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评估
奈格拉奇干笑一声，“我很庆幸维克巫师会这么想，不过若是你想认识这里的经营者，我可以为你引荐一下。”
“引荐就不必了，我是在想如果学院里还有其他八级巫师有叛变的倾向，红龙家族的事情就是一个很好的告诫，没人愿意被暗杀第二次。”
几人的谈话到了这种地步，气氛开始变得僵硬起来，好在这时一名侍者走过来递给鲁维克一张纸条说道，“您就是维克巫师吧，有人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纸条？
接过来看了一下上面写的东西，鲁维克丢给侍者一点小费，指尖燃起火焰烧掉它后对几人说道，“看来我得失陪了，有几个不愿表明身份的人想要见我。”
奈格拉奇眉头一皱说道，“不愿表明身份？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当然不用，不过有时间的话我们之间谈谈合作如何？说起来，我对你的感觉还不错，至少伊芙琳不会讨厌到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你的程度，就像对待我我身边的小仆从那样。”
奈格拉奇楞了一下，连忙从椅子上起身说道，“我随时都有时间，维克巫师！”
不论是对红龙家族，还是对他，如今的鲁维克早已不是刚刚进入学院时那种身份与实力极度不明朗的状态。
只身潜入圣殿本部的事迹本就惊为天人！更不提还让尤果乌斯本尊的有机会亲临那里。
手段之诡谲恐怖，在年轻一辈的巫师中堪称最危险的存在。
而且能够和尤果乌斯大师的爱徒保持合作关系，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
奈格拉奇很清楚现在自己的处境，如果不是有伊芙琳这层关系，甚至他都没有和维克对话的资格。
伊芙琳摊在座椅上一脸不高兴的说道，“那我呢？哼，你又要一个人去找乐子，还不带上我。”
鲁维克起身笑道，“你今天晚上就带着我的小仆从出去玩吧，顺便给他介绍介绍这里的风土人情，但别碰她，明白吗？”
女孩转过头看着坐在座位上被禁言的洛薇，冷哼一声，暗自嘀咕道，“果然是个不要脸的小碧赤...”
...
...
夜晚的第三区依旧人声鼎沸。
灯火恍惚，高耸的楼宇在黑暗中如同碑石。
娱乐场所的大门人来人往，狭窄的街道上衣着暴露的女郎三三两两站在一起，偶有豪车引擎轰鸣驶过，引来一片瞩目。
这里是整个学园都市犯罪率排名前三的「鸦吻区」。
除了巫师，没有凡人敢在夜晚外出。
一家不起眼的古董店外，五个手持枪械的暴徒看了看四周，过去踹开大门走进去。
“老东西，你欠我们的保护费如果今天还付不上，就让你的小女儿替你给我们。”
水晶制品摔在地面上，声音刺耳。
几个暴徒相视一笑，为首的大汉走过去坐在老头的桌子上，随便拿起一个小玩意把玩着笑道，“但凡事都有商量的余地，只要你把地契交给我们，所有债务一笔勾销，如何？”
老头身材干瘦，唯唯诺诺的缩在椅子上说道，“我...我已经把所有的钱都给你们了！你们不能这样！”
大汉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座椅翻倒，老头也摔在地上。
“去你妈的！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哈维巫师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明天早上他看不见你这破店的地契，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见到你的女儿！草，给脸不要脸的老东西。”
而在这个时候，铃铛清脆的声音让这几个暴徒看向门外，只见一名黑发黑眼的少年推开门走了进来。
“喂！现在是休业时间，小子，不想招惹麻烦的话就自己滚出去。”
少年微笑着摊开手说道，“看来我来的时候不怎么凑巧啊，不过有人找我，我总得进来看一看，不是吗？”
为首的大汉眉头微皱，从桌子上跳下来说道，“有人找你？”
他话刚说完，几声枪响，其他四名暴徒应声倒地，包括他在内，难以置信的回头看着冲自己开枪的手下，带着一脸惊愕倒地死去。
这时，一名暴徒丢掉手里的枪，摘下头套，走到鲁维克面前面无表情道，“跟我来吧。”
那名之前唯唯诺诺的老头和这人对视一眼，从地上爬起来打开暗门，“这里我来收拾，你带他进去。”
不过对鲁维克来说，这样的见面方式并没有让他感到意外，对一个需要隐藏身份的组织来说，这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暗门通往一个阴暗狭小的地窖，一名身材修长，衣着一丝不苟的青年正坐在椅子上，头顶的灯光打下阴影，让他看起来多了一股神秘的味道。
“维克巫师，请坐在这里。”
鲁维克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青年手中拿着纸笔接着说道，“你在黄金之星上的作为我已经大致了解过了，不过为了让你能够与组织建立一个合作的前提，我被派来是想和你谈一谈，以便了解你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
