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先生叶离
“二姐姐,她们都这般说我了,你难道不知道说出真相来吗?让大家如此误会,对谢家……”谢姝继续说道。
谢月一愣,想到了之前母亲那般严厉警告她的话,谢姝落水的事情一定要说清楚,不然会影响整个谢家。
虽说谢月不大懂自己母亲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也是万万不敢违背自己母亲的话的,母亲说得那样郑重。
谢月也收起了之前的小心思,替谢姝解释道,“三妹妹只是与五妹妹在池塘边玩耍,不小心跌入水里的,刚好碰见了安王而已,并非是要去偷看安王的,不是恋慕而去的。”
沈月神色沉静,与之前辩解完全不同,严肃地解释。
众人再次看向谢姝,没有之前那么不屑,但也不能够是众人完全相信。
毕竟谢姝恋慕安王满京都都知道,怎么可能因为谢月的几句话就将谢姝给洗清了。
谢姝自然是知晓的,反正不能够洗清,那至少也得划清界线,不然谢姝就会被人以此作为筏子。
“各位,并非亲眼所见的东西,就不要随便拿出来说,大家都是蓝山书院的学子,报读诗书。应都知道有种东西叫做以讹传讹,况且,恋慕本就是本好的事物,为何将之说得如此。我谢姝并未恋慕谁,只是大家一致这样为人罢了。我今日就要说清楚,以免大家一直误会于我,安王是贵人,我谢姝从不敢对其肖想。以后别说什么我恋慕于安王殿下的话,我谢姝恋慕一个人自己会有勇气承认,不会这般矢口否认,我谢姝也有将门之女,有铮铮骨气的。”
谢姝一番话下来,众人又愣了愣,曾经那个蠢笨恋慕恋慕安王的女子。
今日当着众人讲出这般的话语,一散学之后肯定满京都又知道了,这是与安王真的划清界线。
“好个铮铮骨气,好个勇于承认。”刚说完,门口就有一道清澈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伴随着声音,只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年纪大约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男子身着青色的素袍,黑发由一根木簪束起,面色清秀。
身子看上去有些弱,但是散发出浓浓的书卷味,目不斜视,缓步朝着学堂内走进来。
进入学堂之后,看了眼谢姝,又看了看众学子。
此人正是蓝山书院的夫子,教谢姝他们书本言论,典史的先生叶离。
“大家皆是读书之人,说话做事,谨言慎行,并非亲眼所见,怎么可说?”叶离说道,“不可随意评判他人,也不可妄自菲薄。”
叶离一番话,众学子不再吱声。
谢姝也看向叶离。
叶离,上一世熟悉的老人了,叶离虽说只在蓝山书院教书,但是他的才华横溢,不愿入朝而已。
也不知他是什么,如此才华,却不入朝。
叶离待人是温和的,所有的学生都一视同仁,并未因他们的不同而就如其他的夫子一般区别对待。
叶离在谢姝还是少女的时候,在蓝山书院里,印象最好的一个先生。
因为他对待谢姝这样的学生,都是那般温和,耐心讲解,不似其他的夫子对她巧言厉色。
真心地在好好地教谢姝,只是尽管叶离如此认真的教谢姝,谢姝还是听不进去,听不懂,跟不上罢了。
叶离在谢姝少女时候是这般,作为一个教书先生尽职尽责。
后来,楼誉丰看中了叶离的才华,礼贤下士,为的是叶离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多番拜访,求贤若渴,如同三顾茅庐一般。
终于求得了叶离这个人才,而叶离也尽心尽力辅佐楼誉丰。
后来,楼誉丰登基之后,叶离官拜一国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叶离既是蓝山书院的教书先生,又是安王楼誉丰的幕僚。
其实,尽管叶离作为楼誉丰的幕僚,在谢姝嫁给楼誉丰之后,逐渐学习帮衬楼誉丰。
叶离在谢姝身为王妃之后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对待谢姝,也是礼貌有佳。
谢姝有问题的时候,偶尔也会请教一下叶离,叶离也总是给谢姝耐心讲解。
谢姝与叶离私下的交情还算是不错的,有困难几乎都会帮助一下。
可是,一切都在楼誉丰登上了皇位之后逐渐改变了,朝局动荡的时候,叶离让谢姝说服谢忠帮助楼誉丰稳定朝局。
稳定了之后,楼誉丰就容不下这个谢家了,伪造了通敌叛国的证据,除掉了谢家。
叶离作为楼誉丰的心腹肯定是知情的,但是却一丁点提示都没有给谢姝,在谢家下狱之后,人人自危,谢姝曾去找过叶离。
可就是这样的叶离,这样温润君子,只对谢姝说了几句:娘娘,大局已定,不必如此,认命吧!
就这样几句话,叶离明显早就知道楼誉丰拔出谢家的决心,也知道无论谢姝如荷,谢家必亡。
想当初叶离苦心孤诣的劝解谢姝说服谢忠的时候,谢姝只是觉得很可笑。
因谢姝执意嫁给安王,谢忠虽然疼爱谢姝,但是也是被逼无奈。
而辅佐楼誉丰,皆是谢姝听了叶离的话:娘娘,南楚百姓定会感激娘娘的大恩大德,陛下定会记得娘娘的恩情。
那番言辞凿凿,那样诚信诚意。
全都是骗局,全是骗局,骗得谢姝这个傻瓜。
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要拆穿这骗局,拆穿她们所有人的丑恶面目。
这些可恨之人。
而现在谢姝才十三岁,还没有嫁给安王,安王是还没有发现叶离之才能的。
那就在安王下手之前,先将叶离拉拢又如何,让叶离与安王再也无法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用叶离去对付楼誉丰,岂不快哉!
谢姝的嘴角翘起,露出一丝微微意味不明的笑意,那笑一闪而过,让人无法捕捉。
谢姝看着叶离,眸光清明,犹如一汪寒潭,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但又被这寒冰所致,让人人心一颤。
叶离在前面讲述着学识,也感受到了这样一抹目光,那寒冷时透进人的心间,冻入人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