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 病世子
入眼的便是,青色的长袍套在圆滚滚的身子上面,站在树丛下,好似衣服的颜色与树丛融为了一体。
但是,青色衣服露出来的粉粉嫩嫩的小手,圆嘟嘟的脸蛋,头发编成了两个小辫儿,在树丛之中就显得有些突兀,一下子就能够使人注意到树丛下的小人儿。
这不正是宋家的那个小粉猪,不,现在应该来说是小青猪。
谢姝轻声喊道:“宋宝儿。”
宋宝儿听到了谢姝说完声音,惊喜地望向了谢姝。
但是,随后又低下了胖乎乎的小脑袋。
再次抬起头来,望着谢姝,似想要说什么,又没有说什么,想要朝谢姝走过来,但是挪了挪步子,又没有动。
谢姝瞧着宋宝儿这番模样,此时宋宝儿的踌躇不前,真与当时的希儿好像,希儿也是想要亲近与她,但是却有有些害怕她。
这宋宝儿,谢姝揉了揉额角,温和地看向了宋宝儿。
宋宝儿缓缓地走到谢姝的面前,两只手不停地揪着食指,来回交错,局促不安。
她仰起粉粉的小脸,眼眶红红的,似下一刻泪水就要从眼里涌出来。
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什么也没说出来。
随即,又低下了自己的小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宋宝儿再次抬起头来,声音小小的细得如同蚊虫一般,道:“姐姐,对不起。我……”宋宝儿没有再说下去,眼泪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谢姝连忙拿出别在身侧的娟帕替宋宝儿擦着晶莹的泪珠儿。
宋宝儿哭得惨兮兮的。
对不起?
什么情况?
谁能来给她说说眼前的情况。
谢姝心里现在就如同十万个问什么。
“是你,原来是你。”
这时,就在谢姝百思不得其解之时,树丛后面一道慵懒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宋宝儿所站的那片树丛里,走出来一个墨衣少年。
如果谢姝没有记错的话,这墨衣少年正是那日秦世子马车边站得那个少年,谢姝记忆力向来都是很不错的。
墨衣少年走出来之后,并未说话,双手抱着佩剑,站在了宋宝儿的旁边,冷俊的脸,神情木然地看着谢姝。
既然这个墨衣少年出现在了这里,那么必然预示着秦珉之一定也在这附近的。
果然,紧随其后,一个身着白衣的少年缓步走了出来,白衣似雪,身材纤长,犹为高挑。
鸦色如瀑的长发由一根白玉簪竖起,随风飞舞,黑白交错。如玉的面庞,一双丹凤眼,眸子里面闪着点点寒光,犹如深不见底的古井深潭直叫人陷入其中,无法自拨,鼻梁略高,上嘴唇微薄,唇不点而朱,眉眼如画。
少年走得十分缓慢,离谢姝却是越来越近,只觉得所有的东西在这个少年面前都黯然失色。
只要这个少年出现,仿佛人的眼中就只能看见这个少年,所有的事物都会被忽略掉。
少年长的极其美,不是那种阴柔美,也不是那种阳刚美,而是一种特殊的美,美得让人看不透摸不着。
上次谢姝没有见到秦珉之,只看到了秦珉之的半张脸,今日见到了他的整张脸,也被秦珉之所吸引到了,微微地有些愣神。
谢姝心里暗暗有些懊恼,轻微地摇了摇头,头脑瞬间恢复了清明。
一晃神的功夫,秦珉之已经走到了谢姝的面前,情绪没有一点波动,始终都是淡淡的,仿佛一切都入不了他的眼。
谢姝刚好与他的胸口持平,秦珉之居高临下地看着谢姝,唇角微微翘起,整个人都带有几分邪气。
待走近,遂看清,那白色锦袍上面秀着同色系的白云纹,衣领袖边是银色丝线的浅色花纹,一件薄薄得月芽白外衫,隐隐约约透出了里面白色的锦衣。
整个人就如天边的白云,让人可望而不可及,想要伸手触摸,又怕刚碰到就消散。
谢姝只觉得眼前一片阴影,不得不仰着头,望着秦珉之。
传闻中的病世子,不怎么出门,鲜少有人见到他的病世子,谢姝居然都有幸见到了两次了。
只是这秦珉之与传闻中不大相同,传闻中那个高冷,神秘,满腹才华,和面前这个除了脸色略微有些苍白,却是看不出来一丝病态之人似乎不能够联系到一起。
而且,眼前的少年,整个人还带有些许邪气,极为不符,果然传言不可信。
谢姝上一世也只在南楚的史书当中看见过秦珉之的名字,了解过他的生平,英年早逝。
这与谢姝从书上了解到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也许眼前这个秦珉之才是真正的他。
秦珉之邪气地笑着,眸子中又夹杂了几分锐利打量着眼前这个少女,像秦珉之这种人怕是内心早已经如磐石般坚硬,无法融化它。
谢姝略微的朝后面退了两步,稳了稳心神,福了一下身子,平静地说道:“秦世子。”
秦珉之瞧见了谢姝倒退脚步的模样,嘴角边露出了一个微笑,笑的极其邪魅。
“哦?我有这么可怕?”玩味地说道。
“不是。”谢姝说。
“那你为何如此?”秦珉之问。
“什么?”谢姝似不明所以。
秦珉之轻笑道:“呵呵,有趣,真是有趣。”
“你怎么会认识我?”秦珉之眼里探究地问道。
“秦世子的大名京都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虽说很少有人见过,如此风华绝代,想来必然是秦世子无疑。”谢姝语气似微微有些嘲讽道。
如若是换成了其他的女子,怕是已经早就被秦世子迷得七荤八素了,光是这男人的外表,都足以令人神魂颠倒。
偏偏此时的谢姝很清醒,清醒的眼神看着秦珉之,眼底没有一丝杂质,目光清澈,就如同只是看待一个普通人一般。
谢姝平静的说话,平静的看待,一切都是如此平静,让人看不出来任何的异样,似乎对于秦珉之这个人的出现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是啊!确实难有大的情绪波动了,谢姝两世为人,前世已为人母,一颗心早已千疮百孔,眼前的少年她除了有些欣赏之外,确实是再难有其他的情绪。