“那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讲。”
鲁维克面带微笑，“所以你所代表的组织认定了我会和你们合作，是吗？”
青年依旧面无表情道，“关于这一点，在我完成评估后才能回答。”
有趣。
不死生物同样把两只手放在桌子上，说道，“就请开始吧。”
青年看着鲁维克的脸，对方意料之外的配合让他不得不废除之前做出的所有预案，沉默了一会说道，“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直接开始第一个问题，你个人对善与恶是如何认知的？”
“善与恶吗？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知道，你提问的善与恶究竟是如何定义标准的？”
“我现在是在问你，维克巫师。”
“那我就当做你已经回答我了。”
青年一直都在记录的笔停顿了一下，抬头看着满脸伪善笑容的鲁维克，眉头微皱。
鲁维克也接着说道，“世界不总是黑与白，但也不是完全意义上的灰色，况且，任何事物的定义总有因果可循，利益的前提下所谓善与恶的提问并无意义。”
青年仔细观察了一会不死生物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他的眉头此时皱得更紧了，低下头，在本子上写下了一段话。
“第二个问题，你是否一直都感觉到很不安，对潜在未发生的危险异常焦虑？”
“我觉得这个问题你应该把不安与焦虑改变为敏感更加合适，想要生存总得多留意身边的危险，譬如你，就是一个毫无戒备心的家伙。”
青年看着鲁维克的眼睛，他楞了一下，他曾经和许多危险人物做过交谈。
那些人的眼神比起常人，更加凶狠疯狂，也更加冷漠，偶尔也会有一两个滑稽变态，或是优雅平静的家伙，但这个少年...
多年的从业生涯让他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很难形容，至少他还从未见过这种古怪的家伙。
眼神死气沉沉，僵硬笑脸令人毛骨悚然。
继续在本子上做下记录，他接着说道，“第三个问题，能告诉我黄金之星上的事情，你是出于何种目的？”
这里每一个盘问鲁维克的问题都是青年经过深思熟虑，提前计划好的，虽然得到的答案和他预想差别较大，但他自认为一切都还在掌控中。
尤其是第三个问题，不论他的回答是因为报复，还是纯粹的恶意，这些回答都会指向一个个体行动的原始本能——欲望。
就算是疯子也会有各种各种驱使他们行动的本能欲望，或是嗜血，亦或纯粹的享受破坏与犯罪，凡事总有第一推动力，没人能够避免。
“你是说我烧死薇拉巫师的弟弟吗？如果说目的，可能是因为我的个人爱好就是如此。”
随即，在青年惊骇欲绝的表情下，鲁维克化成一缕黑烟消散，又重新站在他的身后，贴在耳边低语道，“你知道吗？以前有许多自以为是的评论家认为我是一个充满恶趣味，不合群的孤僻症可怜虫，不过他们的评论并没有错，我知道我是谁，没有人会讨厌寻欢作乐...啊哈，当然除了那些喜欢折磨自己的圣人，所以我的回答你满意吗？”
只是二级巫师的青年在这一瞬，只觉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寒涌上心头，甚至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如坐针毡！
强行抑制住惊恐不安的内心，他干咳一声说道，“最后一个问题，维克巫师，你为什么会这么配合我的工作，我设计了很多方案，但唯独没有想到一切都会如此顺利，像你这种...”
鲁维克回到他的椅子上，咧嘴一笑，“像我这种什么？我猜你是想说疯子，或者邪恶巫师，无趣的答案，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因为我觉得你是一个有趣的人类，这种思想与意志上的碰撞难道不是很有趣吗？就像人类总是热衷于脱光了衣服互相碰撞。”
不死生物离开他的身边后，青年心中顿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伸手拉扯一下衣领，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上已经出了这么多汗了。
“邪恶巫师这一点我很赞同，但我认为您并不是一个疯子，相反，您的意识与思维比我见过的绝大多数邪恶巫师都要清晰，和那些极端并且疯狂的人完全不同。”
“我可以把这当做是称赞吗？”
青年在本子上写下最后一段评估记录，随后抬头说道，“那么就让我回答你的问题吧，组织并不是认为你一定就会和我们合作，而是想要通过评估来判断另一个选择，除掉你，不过我觉得他们的顾虑完全可以消除，所以维克巫师您是否答应加入我们？”
说着话，他递过来一张邀请函。
鲁维克打开后，最上面就是这个组织的名字「萨古都教派」，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愿宇宙归于混乱，万物深陷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