李先生的最坚定支持者，有些话因限于仅令，目前无法如实告知，但只要你日后真正进入修真界，，只要我继续在任，天机府竭尽所能助你成事！”
李之心下一动，他自然知道有些事不是可以随意打听的，但借此机会，探得一缕天机府的存在意义，应该难度不大。
于是他马上接言：“我仅有一个好奇之处，莫非天机府内并不存在通往修真界的通道？”
相睿诚与冀德元对视一眼，由后者来解答，显然有其深意：
“关于这一点，我可以作答，似乎与这里的禁令干系不大！实际上我们这里的每一位都为曾进入过修真界，据说只有修为达到真观期，调往了别处，有机会回归那里！至于通道问题，不在天机府职责范围内，我们也无权限知晓！”
听似他只回答了李之的一个问题，实则在其刻意加重语气地回归二字上，已经隐隐告知李之一些别的东西。
以李之看来，这些人的归属就属于修真界，而不是来自于。
因为之前外门大门主普良悉，就曾有意无意流露，他们这些人出自那些历练空间所属的不同界面世界。
像是普良悉本人，就来自地球，至于是不是通过烽驿盟，就属于机密性质了。
或许这就是他们乐意常年困于一隅的最主要原因，在修真界通道无从知晓的条件下，以此来获取进入资格。
冀德元更深层的隐性感知，应该就是在提醒李之，寻找通道之事，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
也许因被某人看中，他本人能够有加入天机府的可能性，但若想如两千年前那般整体性迁徙，就需要自行努力了。
再一个隐意，也等如侧面验证了李之的认为，通道是切实存在的。
短时间内联想到这些之后，不知何故，他马上与遇仙桥下的神秘道人联系了起来。
尽管心中奇怪，李之也转眼明白过来，这种如同直觉一般地第一反应，可能最接近事实猜测。
看到李之若有所思的表情，想必天机府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相睿诚马上转换话题：“今日是裴家人乔迁之喜，我们算是半个主人，少说些严整事，多活跃喜兴气氛才是！”
于是普良悉便代表天机府，前往裴家人所在举杯相贺。
此时的裴炎哪里还不知，李之在这里的影响力不是一般地尊贵，心中又是高看一眼。
到目前为止，他始终不知此件为何等存在，但与外间殊然不同的鲜灵气息环境，已经在告诉他此间的了不得意义。
所以，在普良悉表示了感激之后，裴炎就引领着所有男丁，前来李之这一桌一一拜谢。
之前通过李之，裴炎为何来此，天机府已经明了，之所以李之敢自作主张，盖因此地仅不过外门之外的边缘处。
除了灵气之外，与另有禁制里的诸般存在毫无关联。
而且天机府若想驱离他们，仅需改变一下入口处禁制形态，就完全可以将此地彻底隔离开来。
，对裴炎也表示了旁观者的劝慰。
大意无非是劝说其看开些，他个人遭遇固然值得同情，却也是凡俗世界固有的皇权生存法则。
统治与被统治者的天性，就如同压迫与反抗的对立，总是伴随着狼烟四起、喊杀震天、血透黄泉，实乃自然规则的一种。
这种存在的性质，不可能被取代亦或消失，同样为天道所认可，既然无力改变，不如远遁于此，来换取一生的随性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